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上战场?!拜托,咱们聊点别的可以么?!
就算是不心疼我家陛下,好歹心疼一下那战马罢?!
造了什么孽,才需要驮着如斯重物用生命奔赴战场啊!
朱寘鐇大约是真被这句话刺激了,这来使回去后没一会儿。
隶属于朱寘鐇的军伍便开始“隆隆隆……”的,分出一股队伍。
这股人马大约是两千余人的样子,开始队列成阵向着那正在组成的车阵小跑过去。
见此这些头人们顿时都不吱声了,没人是傻子啊!
都看出来了,火筛这是要用朱寘鐇的人去试试对面的成色。
和痴肥蠢物朱寘鐇不一样,这些个草原上的头人们哪个不是心黑手辣仗打老了的?!
有朱寘鐇这样的白痴做炮灰试探一下对面的火力,这等好事儿谁会反对?!
“朱寘鐇身边也算是有高人,还知道要派出小股队伍打个试探。”
火筛望着那支队伍一路小跑,在缓缓接近车阵后开始逐渐加速。
这才轻叹道“且看看他打的如何罢!”
对面的小坡上,车阵围绕着山坡“咔咔咔……”的居然飞快的搭建完毕!
一门门的火炮被推上了车墙,狰狞的炮口开始装弹、塞紧,瞄准!
在车阵的车墙上,不断的有人呼喝报出数据。
“一千百步!!”
“八百步!!”
“进入射击区,七百步!!”
熊烈山双目赤红,按着车墙一摆手“开炮!!”
第四百九十八章 岸礁惊涛终得撞,掀起风云四流散(二)
千余人的马队,跑起来的确算得上是声势震天。
但看着他们身后数万压阵的军伍,这千余人顿时就没有显得声势那么浩大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前来的国防军军卒几乎过半都是经历过晋阳大战的。
有了那次鏖战的经历,再经过训练他们此时无比平稳。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门门的弘治十四年骁骑级一寸半骑炮。
此炮为最新铸造,每炮重仅八十斤。
下有推轮,炮架带伏兔可缓冲后坐力。
可推上战车城墙用于防御,亦可单独使用对敌。
“嗵嗵嗵……”
随着熊烈山那一声“开炮”的怒吼,那数十门,在之前都觉着自己智计无双、诸葛再世。
虽说那玉螭虎传的是名声之盛,可若非是他英国公张家的身份哪儿这般声名?!
且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将名教折辱、将名士折下苦役!
因着他,多少名教子弟、乡贤德昭的长者大族惨遭屠戮啊!
偏生内阁诸部尚书助纣为虐,这天下士族早已是怨声载道了。
只需自己等人会同皇室血脉登高一呼,天下必是从者如云何愁大事不成?!
然而,这初次交手的数轮火炮就让他们彻底的清醒了……
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只有姚顺一人而已。
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望着那硝烟渐渐散去的沙场,看着那一片片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那凄厉惨叫的士卒,那凄然哀嚎的战马……
残缺的尸体碎块儿,甚至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到了他们阵前五十步左右的草地上。
那不知是谁人的半截手臂上,还有这破碎的铠甲。
腥血已经将这支残臂染红,仔细看可看得出来手臂是被爆炸生生从躯体上撕下来的。
因为它的后部还粘连着一大片的肌肉,肌肉组织上更是布满了腥血。
姚顺默默的走到了不断哆嗦的朱寘鐇身边,轻声道“陛下,此时……回不了头了!”
似乎被姚顺这么一提醒,朱寘鐇这才回过神来。
他艰难的拧过脖子,直愣愣的望着姚顺。
然后“哇”的一口,猛然朝着马车下一顿狂吐。
事实上哪怕到了现在,姚顺也不敢去看那战场一眼。
生怕真的看过去了,他也会忍不住要吐……
尤其是那浓厚的血腥味随着硝烟,缓缓的飘散到了他们的身边。
“哇”朱寘鐇的呕吐似乎按下了一个开关,顿时无数的呕吐声不断响起。
火筛和那些鞑靼人没有吐,他们甚至回过神来要比朱寘鐇等人更快。
“咔咔咔……”这个时候,车阵缓缓的打开了。
便见得一队精骑从车阵中“隆隆隆……”的杀奔出来,毫不犹豫的奔向了那些还在哀嚎的士卒。
那些士卒们嘴里发出了惊恐而绝望的嚎叫,还有人不断的求饶。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锋……
“隆隆隆……”的战马马蹄声踏过,一枚枚的头颅被“咔嚓!”斩下!
