作者:琅骑竹马
“让匈奴人知道我们西北儿郎的威武,踩死你们。”
下一刻,魁德夫手下的骑兵只来得及发出一拨箭矢,对面那支骑兵便是凶猛的撞上来,鲜血在飙、人在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魁德顿时坐不下去了,急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都想从马背上跳下来,直到一名西凉骑兵快要冲到他面前,将一名亲卫刺下马来时,扯过嗓子,策马转身就跑,自己后面的骑兵溃坝一般跟在在后面狂奔。
然后,便有了之前,在林子穿梭的那一幕。
就在此刻,魁德夫心中一寒,却见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突地抬起了头。
在这一刻,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众多匈奴游骑皆是一怔,不知为何,望着这双眼眸,他们的心中却冒着难以形容的寒气。
“你们,还真的是一群不怕死的贪婪家伙。”
高郅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在这丝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寒意。
他的话虽然不重,但是百余人却是清晰可闻,众多匈奴士兵面面相觑,此人不会是吓傻了吧,但是他们的心中却为何充满了不知所措的寒意呢?
豁然,眼前一花,这个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众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人被高高抛起,没入夜空而不知所踪。
转眼之间,那惨叫之声就象是会传染一般,此起彼伏的相继而起。
众多匈奴散兵怒喝连连,想要将那人围住砍杀,但是他们却很快的发现,自己根本就跟不上此人的节奏。
仅仅的片刻之后,数十人竟然倒下大半,仅余几个眼光独到之辈,见势不妙,顿时逃窜而去。
在这片灰色的草原地带,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今天一起并肩浴血的朋友,明天就可能变成敌人,而今天的敌人,明天又可能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在这个用刀子说话的世界里,人们只认实力,谁实力最强,谁的刀子最快,谁的心最恨,谁就是他们的狼王。
反之,他们亦是会将无用者,无情的抛弃!
魁德夫的大骇,正待远离,却觉得身上一沉,顿时是双腿无力跪倒。
高郅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的声音宛若万年寒冰:“你们破城之后,那些匈奴士兵,如今在哪?”
“你们匈奴人,此处南下劫掠的,共有多少人?又是何人统领?”
魁德夫略一迟疑,顿时感到一股大力从肩头涌入,顿时是痛入骨髓,而且对方的强大气势宛若实质,更是在瞬间摧毁了他的抵抗意志。
“别咒语,就老老实实的给我乖乖的回答问题,帮助我们重新的发现问提所在。”
在化罡显象境界的强者的面前,哪怕是这股强大的精神压力,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
“加起来超过五千。”
“实力如何?”
“足以攻下你们!”
“嘿嘿,一定可以攻下?”高郅的嘴角泛起一声嘲讽,突地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浓浓杀机。
心知不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叫道:“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犯事了。”
高郅的目光冷厉,道:“这里是战场,不需要...讲信用,尤其是对你们这种...畜生!。”
他的身形高高跃起,竟然连命令也顾不得下发,就这样一勒缰绳,拨转马头,如同一团云雾似的,如风般的朝着匈奴大军移动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在他的身后,那人的身体摇晃了二下,最终软倒,就如同他所杀过的无数人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二百九十一 烧杀抢掠
战火的影响,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影响一小片的人群,尤其是当面临外族的入侵战火的时候,更为如此。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战火纷飞,蔓延侵扰的时候,最为倒霉的,还是要属那些手无寸铁,却又不得不被卷于其中的普通百姓了。
河内郡,以前也算是个富足的大郡,可是现在嘛,如今的河内,许多地方,都遭受到了洗扫劫掠,四处房屋坍塌,街道上同样肮脏不堪。
衣衫褴褛的老人,抽泣拖着光着屁股的孩童,然后摔倒在地上,妇人和青壮背负家里的能用到的东西,或推着车拥挤在逃难的人群里,人的声音、哭的声音、呼喊的声音、家畜发出的声音....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下汇集到了一起,满山延绵而去。
道路上、林野里,挤满了人群,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汇集在人群的上方。
满山遍野都是人的身影,嘈杂的声音嗡嗡嗡嗡在耳旁响着,哭喊的孩童,被男人扇了几个耳光后,才消停下来。
一名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妪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坐到树下,浑浊的目光望着走远的亲人,瘦弱无力的腿动了动,摔倒在地上,却再站不起来了......
随着匈奴士兵的大举入侵,河内郡里面的大批百姓开始背井离乡。
或去投靠亲戚,或入城乞讨,待兵锋过后再回到残破的家园,继续如往昔的生活,或许他们当中有部分人再也回不到家乡。
然而自有战争起,他们祖祖辈辈也都这样的走过来,又走回去,继续繁衍生息。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够应对抵抗那些外族暴兵的能力与勇气。
正所谓匪过如篦,兵过如剃,就好比,之前的那些黄巾贼寇们来了,自然是烧杀抢掠。
如今的这些匈奴人,则是更为变本加厉的疯狂、暴虐、恐怖与血腥!
其实何止是河内郡一地,整个大汉天下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些年来,黄巾军,官军,西凉军,诸侯联军,外族,鲜卑人、匈奴人....
这些同族不同族的人,互相的杀来杀去,征战不断,那真是‘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地以战,杀人盈野!’
他们也都习惯了,面对这些凶残暴虐,手持锋利弯刀,无限杀戮的家伙,他们能做的,只有逃窜与躲避。
...
只是,就算如此,那些匈奴士兵们,也不会轻易的选择放过他们!
弥烟硝火,炊尘嚣起。
微风拂面而来,似乎都能从风中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片片,一排排,一庄庄,一户户,无数的县城、庄园,皆是为马蹄、刀锋所踏碎、轰烈!
距离莫支县以西十里左右的一户庄子上,握着兵器的尸体碎在院门前。
往里而去,便是猩红刺目的颜色铺开,廊下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十多道男女老少的身影立在那里垂着头,带着肉丝的骨头啪的落进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