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趁着李福达去洗漱了,沙定州则是不断的琢磨应该让李福达给自己解决什么问题。
好在李福达洗漱的很快,没三两下的便再次回到了营帐中。
“先生,您这次命人来说收拢的灾民……”
沙定州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李福达并没有打算偷偷摸摸的做。
毕竟搞这么大的场面,想要瞒住沙定州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肯定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与其让他们发现并怀疑。
不如先自己曝光,然后用借口把他们忽悠住。
“那些老幼妇孺李某已经将其发卖了,换来了些许铠甲兵刃。”
李福达淡淡一笑,轻声道:“现在,已有带甲三万!只是还缺些许操练。”
卧槽!带甲三万!
沙定州听得这话不由得两眼放光,心里哆嗦着琢磨要是自己有带甲三万那得是何等的威风啊!
“不知先生是如何发卖这些个老弱妇孺的?!可有门路?!”
听说能够将老弱妇孺发卖换成铠甲兵刃,沙定州心动不已。
这春城迟早是要攻伐的,到时候掳获的老弱妇孺可不在少数。
若是能够把这些人都发卖了,换成粮食、铠甲、兵刃……岂不美哉?!
“你可莫多想了,那些是灾民才好做发卖。”
李福达似乎一眼就看出来沙定州在想些什么,却见他抚着额头叹气道。
“他们即便是发卖了,也是自己求条活路、有个借口。”
沙定州听李福达这么一说,大概明白自己没法发卖战俘了。
顿时心里叹气,白瞎了这么一条好路数。
若是灾民的话,发卖自己求活还有商贾敢收。
毕竟便宜嘛,只需要保证他们活到金陵、江南抑或是京师等地。
老的、没手艺的不甚值钱,兴许几百钱就卖给矿场了。
但妇孺这类,还是能卖出些许价钱的。
金陵那块儿如今买上一个丫鬟、大脚婆子,便是从相熟的人牙子那会儿买来亦得好几两。
这些个灾民买来,却是便宜的很。
可若是从春城里收刮来的老弱妇孺,这就不一样了啊!
要是被人查实的话,把良民逼迫成奴仆可是犯了《大明律》的。
到时候一旦报官,再被人追查下来说不得就得抄家充边去。
这谁敢冒险啊?!
而且也没这必要啊,那么多灾民等着收拢呢!
收拢这些便宜的灾民,那不香么?!何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
“先生,如今您已有了三万兵马不知何时可以……”
沙定州甩了甩头,无奈的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却见他嘿嘿的笑着,低声道:“各部粮秣所剩不多了,且咱们围着春城也有些时日了。”
李福达抬手请沙定州做下,这才望着他道。
“沙头领不必着急,若是只有我等拼命岂不是太便宜了安南、东吁么?!”
说着,李福达顿了顿道:“老夫让沙头领佯攻几次、散播消息,不知执行的如何?!”
“已经打了,春城如今颇为恐慌!但他们兵力不足,倒是不敢出城与我等硬拼。”
沙定州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福达的脸色,命几个亲信都下去。
叫他们置办些许酒席回来,要给李福达接风。
“让诸部的头人们都一并来吧,老夫正好也有事宜要与大家说叨说叨。”
听得李福达的话,沙定州赶紧打眼色让亲信们去办。
这才恭敬的站起来给李福达倒茶,轻声道:“李先生,您说说如何让安南、东吁出兵?!”
李福达扫了一眼沙定州,后者会意起身走到营帐外。
吩咐让自己的亲信带人守住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三丈之内。
这才回到了帐篷中,对着李福达点了点头。
“老夫的人联络上了桂西狼兵、黔州土司,倒是得到了些许好消息。”
却见李福达笑眯眯的望着沙定州,轻声道:“黔州土司兵权被削、寨民被收,早已心生不满。”
“那米鲁据说对玉螭虎求而不得,恼羞成怒之下秘连各家土司欲谋大事!”
