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琅骑竹马
一时之间营帐亲卫四处乱窜,各式互相矛盾的号令满天乱飞,更是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正是由于事发突然,鲜卑军后营中,已经陷入了混乱,到处是乱窜的士兵。
再加上以高郅为前锋,一众白马义从为辅翼,在鲜卑营中无战将留守的情况下,突破过的高郅,枪下并无一合之敌。
在他的带领下,汉军士气高扬,一路从营帐后门杀到前门,复又从前门杀回后门。
前后冲杀三回,连踢十来座营帐,鲜卑士兵死伤不计其数。
营内充斥着摞摞的脚步声,杀伐声、马嘶声、呼喊声、惨叫声、木头营帐燃烧得噼里啪啦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坡上反应过来的公孙瓒士兵,也分出一批接应的部队,向近千名多名白马义从,各自牵了一匹战马朝这边疾驰。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鲜卑才不得不选择撤兵。
如此大战果,高郅的功劳肯定不浅,是以他自己本人,也是心奋不已。
当然,这样的心情,还是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公孙瓒这家伙怄不过气,又一次亲自追击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高郅,连忙勒过马头,皱着眉望着北方,那片密林中轰隆隆的马蹄声渐远,喊杀声却是震天。
在一阵寻找后,战场上一团缥缈移动的白色战袍引人瞩目,高郅喃喃开口:“不是吧?公孙瓒又杀出去了?”
好吧,以这位大佬的性格,还真能够做到。
毕竟在他心中,不论大汉如何争霸,那都是汉人的内斗。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胡人到汉人的地头上放肆撒欢。
这一点高郅是很佩服他的。
但是...佩服又不能当饭吃。
穷寇莫追,这是兵家之书中,所提到的最为常见的一句。
兵凶战危,只要打仗,就有风险,送死与冒险的区别就是,执行者有没有相应的实力。
现在,身体本就不在状态的公孙瓒,去追一群虽然撤退,却军阵不乱的鲜卑大军。
还真是有点悬。
嗯,不止有点悬,是很悬,非常悬!
高郅甚至表示,这要是让公孙瓒成功了,他完全可以剁掉点什么东西下去。
咦~
貌似掺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头皮发麻,浑身恶寒的高郅,也不再胡思乱想,赶紧是一夹马腹,带着手下的骑兵,也开始前方公孙瓒方向追逐而去。
玩笑归玩笑。
这位大佬,可还真不能就这么挂了啊!
四十四 骑兵十胜
当高郅领着一众轻骑,马不停蹄的追赶上公孙瓒的时候,已是日正当空。
烈耀的阳光,挥洒大地,照映在厮杀惨状的将士身上,如同为其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
“公孙将军~”
稍稍缓了口气,高郅不敢怠慢,拍马上前,同时,开口呼喊道。
“哦?是你?所谓何事?”公孙瓒抬眼瞥了一眼高郅,他还记得这个敢于直言插话的白马义从。
出于这次是高郅成功搬来救兵的份上,公孙瓒卖了他一个面子,放缓马步,问道。
“是我,将军,穷寇莫追!吾等将士已接连征战,疲惫不堪,不适再追下去了。”高郅来到公孙瓒的身旁,劝诫道。
公孙瓒沉默不语,立于马背,抬眼望去,由于一路征战数个时辰,士兵们早已累得两腿酸软。
但,他依旧没有下令休息的意思,而是目光继续游离,打量起前方的阵势。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稍平的坡丘。
此丘坡度平缓,丘顶唤作青撅口,高约十数丈,马可通行,其间一条小径被葛藤杂草掩映,可以藏成千上万人。
丘上树木参天,层林尽染,将山丘遮挡得结结实实。
寒风吹刮,朔风袭人,只吹得枝叶沙沙而响,除此之外没半点动静。
是追,是退?
公孙瓒心中犹豫,委实不能决断,心中忐忑,眉头竟然拧成了一个川字。
“公孙匹夫,今日之仇,他日爷爷我定当报之!”
就当公孙瓒已经开始犹豫的时候,自谷内,骤然响起一声粗狂呐喊。
此话一出,登时激得公孙瓒勃然大怒。
“逃窜匹夫,丧家之犬,也敢口出诳语?”一边说着,他心中憋着的那团烈火再次熊熊燃起,却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想他堂堂白马将军,在今日居然被这些鲜卑胡虏给生生围困了八个多时辰。
何等憋屈!
现在,到了讨回来的时刻!
况且,之前的交战,让他也深深相信鲜卑军,眼下必然已是油尽灯枯、再无一战之力了。
正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镐也。
公孙瓒深信,在自己军队的突击下,眼下的鲜卑士兵,已经不会再有抵抗能力。
“蛮夷匹夫,且让你知晓某公孙瓒的厉害!”公孙瓒怒发冲冠,瞋目切齿,不再理会高郅,一夹马腹,只顾拍马,径直前冲。
天地之间再无一物,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鲜卑人的脑袋!
高郅虽有功劳,资历浅薄,见主将坚持,根本没有办法制止骑兵,只得提步跟上。
由于地势接近,又是加马携行,只盏茶功夫,两军就于一处平地前遭遇。
饶是高郅已经做好了沿途遭遇鲜卑阻击的准备,也不曾料到埋伏反击,竟然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