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三千五百料战座船一艘、两千料战巡船三艘,一千五百料战巡船五艘,还有一千料战巡船八艘。”
顿了顿,汪直沉声道:“这算是咱们水师近半的战力了。”
张小公爷点了点头,除了两艘五千料战座船之外这些确实是水师近半的战力了。
而水师这一次出动在陆上活动的军卒,都并非是水师的船员。
戚景通所率领的,主力约五千余为夷州驻军。
剩余的则是招募自夷州部族头人们的军卒,这方面倒是要感谢钱能了。
老钱在夷州的巨大人望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一顿酒招待。
老家伙多年行走宦海,早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他先说了黔州、粤北两地的土官们,帮着国朝出兵就被送到京师从军去了。
而且还是当军官,出来后再打几场可就有爵位了。
将来还可能成为大明皇帝陛下的学生,更别说打完了封赏那是大大滴有啊!
比如抓一个俘虏能分二分银子,打完了缴获的扑买给货殖会壮勇们还能分润二成。
而且出兵帮国朝,最低也能混一套如今制式的铠甲回来……
这顿时听得夷州头人们满心卧槽,心痒痒的赶紧给钱能说了。
钱公啊!这等好事儿,您可得想着咱们夷州啊!
咱夷州兴旺了,您功绩可不得更大呗!
钱公公好人呐,犹豫了一下说咱家毕竟是内官不好掺和军务。
也罢!为了夷州,回头咱家便请水师郭彦和大人喝个酒打探打探。
感激的这些个头人们连连夸钱公公,不愧是我夷州开夷圣人啊!
回去大家伙儿得多修几座庙,感念钱公公恩德啊!
唔……胡子得给钱公公多加上,得虬髯皆张才行!
钱公公果然信人也,第二天便找了水师总帅郭彦和大人吃饭。
饭席还把几个头人们喊过去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钱公公便口诞莲花一般,把夷州头人们一片报国拳拳之心给郭彦和说了一遍。
言道是一定要让水师寻个机会,拉头人们一把!
说着,还给郭彦和推过去了些许小匣子。
看的头人们是感动啊!咱们也是出去过的人呢,哪家镇守的公公如同钱公公这般啊!
不铲地皮不说,还自掏腰包给他们这些个头人们谋福利。
这是好人呐!大大滴好人啊!
席间郭彦和东西收下了,沉吟了会儿也给了准话儿。
就说张小公爷在滇南平叛,老夫有消息说安南人那边也掺和了这事儿。
钱公啊!您与小公爷不是熟么?!
可以去信让小公爷把夷州壮勇带上,老夫的水师把辅帅戚景通借出去。
带上夷州的壮勇到安南,为国朝效力去!
哎哟喂~!有准信儿了,下面的头人们激动的不行啊!
回去二话不说把自家能打的崽子全喊上,喊完便让各家崽子们当着全族面儿磕头。
族里跟着国防军操练过的汉子,能打的都站出来。
这可是挣功绩的好机会,听说这抓一个俘虏能分二钱银子。
下面的寨民们差点儿就疯了,敲里吗!发达的好机会啊!
至于自家的子弟,头人们更是拉到了宅子里循循善诱。
狗犊子啊!这可是你爹、你叔给咱们钱公公求来的机会,可得把握好啊!
钱公公为了咱们这事儿可费神了,还给水师总帅郭大人送礼。
甚至豁出了面子,跟那位玉螭虎小公爷求了人情你们才去的。
得好好打知道么?!立功了,才能去京师当将校去。
回头了,还能做大官儿!
没瞅国防军那些将校们,一个月十好几两的银子拿着么?!
要是干的好,说不准能混上陛下的学生。
还能拿个爵位,到时候要啥没有啊!
可以在京师买下宅子,咱们一大家子都去享福啊!
鼓噪的这些个崽子们热血沸腾,面皮都涨红了。
而戚景通带他们来之前,则是在夷州换装。
通过粤北军械营造局这边,打造了一批铠甲送来。
同时又把他们给操练了一遍,保证这群崽子们能令行禁止。
这才领着他们到了安南。
“汪公,您说我们如果从安南阳京突袭登陆……”
阳京?!汪直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好几下。
顺着阳京直上升龙,亦不过是数十里罢了。
如果是从阳京登陆,再直扑升龙……
“走!且看看地图!”
汪直强压着自己的激动,一摆手便领着小公爷到摆着地图和沙盘的指挥室去。
若是好好谋划一番,此着可谓是一剑封喉之举!
