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留下的你狗头罢!”
小公爷那双丹凤桃花竟是竖起,其内丹朱似乎其神采如日耀般使人不敢直视之!
巴图蒙克此时亦无比的愤怒,听得痴虎儿的话不由得仰天长笑:“哈哈哈哈……那便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他忘不了,巴图蒙克忘不了年少时被放入箭囊中的那种惊愕、恐惧和丝丝的绝望。
都满海将他挂进了自己的箭囊里,没命的打马奔逃着。
一队队的金帐狼卫嚎叫着回身杀过去,暴雨如柱中那看不清面容熊罴一般的身影掌中长枪如镰刀收割。
那些扑去的一队队金帐狼卫甚至都挡不住他半刻钟,在那雪雨夜里年幼的巴图蒙克心比身体更冷。
他曾回首望去,眼见的只有被长枪挑起的狼卫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惨然喷溅着腥血跌落……
那熊罴黑影身边无数的如鬼魅一般的黑甲铁骑,挥舞着雪亮的刀锋不住的砍杀。
黑影的面容他记不清了,但那双如吊睛白额虎一般凶残而暴戾的双眸却无数次出现在他午夜的噩梦中。
他们终究是活下来了,代价是近一千金帐狼卫的死伤殆尽。
都满海叫他“黑暗的耶鲁里”,一个邪恶的、强大的,代表着杀戮的魔鬼。
临死前都满海牵着巴图蒙克恳求他、告诫他,如果黑暗的耶鲁里没有死……
那就千万不要靠近九边,绝对、绝对不要靠近九边!!
数十年了……数十年过去了,他不是应该死了吗?!他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
“莫日根!回去后命巴尔斯博罗特暂领汗位,若我死则他继承!!”
那侍卫急声想要说什么,却被巴图蒙克粗暴的打断:“长生天的子孙需要的是战死的荣耀!”
“我曾经年少的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我宁愿战死!”
说话间巴图蒙克已然抽出了弯刀,赤红着眼珠子昂首咆哮:“长生天的子孙们,斩下敌人的头颅!!”
“嗷~!!”
金帐狼骑们双目血红,狼一般的嚎叫着抽出自己的弯刀,便疾驰杀去!
“呼~!扑!”
便是此时,一溜乌黑的精光猛然乍闪而过!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一溜乌光竟是猛的撞向了巴图蒙克!
却见他整个人甚至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便是被从马上狠狠的撞的飞起,跌落了下去。
巴图蒙克的胸口被扎穿了,一杆乌黑的长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竟是当胸直刺!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贯穿了他的身躯,甚至将他整个人从战马上撞飞下去。
“嗤~!”巴图蒙克喷出一口腥血,他的双手向上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抱住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他甚至连冲都没有冲到对方的面前怎么就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他还想多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儿力气都用不上了……
那些个金帐狼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甚至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嚎叫个屁!”虎头太师早已再次杀穿了敌阵,朗声长啸!
狼骑赤红着眼珠子望去,却见老国公手上的长枪不见了……
“我家痴虎儿说了要你死,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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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瞬息万变在战阵,吉祥摆件小公爷
“达延汗已死!降者不杀!!”
一声声的吼叫在战场上响起,那些个还在奋战厮杀的鞑靼精骑们愣愣的回头望去。
却见巴图蒙克真的身上插着一杆长枪,就这么翻倒在了地上……
“降者不杀!!”一声声的怒吼响起,那些个鞑靼人愣愣的看着躺在了地上的达延汗。
终于有人“咣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弯刀,这似乎成为了一个信号。
无数的鞑靼人面露绝望,勒住了马头扔掉了手里的弯刀滚下马来。
张小公爷打马“嗒嗒嗒……”的来到了巴图蒙克那具尸体前,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敢置信他就这么死了……
这位达延汗甚至面都没有露几次,便将自己逼迫的几乎要战死阵前。
因着他、因着那些个晋阳大族的余孽,整个救灾车队一千京营活下来的不足二百。
张家百余老亲兵死伤过半,武举子们战死数十、伤亡过百。
灾民青壮损失最大,在车阵被攻破后死伤四千有余……
就连重重保护的姬武将,亦是有多人中箭、数人中刀。
杀的张小公爷近乎要绝望的这位达延汗,却就这么戏曲化的死了?!
“大父!!”看着自家大父笑吟吟的打马而来,小公爷不由得眼前一酸。
从京师到这里得多长时间小公爷怎会不知,九边即便是跑死马的送信至京师亦得数日。
京师再组织军务出发杀来,还得抵达这里……
连熊烈山这样的老行伍扎营的时候都说了,只敢保证援军是在十日之内可以抵达。
然而自家大父却仅仅是用三日便抵达了这里,缩减了数倍的时间这意味着沿途他一直都在不停的赶路。
虎头老国公已经六十有余了,为了小公爷一路风尘仆仆的杀来。
甚至不顾及修整一下就杀入了战场……
“莫哭~!莫哭~!这不是没事儿么……”
擦了擦抱住了扑过来的小公爷,老国公感叹自己到底是不年轻了啊!
