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景
那董先生身着儒袍儒冠,却将衣服左祍,显得如此不伦不类。董先生来到帐中间,拱手道:“大汗,我在这几日观看东禹军兵容,发现东禹军旗帜肃然,军阵不乱,但有一股哀伤之气遍布其士兵周围,颇为凝重。小生现在基本可以断定,那刘尚老儿必是出事无疑,东禹城没有刘尚,就如同野狼没有犬牙,山鹰没有利爪,东禹城破,就在今日!”
股利大汗点点头,表示赞同,低声道:“那依董先生的意思,也是全军进攻吗?”
董先生低眉顺目,道:“兰利大都尉说得对,我军十万人马,可谓投鞭断流,每人吐一口吐沫就能淹没东禹,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此城。”
兰利右大都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我就说嘛,咱们直接全军进攻,哪那么多废话,刘尚在武艺高强,不也就他一个人吗?怕他个卵子!”
董先生向兰利右大都尉拱了拱手,又对主座上的股利大汗道:“大汗,这古语有云,哀兵必胜,小生以为咱可去去这股哀气!这样,我军也可减少一些兵马损失,这对我们胡人来说也是颇为有利的。”
“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只需阵前叫阵几场既可,破了东禹这股哀气,东禹就再没有勇气抵挡我胡人大军了,必将一战即溃。”
“呵呵呵,好!董先生的话甚合孤意,就这么办。”股利大汗从主座上站了起来,走到董先生的身边,拍了拍董先生肩膀,笑眯眯道:“董先生为了让我大军攻破东禹,可是出力不少啊!董先生和刘尚有仇?”
董先生见状,立马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不满大汗,小人与那刘尚之仇不共戴天,还望大汗抓住刘尚,让小人亲手了解此贼,方解我心头之恨!”
“好,本大汗给你这个机会,下去吧!”股利大汗一挥手,转身回到主座,望向左右大将,有些犹豫不决。
左大当户多勒哪能不明白大汗什么意思,立马起身请战:“属下左大大户多勒,愿前去叫阵,先去杀杀东禹的威风!”
股利大汗点点头道:“东禹城里的消息咱们大抵也摸清楚了,除开刘尚,也就刘尚之义子刘贵武艺还算可以,多勒,你可有把握?”
多勒一听,不由大笑道:“那刘贵我也见过几次,在末将看来,此人羸弱不堪!不出30回合,末将必为大汗擒杀此寮。”
“好!多勒,孤就命你前去叫阵,你即刻前去去准备吧!”
“遵命,大汗!”转身出了营帐。
“其余人也速去整军,代多勒胜利,全军掩杀,打破城池,女人掳走,男子全部砍杀,然后放火烧城。我要让东禹城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股利大汗一拳锤在座前桌子上,实木的桌子竟有了丝丝裂纹,可见股利实力之高强。
“遵命,大汗!”
看着逐渐退去的部下,股利像是在喃喃自语,对着空气开口道:“东禹城中那个人和你联系了吗?”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股利身后,道:“最近这几日没有。怕是封锁的比较严。”
“哦...无所谓了!反正今日定要打破这东禹城。对了,黑奴,到时候记得留他一命,毕竟他还有点用处,不是吗?”
“是的,大汗!”
“呵呵呵,人那...”
第10章 陈朔
此时,回到东禹城内。
“不用了。”一道声音传入章天朗耳中。
章天朗扭头望去,只见刘德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城墙,刘贵也在一旁,想要搀扶一下,却别刘德用手打掉,无声的眼光仿佛告诉刘贵:我还没有废物到上台阶也许要人扶的地步。眼睛比较细的人都能发现,刘德走这几步,确实有些累了,脚步发虚,如果有人轻轻一推刘德,都有可能使其跌倒。
“看来此次战役后,要加强武艺锻炼了,这身体确实有些弱了...”刘德暗暗思索道。
其实刘德也有口难言,在路上自己糟糕的骑术已经把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再加上这幅盔甲对自己现在而言,确实有些沉重,这才造成上个台阶都这么费劲。
章天朗看到此,也不敢言语,连忙将刘德请入城门楼内。
刘德刚坐下,就忙问道:“朗叔,今日战况如何?”
“启禀主公,在前几日敌人发动了数次试探攻击,而且,胡人恐怕已经知晓老主公病危或者...”
