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甚至欲于王母阶下抢夺仙丹,却被王母制服便要处死。
一众宫女、女官们不由得将手里的手绢绞的死死的,更是着急的满脸通红。
这话本十万余字,自是不可能一晚便说完的。
只是说到许仙医术高明却因此得罪“三皇祖师会”,那祖师会更要为难许仙之时陈惟贞便停下了。
“小雀儿怎么不继续读了?!”见得陈惟贞停下来了,正听得入迷的周太后不由得直起身子问道。
陈惟贞则是放下稿子,跪在了地上:“太后,这奇书虽好但却不能不顾身子乏累一次听完呐。”
“不妨事,哀家还想听听呢!”周太后笑着摆了摆手,却见陈惟贞不但没起来还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
看得陈惟贞如此,周太后无奈的摇头苦笑:“好好好……就依小雀儿的话,明儿再读罢!”
陈惟贞这才开心的站起来,踏着碎步到周太后身边将她扶起告罪。
“您的身子可比什么都重要,臣妾寻此书也是为您解闷。怎可为此伤您身子呢?!若是如此,可是臣妾之大罪了。”
周太后被陈惟贞搀扶着,笑道:“哎~你也是孝敬之心,哀家知道。”
“这《白蛇传》还真是一部奇书啊!你刚才说,是英国公家里的孙儿所著可是真的?”
一边搀扶着周太后往床榻,陈惟贞一边笑着道。
“是哩!那张小公爷确实有些才学,他一副对联收了应天府解元唐伯虎的事情,都传遍京师了呢!”
说着,她小心搀扶着周太后在梳妆台前坐下来卸去凤冠珠玉首饰。
“臣妾是亲眼看着他拿这稿子去宝文堂请润笔的呢!”
周太后听着陈惟贞的话,轻叹道:“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乳名唤作‘痴虎儿’。七岁便没了娘亲,数月前又没了父亲却是个可怜的孩子……”
“回头皇帝来见哀家,小雀儿记得提醒哀家教皇帝多关照些许这孩子……”
陈惟贞悄然低头,道:“臣妾记下了。”
张仑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多了一票粉丝,而且是灰常有料的粉丝。
他现在满心哔了狗了,因为正德那狗崽子嘻皮笑脸的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自己平日那天大地大我孙儿最大的大父,则是半拉屁股局促的坐在椅子上。
正德身边坐着的则是坐着一个身材略有些肥胖,穿着一身儒袍留着漂亮的须髯看起来三十上下的男子。
放在这个时代里,这男子的相貌可堪称是美男子的标准之一。
面貌祥和,体态端庄。龙目长髯,且肤白。却不是那弘治皇帝,还能是谁?!
不要碧莲啊!打了小的,这老的就蹦达出来找场子了!
第十九章 皇帝来访,痴虎初探
“这便是懋公家的痴虎儿吧?!你满月时候,我还曾来道贺呢。”
不得不说,弘治皇帝笑眯眯的确实不会摆出什么架子来让人看着就很亲切。
张仑是第一次见到弘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他声名鹊起弘治便已经着萧敬开始调查他了。
勋贵本来就在厂卫的重点监察范围内,是以没用多久张仑从小到大甚至几时尿床的记录都被摆在了弘治面前。
看到张仑七岁丧母,其后父亲缠绵病榻无法照拂。至数月前一命呜呼,而张仑几乎都是跟大父张懋一同生活时。
弘治皇帝不由得心下暗叹,生出一丝疼惜。
因为弘治自己也是六岁丧母,与父亲宪宗难以亲近。皆是由周太后一手带大的。
是以无形中,弘治皇帝对于张仑实际上是多了一丝的亲近的。
这是一种有着共同经历的长者,对于经历相近的小辈之间的那种感同身受的亲近与疼惜。
张懋这个时候在上首的座位上咳嗽了一下,对着张仑道:“痴虎儿,这是家中世交。你便喊……”
喊什么?!张懋其实也很头疼,本来下了晚朝他乐滋滋的准备回来跟孙儿吃饭的。
结果刚出宫门没走几步,萧敬那老东西就领着一大票人追上来了。
张懋这定睛一瞅,顿时满心卧敲里吗!弘治两父子,满大街二十多号金吾禁卫。
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宫中禁卫随行。
看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十几号亲兵,张懋只能打手势让他们稍安毋躁。
然后赶紧行礼,口称万岁。
皇帝说要去你家见见你孙子,你敢说不答应么?!张懋苦着脸,只能把这两位大爷往家里领。
沿途上萧敬一脸哭丧的背地里对张懋拱手,那意思是我也是没招啊!陛下非要来,我能怎么办。
“你便喊我世伯吧!”弘治皇帝倒是看出了张懋的为难,笑着替他解围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了,不必拘礼。”
这话倒是没说谎,老张家好几辈都在给他老朱家打工也确实算是世交来着。
“小侄见过世伯……”张仑作了一个深深的揖,他还是不习惯这个时代动辄磕头。
除了给老张磕头他能接受之外,给其他人磕头他会觉得很别扭。
接受别人的磕头也会觉着很别扭。
“上次虽然知道您是代王世子,却不知贤弟与家中竟是世交。唐突了……”
突然,张仑对着正德便行了一礼。
正德刚开始还面有得色,但听得张仑的话他瞬间脸就白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庄子里砸场的时候,信口胡诌的给张仑说了自己是代王世子的事情。
弘治皇帝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德。吓的小正德哆嗦了一下。
随后弘治皇帝若有所思的望向了张仑:“痴虎儿,你可是早就猜到了么?!”