当年在草原上能五日夜追杀金帐狼骑犹有余力,如今三日夜赶赴战场只是打了这么一会儿就疲惫了。
“家里的好些叔伯都……”
张小公爷说到此,咬着牙瞪这那地上达延汗的尸体狠狠的踹了一脚。
虎头老国公亦是有些黯然,拍着孙儿的肩头道:“瓦罐难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咱张家老祖上战死沙场的少了么?!这就是咱们的命,武勋家吃的就是这口饭。”
说着老国公呼喝了一声便见得张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谄媚的给老国公请安告罪。
当提到让张龙登记好死伤的张家老人儿的时候,张龙这才沉默了。
狠狠的点了点头,退后两步给老国公磕了头这才起身打马回去。
熊烈山带着青壮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己方的伤员自然是要先抢救。
京营的精骑们则是在割人头,那可是能报功的好东西啊!
多少年了,国朝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大胜了。
想想即将到手的功勋,这些个京营精骑们就激动的心尖儿直颤。
张嫣然等人早已经擦干了泪水走下马车,开始治疗伤患、清洗伤口。
不要认为伤口清创这件事情是西方所发明的,事实上很多古籍医书中早已记载过清创的问题。
若说最早的记载,后世的情况看应该是马王堆三号墓墓主人手抄的《五十二病方》。
其载“如胻久伤者痛,……治之煮水二(斗),……几三物汤中,即炊汤。汤温适,可入足”。
这大约可以算作是最早的清创方式记载,而后来清创也在不断的改进。
如晋代葛洪的《肘后卒救方》,就载有盐水清创。
并强调被野兽咬伤的伤口,必须在早期用药水洗涤,才能防止感染。
至隋朝时候的巢元方则是提出伤创感染,乃因“遇水,中风,寒温失调疮内异物,死骨,包扎不严”等。
并最早在其著作《诸病源候论》中提出了创口缝合技术,如“缝亦有法,当次阴阳……”。
及“阳者附阴,阴者附阳……”等,这种分属连续缝合创口的办法。
是以,现在张嫣然她们完全可以进行小部分的清创工作。
并有相应的药方煮成消毒清创的药水,对伤口进行清创、消毒并缝合。
方信之等人则是带着人安抚灾民、协助清理物资,烧水备药为将士们治伤等。
熊烈山则是带着人开始跟京营那边交接,统计军功、收集缴获。
一时间战场上最清闲的居然是张家爷俩,现在打完仗又这么多事儿自然是要修整几天的。
很多伤患暂时还不能移动,小公爷指挥着青壮们做了些许担架给用上。
同时把缴获自鞑靼人的军帐也弄回来,自家的车驾几乎损失殆尽也得补充。
好在老国公不是什么战场初哥,他出京师之前就考虑到了战损和运输问题。
虽然他是带着精骑连夜奔袭而来,但实际上另一支队伍也同时出发了。
那是由一千京营率队押送的五百辆来百财甲型货运马车,及二百辆进宝禄甲型客运车。
小周管家得知自家小公爷被鞑靼人袭击,顿时差点儿就要寻铠甲杀往战场了。
但生生被老国公给骂回去了,让他赶紧给准备车马、看好京师家里的产业这才放心离开京师。
生死沙场终于结束了,漂亮的小公爷就成为了大家的吉祥物。
很多时候不需要他做什么,方信之他们只需要他带着傻笑在灾民们面前出现一下就可以了。
只要小公爷站出来,哪怕什么也不说这些灾民们立马就稳住不生半点儿抱怨、事端。
相处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小公爷不喜欢大家跪他,于是他走过所有人都是行注目礼。
也有些人会抱拳礼,小公爷都笑着一一回礼。
老国公的身份又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所有人心中的保护神!
一老一少没事儿行走在营地里面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的躬身给他们让路。
武举子们这次伤亡一百余人,但经过救治除了阵亡的五十余人其余都活下来了。
有二十余人终身残疾,但他们都得到了小公爷的承诺:他们会进入帝**事学院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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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圣旨随车到,离营先归京
车队是在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抵达的,这已经算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但叫小公爷愕然的是,随着车队一起来的居然还有圣旨。
过来宣旨的是苗逵,内容就很简单了:弘治皇帝让老国公负责灾民迁徙京师的一切事物。
小公爷则是由一千京营精骑护送,即刻赶回京师。
宣旨完毕苗逵则是赶紧给小公爷拱手,苦笑的说着了京师的情况。
说起来老苗也是个悲剧啊,弘治皇帝在老国公的队伍出了京师后就坐立不安。
一琢磨不成啊,万一痴虎儿脑子抽抽非要跟着灾民一起撤回来。
那京师这一大滩子的事儿咋办,还有就是万一沿途再出啥事儿咋办?!
于是赶紧让苗逵这边带了一道圣旨追上去,然而老国公救孙心切几乎连夜赶路早把车队甩下了。
可怜的老苗没双马啊,跑的死活追上车队就跑不动了。
干脆跟着车队一起过来,然后再行宣旨。
可小公爷不在队伍里方信之就觉着有些头疼了,原本鹌鹑一样的灾民们在经历了鞑靼之后胆子都大了。
文进士们在鞑靼来的时候抖成破筛子那德行,被他们看的是一清二楚。
以至于现在近乎威信全无,倒是小公爷数次出阵拼杀鞑靼在大家眼里那是大善人、大英雄。
至于文进士、方信之他们……呸!一直躲在营寨里,都是人家玉螭虎小公爷在外面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