章天朗顿了顿,看到刘德皱着眉头,手扶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渐小,刘德也察觉到章天朗的欲言又止,表示自己不会责怪他,挥手让其继续说,章天朗这才继续道:“...或者老主公不在了,因为老主公已经数日未出现在城头了,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属下推测,近几日,胡人攻击强度必会加强,如果他们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形式对于咱们来说会更加严峻。”
刘德抿着嘴,想了想道:“城中会有奸细向胡人传递情报吗?”
章天朗道:“数十万民众,属下确实无法保证没有奸细。”
刘德拍了拍额头,自己有眼力技能倒是能够看出是不是奸细,但是数十万民众,累死自己也查不完啊!如果奸细在隐藏起来,那就更加难办了。
“朗叔,这样,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发布口令,一天一变,口令不正确,立即捉拿,如若反抗,格杀勿论。并且城中要严加排查,只要有嫌疑,先关入大牢,战后再说!然后加强巡逻卫队,严禁城中百姓靠近城墙,预防敌人里应外合,偷袭城墙。”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巡视城墙!”章天朗道。
“好。”
“属下告退!”
这时刘贵从门外进来禀告道:“主公,陈大人来寻主公了。”
“什么!陈爷爷来了?”
刘德连忙起身前去迎接,在刘德的记忆里,陈大人,陈朔。东禹城的大管家,担任县丞一职,祖父刘尚之好友,和祖父有着过命的交情,亦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小时候和陈爷爷也特别亲近!陈爷爷有二子一女,长子因病早逝,无后;二子随大伯战死沙场,留有一子一女,陈琪、陈瑛,陈琪现担任军中都尉;陈爷爷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大伯,生下堂兄刘乾,堂兄死后,哀莫大于心死,终因思念过度病逝。
这也是为了守卫东禹城,保卫家园而奉献巨大的家族,几十年的苦战,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家庭留下孤儿寡母,亲人离别,阴阳相隔。
刘德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改变这个***世道,去他娘的战争!”
还没等刘德走到屋外,陈老就在两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刘德赶忙前去搀扶,“陈爷爷,你怎么来了?”
刘德挥挥手叫侍卫下去,自己则搀扶着陈老坐在榻上。
刘德扶着陈老有些瘦弱的胳膊,心中道:“陈爷爷也老了!”心中有些感伤,虽然陈老才六十余岁,看上去却像七八十岁的样子,为了东禹城的安稳,所有内政事物,必是亲自督促,不敢有丝毫懈怠,和祖父一同来东禹城任职时,还不到而立之年,现在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了东禹城,穷极一生。
陈老抓着刘德的手,担心道:“我从府衙听闻你醒来,就连忙赶往刘府,不曾想你竟来到了北城门,可把老头子我吓坏了,你身体初愈,怎么能到战场上来呢?刘家就剩你一个独苗苗,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这里有天朗他们几个就成了,你立刻随我回府,好好调理身子,以后不能这么任性吓唬我老头子了。”
“陈爷爷!”
刘德一把按住陈老的手,“陈琪不也是你陈家的独苗苗吗?为何他能战场杀敌,而我却不能?”
“小德,你乃主公,他是臣子,这怎么能一样呢?做臣就应该有做臣的本分,即为东禹城之将领本就有守土御敌之责,岂可畏敌不前!”
“所以说,陈爷爷!我上北城门这也是我的责任,我刘家三代守卫东禹城,不能因为我是所谓的独苗就让我躲在府中,看将士们浴血奋战,拼死杀敌,做那贪生怕死之人,成为东禹的罪人,我做不到啊!”
刘德转过头来,对着周围的将士,指着不远处城墙上斑斑血迹,大声呐喊:“这城墙上的血,有多少是家中独子的,他们是为了什么?他们是为了东禹城,是为了身后的父母妻儿!我也一样,我的身后是十六万百姓,我可以躲,可以逃,那他们怎么办?我身上的血不许我临阵不前,这就是我的责任!以前,我上有祖父、大伯、父亲、兄长,有他们在我可以去风花雪月,可以去吟诗作对,但是他们不在了,那么就该轮到我了,我誓死守卫东禹!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主公!刘贵请战,愿为主公披荆斩棘!”
“主公!吾等愿随主公死战!”
众将皆跪拜与地,大声疾呼!不能自已!
陈老已泪流满面:“尚大哥,你后继有人了!!!东禹城亡不了,亡不了啊!”
说罢,跪拜与地。
“陈朔,参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