“张仑拜见吾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都说破了,这礼节是必须要做到的啊!哪怕张仑再不愿意,也得跪下给弘治磕头山呼万岁。
看着一脸戚戚然的正德,弘治皇帝终究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他确实只有这么个儿子,平日里就甚是宠爱。
再说这事儿正德也并不是拿着太子的身份去压人,说谎只是为了掩饰身份。
“起来吧!我说我们两家是世交,倒不是推脱。”
弘治皇帝笑了笑,挥手让张仑起身:“你高祖父河间王,不仅曾随太祖远征,更是靖难功臣第一。”
张仑顺势也就起来了,张懋也赶紧见礼随后便是让张仑去张罗饭菜。
“痴虎儿何故今日回来的如此晚归啊?!”
弘治刚刚跟张懋到家里,也是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张仑回来的。
本来张懋意思是先开饭吧,但弘治皇帝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来人家家做客嘛,而且主要是来看看这痴虎儿。
张仑正忙着给大父夹去一块嫩羊排,闻言放下筷子微微躬身道。
看看自己那两眼放光,只知道往自己碗里装菜傻呵呵的儿子正德。
弘治皇帝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了。
“回陛下的话,今日我是去宝文堂请润笔了。回到庄子后,又督促了三位学生作文所以回来晚了些?!”
“哦?!作文?!作了何文呀?!”
弘治皇帝听得作文,这就很感兴趣了。他却不知道,张仑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
很快的会试就要开始了,如果历史没有意外的话那么那场舞弊大案将会如期而至。
“没什么特别的文,都是命题的考文。”
张仑笑着道:“只是做的频率比较多,命题比较怪。他们最近不是要考试了吗?所以在做准备。”
说着,张仑还把今天做的几个命题告诉了弘治。
弘治皇帝听完就愣住了,不由自主的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道:“他们每天都要按题作文吗?”
“是啊!写完以后,互相检查再查阅典籍互相批对。”
张仑笑着道:“都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但读书不做记又怎么能记得?!”
“做题成千上万条,再不懂那就真是傻子了。”
弘治皇帝不由得苦笑:“痴虎儿,你这教授学生的手段可算是取巧之举啊!”
“怎算是取巧呢?!那些学识也是他们自己的啊,只是为了应付考试而已。”
不知不觉间,弘治皇帝已经把张仑看作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而非如他年纪一般的孩童了。
却见张仑耸了耸肩:“陛下,您该不会真的认为‘半部论语治天下’吧?!”
“哈哈哈……”弘治皇帝这次是真的笑了,他可真的从来没有相信说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这种话。
别看弘治皇帝现在才三十出头,可他十八岁即位到现在都十二年了。
如果用了十二年都没有看清楚这些朝臣,到底是用什么在治理国家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吃饱张懋便让周管家奉上茶水。
正德还算是比较老实的,或许是因为老爹在他不敢造次所以只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着却不说话。
直至吃完饭奉茶了,才有些着急的拉了拉弘治的衣袖。
“懋公啊……”弘治皇帝放下了茶杯,看着张懋轻声道:“太子如今出阁读书,然而却少一个侍读……”
张懋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自己的孙儿,很显然弘治皇帝这是希望自己的孙儿去陪太子读书啊!
张仑望向了弘治皇帝,站起来深深的一个鞠躬。
“陛下厚爱,小子愧受。”
弘治皇帝闻言笑了,但没有等他笑完张仑又说话了:“然,小子自己却有些打算实在无法分身了。”
弘治皇帝闻言一愣,却也不以为杵:“哦?!却不知痴虎儿还有什么打算?!”
张仑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弘治皇帝轻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啊!”
“小子欲行万里路,阅百态无数!”
第二十章 家中奏对,简在帝心
弘治皇帝被张仑说的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后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总是锁在这京师内,哪儿知道天下大小?!即便是从书中看得,却也终归纸上所见终觉浅。”
却见张仑笑嘻嘻的对着弘治皇帝道:“小子如今年幼,还能再跑跑。若是再过几年,便是难得出京了。”
弘治皇帝听得张仑如此说,不由得心下叹气。
张仑说的其实何尝又不是他弘治的状态呢?这同时,也是正德的状态啊!
没看小正德现在满眼小星星的羡慕着,显然就想着能不能跟张仑一起出去。
“也好,少年人多出去走走却是好事。”弘治皇帝大度的笑了笑,接着道。
“但回来以后,你还是可以随太子一同读书进学的。”
边上的小正德闻言,不由得笑颜逐开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的点头。
虽然张仑对于带个半大的熊孩子没啥兴趣,但琢磨一下还是觉得同意为好。
“那是自然,只是这侍读小子觉得不妥。小子的才学可不下他们,为何要充任侍读?!”
弘治皇帝本来听得张仑同意了,还挺开心的拿起茶就要喝上一口。
结果张仑这句话,直接让他口里的茶“噗~”的一下就喷出来了。
张懋更是那张老脸挤的跟便秘似的,哆嗦着琢磨自己是不是太宠孙子了?
回头得揍这小子一顿,免得这货进宫闹出什么事端来。
“陛下,您这可就不对了!”张仑撇撇嘴,道:“小子才学可不比那些朝臣们低多少,按说该授我讲学的。”
弘治皇帝听得张仑这话,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