那些士卒们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奔逃,然而很快的便被身后的快马追上。
刀锋的寒光似乎让这烈阳的炽热变得冰寒了几分,一枚枚的头颅冲天而起。
“嗤”一具具倒下的尸体,那腔中的腥血喷溅上了半空……
第四百九十九章 岸礁惊涛终得撞,掀起风云四流散(三)
“大汗……”边上有头人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冲上去,但火筛却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对方不是蠢货,这点距离太近了。
这个时候冲过去等他们到了,人家也杀完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对方的骑兵撤往两翼那么他们可不是直接暴露在对方的炮火之下么?!
最后一颗的人头也被斩下来了,骑兵们却没有走。
他们将无法再站立的战马“咔嚓~咔嚓~”的尽数斩杀,这让鞑靼人露出了无比愤怒和痛苦的表。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冲上去,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去送死。
千余人的骑兵,甚至连对方一百步的距离都没有冲到就全军覆没了。
这让他们怎么打?!
残存下来的战马,还有被杀死的马匹都被运回了车阵中。
火筛等人甚至都没有任何一丝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车阵“隆隆隆……”的关上。
“扎营!”火筛只是淡淡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拨转了马头往回走。
扎营完毕后,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对面的车阵似乎也没有要袭击他的意思,只是沉默的如同山岳一般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整个鞑靼的营地都是死一样的沉寂,他们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劫掠。
否则的话这个冬天他们是熬不过去的,只有从关内劫掠到了足够的物资他们才能熬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火筛发现朱寘鐇的那些手下们亦并非是一无是处。
至少他们知道要出去砍伐一些树木,回来扎好营盘寨子。
当然,他们只会为自己扎寨子没想过要给鞑靼人扎。
而当火筛再见到朱寘鐇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
他现在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凄凄惶惶不可终。
“打不下来的……打不下来的……”
朱寘鐇双眼呆滞,好一会儿了才在这帐幕内对着火筛颤声道“大汗,我们绕过去吧……”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边上的几个头人都对他投以鄙夷的眼神。
尼玛个蠢猪!你以为说绕过就能绕过的么?!
明显对面车阵里那位,可不是九边各镇里那些不敢出阵的傻卵卫所军卒。
人家有着精骑,咱们后面又跟着牧民给养。
他扎着营盘贴着咱们,再袭击牧民这仗怎么打?!
打掉了给养咱们吃啥?!
而且绕过了他还有个问题,绕过后去那儿?!
打九边其他各镇么?!若是被人堵住了怎么办?!
就他这蠢猪,居然还敢造反……
好在姚顺是跟着朱寘鐇一起来的,看着那些头人的眼神便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心里叹气,这特么真造孽啊!老夫这造孽啊……
轻轻的拉了一下朱寘鐇,姚顺小声给他解释了一遍。
朱寘鐇这才面红耳赤的对着火筛拱了拱手“朕想的简单了……”
“无妨,陛下毕竟没有经过太多战阵一时不查而已。”
火筛倒是笑眯眯的望着朱寘鐇,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主意。
只是命人上菜,将烤羊、乃皮子、马酒……等诸多草原食产端上来。
跟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笑着对朱寘鐇道。
“陛下亦不必忧心,这车阵火炮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不可破之!”
朱寘鐇本来吃着就没了滋味,心中惊惶不定。
听得火筛的话不由得两眼放光,放下酒杯“哦?!计将安出?!”
“依本汗来看,今夜可再对其试探一番!”
这话一出口,姚顺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火筛见状笑着摆手道“这次,本汗也会派人随同作战!”
朱寘鐇是头痴肥蠢物没错,倒是他边的这位谋士看着还有些本事。
难怪他过来赴宴连侍卫也没有带几个,倒是把这位谋士带上了啊!
姚顺若是知道火筛怎么想的,那估计当场就得泪流满面啊。
火筛汗,老夫心里苦啊!
这尼玛就是老夫自己走上绝路了,不然何必要跟这蠢物一块儿混啊!
当然,姚顺说到底还是不敢投靠火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