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好好好……小子这便作、这便作!总得给小子想想罢!”
张小公爷苦笑,难怪这老家伙这么好说话就认怂了。
根子在这儿啊!
老家伙可知道,张小公爷其实平素不爱做诗词。
尤其是出了《肥堆叙话集》之后,那诗词几乎就没做过了。
他又熟知张小公爷护短的脾性,甚至玉螭虎怀疑这老家伙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张小公爷沉吟了会儿,却忽觉两股目光望来。
抬首望去,却是田蕾、米鲁二女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而与自己的目光对上时,这二女又忽的低下头去顿时微微一笑。
“得矣!”
第四百七十章 人生只若初见赋,三百年间无双词
张小公爷一句“得矣”那钱福钱与谦,瞬间不知从何处摸出笔墨纸砚来。
两眼放光的便蹦达到一边的石桌上,大声道“速速道来!速速道来!!”
卧槽!个老王犊子,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特么的笔墨纸砚你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套我作诗?!
张小公爷气鼓鼓的想揍人,然而这都应承下来还说“已得”哪儿好再反悔啊?!
于是只能是瞪着那双勾人的丹凤桃花,气鼓鼓的剜了钱与谦一眼。
可惜老家伙明显脸皮厚度很高,完全不在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小公爷这丹凤桃花除非是怒极,否则根本没啥杀伤力。
即便是生气的看着人家,也如那“似嗔却笑”一般。
“快快道来!莫要作那般姿态!!”
老家伙诡计得逞那笑的叫一个得意啊,这臭小子自从不在《帝国时报那边呆着后就很难逮住人了。
钱与谦也知道他不是在瞎玩,而是在操持帝国大事于是亦未曾打搅。
然而总觉着能做出如此诗词的玉螭虎,便就此封笔甚是可惜。
于是逮住了今儿这个机会,堵着张小公爷给做诗词。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张小公爷调整了一番情绪踱着步昂首往月。
便见得那月色下晚风微微扬起他飘逸的青丝,银色的月光在他那双丹凤桃花中映衬。
他的那双眼眸飘然扫过田蕾、米鲁二女,又扫过自己的姬武将们轻叹了一丝横。
灯火下黑色的军装让他看着肃穆,配以之那略显忧郁的情绪吟诵声飘然传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词吟至此那奋笔疾正在誊抄的钱与谦笔锋为止一顿,竟是心尖被这吟诵、被这词句带起些许黯然。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轻轻的将此词吟诵毕,张小公爷轻叹一声不由得承认这楞伽山人的《木兰花令端的是哀婉凄绝。
无怪乎能得那“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之赞誉,纳兰词下再无纳兰。
那“人生只若初见”之下,再无人可超越之。即便是纳兰自己。
“嘤咛~~”听得一声哀婉的泣声,张小公爷愕然的抬首望去。
却见田蕾、米鲁和樱子……些许女子们,竟是面带哀戚泪珠轻垂。
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本就是纳兰以女子角度,道出的是凄然婉泣。
“此词一出,恐三百年再难出对词矣……”
良久,钱与谦似乎才从这词句中的境域中走出。
却见他悠悠的轻叹,望着张小公爷苦笑着道“老夫实难明了,你一少年人如何能作此哀婉之词?”
玉螭虎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解释。
倒是钱与谦只能是脑补一番,这玉螭虎都说是千百世轮回护国佛子嫡仙人。
虽多时觉着此鬼神论断当敬而远之,然如此瞧来……
钱与谦不由得苦笑,便是有人说他不是恐怕自己也不信罢!
张小公爷也是挺懊恼的,本来好好的接风宴结果这一首词出来顿时变得哀哀怨怨。
一众人亦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满脑子都是飘荡着这首词。
张小公爷则是小声的跟自家大父说着话儿,随后更是给诸桌的庄子老人们敬酒。
只是他现在真的还不能喝酒啊,毕竟这乙醇伤脑。
张小公爷还不想脑子没长好就装犊子给自己灌酒,将来六十没到就手指头哆嗦。
一顿酒饭匆匆吃完,钱福钱与谦这次居然没喝多。
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与张小公爷坐了会儿,便匆匆告辞了。
这让张小公爷很是莫名其妙,但此时张小公爷更怀念自己桃林草庐里的那张踱步床。
那可是小周管家倾力打造、兼具了奢华与舒适,堪称是这个时代顶尖儿舒适的大床啊!