趁夜进攻、掐断阳京与升龙的联系,占领后立即展开直扑升龙!
汪直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着,他甚至思考到了如何攻破升龙。
谍报司的人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掌握了安南方言,这批人可以假装是溃兵进城。
大军紧随其后隐蔽前进,他们则是在安南人开了城门后一举夺城!
到时候大军一拥而上,安南守军必将崩溃。
再有火炮助阵,城内如何抵御大明军卒?!
“且先让世显把黎仁义那十万大军吞下,然后在谋算阳京!”
汪直在堪舆图上写写画画了半天,丢下了手中的狼毫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
他望着小公爷的眼神透着复杂,这玉螭虎的脑袋是咋长的?!
当初跨海调兵被他想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觉着很惊艳了。
这简直堪称是神来一笔,没成想他这次玩的更大。
直接就跨海进攻一个安南大城!
但仔细的计算了一番,进攻也并非是全无胜算的。
首先就是安南比较具有威胁性的水师,将会到这旧港来。
若是将他们吞灭,安南海上的防御能力近乎全无。
剩下阳京的那点儿兵力,基本就是以陆上军卒为主。
而他们又没有火炮这等利器,反观大明水师呢?!
战座船、战巡船上五寸、二寸的舰炮装备了多门,还能载数千军卒。
若是征调旧港的渔船运兵,把近万大军送上岸不是问题。
“且将那黎仁义解决再说罢!”
张小公爷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出了屋子……
在距离此处数百里外的占婆小城,贝尔曼亲率大军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安南军哆嗦了一下。
十万大军啊!他第一次真正的亲眼看到十万大军。
这等阵势让他不由得心颤了一下,但表面上他不敢带出来。
作为现任的占婆王,如果连他都表现的害怕其他人直接就垮了。
“隆隆隆……”这次的安南方面,还真是精锐出了不少。
骑兵他们都东拼西凑了一千余,就在这西南之地来说是很难得的了。
便见得一骑从对面的军伍中飞驰过来,背上挂着白旗。
远远的在五十步之外,便勒住了战马。
“逆贼贝尔曼!尔不识王道、谋逆叛国,罪无可恕!”
“天军已至,我安南之主心怀仁义!只要献城降之,可饶你不死!”
贝尔曼听得这话眼珠子都红了,对着身畔的一名副将点了点头。
这副将便直接抽出强弓,瞬间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着!”便听得这副将怒目圆瞪下的一声低喝,羽毛箭“嗖~”的激射而出!
城下的那军卒“哇呀~”怪叫一声,然而躲闪不及竟被这羽箭“咄~!”的射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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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阴云密布边疆事,一曲断肠奏西南(拾肆)
“安南恶贼!杀我父王、占我国土、毁我宗庙!更掳我数万百姓为奴!”
贝尔曼双目赤红,按着城墙牙咬的“咯咯咯~”作响。
“如此恶行人神共愤!还妄称‘天军’?!尔等也配!”
“你那黎朝开国之祖如何得位,以为本王不知么?!你黎朝之祖从前不过上朝走犬而已!”
这话说的,下面的大越军卒们“哗~”的一下就炸开了。
安南大越惧北千余年,几乎一直都是活在中央王朝的统治之下。
那位后黎朝的开国太祖之所以威望十足,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他打破了这种恐惧。
加上后黎朝在他之后,不断的强化此事。
于是一定程度上,后黎朝军卒和普通百姓多以此为荣。
如今贝尔曼居然如此说后黎朝开国之祖,顿时气的这些个军卒们哇哇大叫。
“当年你那后黎朝先祖一介走犬,趁上朝虚弱窃得大宝!更是擅杀陈朝先王,不过一卑劣子而已!”
“如今其子孙竟胆敢妄称‘天军’?!当真厚颜无耻!”
贝尔曼骂的,倒也是心里话。
占婆人其实一直都瞧不起安南,尼玛个当年上国的走狗而已。
甚至起兵的时候,那丫就想混个宣慰使罢了。
只是时势使然,加上当时明国虚弱才给他窃取大宝的机会。
就尼玛这么一走犬的子孙,跟我占婆数百年国柞能比么?!
“我占婆数百年国柞,你黎朝未有我占婆已存!论及天军之语,我占婆岂非高于尔等贼寇哉?!”
一番话将安南人气的哇哇乱叫,无数的安南军卒“啷呛~”抽出刀来吼叫着。
眼见得安南人的前锋战马缓缓的让开了一条道儿,一员老将缓缓打马而出。
远远的可以看到这员老将穿着一身安南式的铠甲,头上戴着藤制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