“还巧言又成了黔州土兵的首领,如今正往滇南赶来。”
沙定州听得米鲁的名字,不由得心头烧起一团火来。
那妖娆女子、妩媚眼眸和身段,沙定州当年亦是垂涎不已。
只是他很清楚,这种女人他招惹不得啊。
尤其那会儿米鲁可是钦犯来着,若是冒险留下她说不准整个寨子都要赔进去。
至于说占这女人的便宜……
沙定州苦笑,想想这女人能设局杀了黔州三司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沙定州自问颈项没那么硬,不打算这么作死。
“那玉螭虎还在桂西行军法、整顿军务,诛杀了不少土官。”
李福达恍若未觉,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下一步,当是领兵一并前来滇南之地了。”
“因着他杀了不少桂西土官,以至于桂西土官人心惶惶……”
沙定州听着,两眼珠子不住的滴溜溜的转。
他很快的明白了李福达的意思,就是黔州、桂西两地其实也不满那位小公爷。
只是他们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反击一把。
“老夫所想乃是如此……”
李福达双目精光闪过,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计划给沙定州说来。
那沙定州开始疑惑的凑近,随即双眼发木愣愣的不吱声。
便见他脸色不停的变幻,时而惊恐、时而狂喜、时而又有丝丝的挣扎。
待地李福达说完后,沙定州缓缓的对着李福达竖起了大拇指。
“李先生!您真乃武侯再世啊!!”
沙定州双目绽放着精光,嘴皮子不住的哆嗦:“若是如此行事之下,安南、东吁必然出兵!”
“小小滇南而已,若是事成恐怕西南、东南我等都能问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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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细雨飘洒罡风起,裂石断树若刀锋(贰拾肆)
李福达的计划其实说起来并复杂,黔州、桂西两地土司皆有反心只是苦于无甚助力。
最主要是,哪怕他们两方联合了滇南的土官一并起兵也不成啊!
如今大明虽然不比永乐陛下时期牛批,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张家祖上征伐安南之旧事,才过去多少年啊。
这些年里叛乱的土官们,又有哪个得了好下场?!
所以要让他们肯随着滇南的土官们一并起兵,自然是要有极大的外力支持才可以的。
这个外力要哪里来?!
安南、东吁,这两家就是最好的助力,若是他们能够从边境出兵黔州、桂西自然相应啊!
“安南、东吁,各出兵三万!再有老夫三万带甲,更有滇南、黔州、桂西三地十万大军!”
这就是二十万大军啊!!
沙定州想想都激动的浑身颤抖,二十万大军莫说攻略西南了。
便是再鲸吞东南,亦非难事矣!
至于安南、东吁会否出兵,沙定州倒是觉着不难。
就以安南而言,他们那位“圣宗”觊觎大明西南之地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当时被吓回去了,怂了一阵子。
东吁则更不用说了,莽瑞体和大明之间的深仇在土官们中间几乎人尽皆知。
且东吁一直觊觎边上两国的领土,碍于大明的干涉不好发兵。
若是此番他们发兵先占一部分大明土地,更助滇南、黔州、桂西等地反叛成军形成屏障。
到时候那两国岂非他们嘴边肉了么?!
当夜沙定州便让各家的头人们来吃酒,酒宴上自然是李福达慷慨激昂的一同话。
忽悠……呸!是说的这些个滇南头人们热血澎湃。
桂西,地牢里。
“所以……您现在明白了么?!”
芩猛双手双脚上都拷着铁镣,他双目中充满着惊恐、畏惧。
这处地牢内暗无天日,烛火发着幽幽而昏黄的光亮。
在烛台边上的架子,挂着一支支的刑具。
但这些刑具似乎都没有被动用过的迹象,而在芩猛面前的赫然是段存东!
他轻柔的用白色的丝绢擦拭着自己的手,幽幽的道:“是不是,还要某再提醒您一遍?!”
“不!不用了!不用了!”
芩猛惊恐的想要大叫,但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线。
眼见他“扑通~”一声,居然是给段存东直接跪了下来。
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大人!求您饶小的一命!饶小的一命啊!”
段存东用两支手指将手绢往身后一摆,便有削瘦的黑衣汉子恭敬的接了过去。
他笑吟吟的站起来,竟是亲自将芩猛搀扶起来。
“嗳~!芩大人虽有小错,却也是一部之领啊!段某受不得芩大人此跪呢!”
芩猛被搀扶着,但却是自己挣扎站起来。
听得这话,脸上露出了谄媚而难看的笑。
他躬着身、猫着腰,恭恭敬敬的道:“当得!您自是当得的。”
此时的芩猛已经完全不见了从前的那种威风,他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的一条狗。
就这么匍匐在段存东的面前,巴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您……您便是看在小的还算有用,赐小的一条活路罢!”
说着,便是再次要拜下。
但却被段存东拖住了,老段一脸笑意的轻声道:“若不是有了活路,段某来寻您作甚?!”
这句话让芩猛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段存东拍了拍他的肩膀。
便有黑衣汉子将一张椅子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