还按照张小公爷的吩咐,床板上方采材乃用弹性软木。
再有鹅绒、羊绒垫子,夏日里则是采丝绸湘妃竹象牙顺滑席。
可谓是冬暖夏凉,整张大床舒坦无比。
张小公爷溜达到粤北、黔州去那是去平叛的,自然没法带上这张大床的。
在那段时间里他最怀念的便是京师桃林草庐里,自己的这张舒适大床。
酒饭吃完作别了大父,回到了自己的桃林草庐张小公爷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随意的披上了薄纱睡衣,张小公爷慵懒的被妙安小姐姐伺候着。
足利鹤则是笑吟吟的在一边帮衬,为他褪衣、抱着他入那铜包浴池中。
看着他在浴池里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再将他抱出来为他着好薄衫睡衣。
拥着他沉沉睡去……
张小公爷所不知道的是,第二天随着《帝国时报上刊发顿时整个京师深闺中生出无数凄婉声。
这玉螭虎怎能将女儿家的心思,写的如此深切?!
他怎能将这《木兰花·拟古决绝词,写的如此哀怨婉凄?!
这词句中的般般典故,近乎说尽了女儿家的凄泣心历……
上阙一二句,乃采汉班婕妤被弃之典故又借班婕妤之《怨歌行团扇之寓。
次之则取南北朝时南朝梁孝绰公之《班婕妤怨诗,乃取其“妾身似秋扇”之哀句。
三四句则取南朝齐玄晖公之《同王主簿怨情,其句“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而《木兰辞中则才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兹显哀婉更切。
再之如取那醉吟先生那《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句。
樊南生生公《马嵬中,“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之寓……
一词之下情伤意切,无一不哀、无词不凄。
便是那勋贵、官宦家正堂大妇见得此词,亦是感同身受轻声微叹将词誊录垂泪不已。
然而便是做出此赚得京师乃至帝国上下女子们眼泪的玉螭虎,却连一个好觉都没法睡。
一大早还没起来萧敬那老家伙就带着队伍杀上门来了,那狗皇帝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萧敬这老东西更狠,洗澡就在一旁盯着说陛下说下朝必须见到小公爷!
小公爷不必在意咱家,陛下与皇后敦伦时咱家亦是在旁的!
这听得张小公爷一顿麻卖批,再三保证自己尽快才把这老家伙轰出去了。
。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三言两语怎道尽,不著华章难理清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带着捂嘴偷笑的妙安、足利鹤小姐姐一并往皇宫里赶。
她们二人是去见两宫的,现在京师诸勋贵、外戚们对此见怪不怪了。
都知道这两位玉螭虎身边的扶桑公主和婢女,那极得两宫宠爱。
周老太后唤那玉螭虎的婢女妙安,都唤做是“小福宝”的。
而那扶桑公主更不必说了,前前后后张皇后懿旨赏赐都超过十回了。
赐血红玉丹凤六宝点翠簪、金镶红珊瑚双鸾点翠步摇、银丝绣百蝶穿花双鱼比目玫瑰配大红云锦缎儿窄裉袄……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家勋贵大房若是得之一件,足以震慑后宅啊!
可人家扶桑公主拿着跟玩似的,前前后后几大箱子泼天似的撒下去。
这恩宠……那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呐,足足是叫诸勋贵大房们艳羡的都快要眼珠子滴血了。
弘治皇帝带着两位大学士、各部尚们来到御房的时候,就看到了气鼓鼓的张小公爷。
“怎么?!谁招惹痴虎儿了?!”
看着张小公爷这难得的孩子气,弘治皇帝不由得莞尔。
这孩子多数时候表现的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也只有卸下心防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的孩子气。
“都是内臣的错,小公爷还没起身内臣就到桃林了……”
萧敬没等张小公爷说话,便苦笑的站出来了:“而且还催着小公爷赶紧洗漱入宫……”
弘治皇帝听得萧敬的话不由得哈哈一笑,摆手对着小公爷道。
“痴虎儿莫怪萧伴伴,都是朕着急要见你!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张小公爷撇了撇嘴,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叹气道。
“梅东公小子自是不会怪的,对陛下是不敢怪……”
却见张小公爷气呼呼的道:“小子也只能是怪内阁、各部大人了!”
原本笑眯眯在一旁看戏的刘健、谢迁,还有诸部尚们顿时傻眼了!
“这……这与老夫等人何干啊?!”
却见张小公爷气嘟嘟涨牙舞爪,恶狠狠的道。
“陛下找小子如此之急,必然是有不解之事!而陛下不解,诸位国朝重臣却解答不得……”
“还要把小子从床上拎起来,诸位大人说说小子要不要怪诸位?!”
这话一说顿时这些个国朝重臣们都面皮涨红,这事儿确实他们得有错啊。
张小公爷气呼呼的对着这些个朝臣们大声道:“小子才从粤北回来啊,觉都睡不得!”
我还在长身体呢,要是便极乐童子你们负责得起么!!
当然,张小公爷现在的身高已经突破一米七近乎一米七五左右。
倒是不会有极乐童子之虞,可谁被从睡梦中吵醒逮着跑十余里那都必然生气啊!
“哈哈哈……莫气!莫气!都是朕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