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啾啾啾……”
首先飞向他们的,便是来自于骑兵们的弩箭雨。
那些还来不及转身的汉子,直接被弩箭“咄咄咄……”的洞穿!
而随后便是看着他们,从得胜勾上抽出长枪便刺!
正儿八经的战马冲锋对阵之下,其实花俏并不多。
握住枪!别脱手!
“扑扑扑……”长枪刺入身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张小公爷跟他的那些老亲兵们身强力壮,也只有他们能够用枪尖挑开对手。
而其他的骑兵则是在长枪刺过去后,直接弃枪抽出战刀劈砍!
数百骑的战马轰然重来,其势有若山呼海啸!
不要以为数百骑的战马就很少,事实上后世很多所谓的“大场面”连百骑都没有。
即便是一些大制作的影视,能够有二百骑同时出镜已经是顶天了。
真正的五百骑飞驰起来,是方圆数里都能感到战马奔驰的震动。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需要任何指挥。
劈砍便是!
那些正在试图攀爬车墙的汉子,嚎叫着想要返身抵抗。
然而他们在战马的冲击之下,只能是惨然被撞翻、砍倒。
刀锋斩过,腥血喷涌如泉!
残肢断臂在凄厉的惨叫下,被抛上半空。
车墙边上的汉子被撞飞在了地上,战马的马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那“隆隆隆……”的马蹄声下,是一声声“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
腥血从被踏碎成稀烂的躯体上喷溅而出,尘泥随之泼洒而入。
冲在最前面的玉螭虎枪出入龙,整支马队中也仅有他敢在战马上是双手使枪!
“刷刷刷~”枪尖银光撒泼之下,是一条条的性命就如此被带走。
老亲兵们护持在他左右,不断的挥刀斩开那些想要靠近玉螭虎的残卒。
远远的,病阎王的脸色潮红。
眼见他抬手出剑,听得“叮~!”的一声那细剑再次抵住了陈将军的咽喉。
“谁与某说玉螭虎已经离开了?!直娘贼!方才那甲胄,必然是玉螭虎!!”
陈将军也慌了,哆嗦着道:“某亲眼看到他的女护卫走了的!”
“咱大明都知道,那些女护卫在哪儿玉螭虎便在哪儿!”
“我……我怎知他居然还在阵中啊!”
陈将军看起来不似作伪,甚至无比焦急的对着病阎王低声道。
“你可看错了?!那可真是玉螭虎么?!”
病阎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细剑收了起来。
却见他垂首而立,用低沉的声音道。
“玉螭虎……某是钦佩的。”
“所以曾研究了他数年,那副铠甲……必然是他的!”
病阎王眯着眼睛,缓缓的抬首望去。
眼神无比复杂,看着那在人群中冲杀的玉螭虎声音有些飘忽。
“传言玉螭虎得梨花枪、内家两处真传,有万夫不当之勇!……”
“因过于俊美,是以与敌对阵时常戴鬼怪面甲而入阵……”
“冲阵时必为阵首,英国公府家亲兵护其两侧!所过之处,无所不破!”
病阎王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必然是他。”
说话间,车墙外已经被清理了干净。
带着喷洒了一地的腥血和尸骨,留下了凄惨的哀嚎和绝望的呼喝。
车墙的寨门“吱呀呀~”的再次打开,那带着一身腥风血雨的战马轰然回到了车阵内。
只是,有一道身影站在了寨门前抬眼望来。
那道身影昂首挺胸,手持古朴大枪。
一双眸子即便是在这夜色中,相隔甚远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其目光的凌厉。
罡风将他的战袍扬起,吹的猎猎作响。
火光下映衬着他甲胄上刀砍斧凿的痕迹,上面斑斑血迹犹未干。
他擎枪而立,宛如一尊亘古而存的雕塑。
“是他了!玉螭虎!”
病阎王的脸色很是复杂,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玉螭虎。
陈将军的脸色亦是阴晴不定,他望向天边。
此时天边已然隐隐出现了鱼吐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是战,还是撤?!”
这个问题,病阎王自己也没有答案。
已经打到了这一步了,似乎玉螭虎再也没有其他手段了。
如果是真有其他法子的话,他何必要冒险亲自冲阵?!
不打下去,前面的牺牲就白费了。
可打下去,多久能够打得下来?!谁能保证就一定能拿下?!
最近的军伍距离此处百里,附近州府恐怕已经察觉了此处了情况了。
必然会有人前往通告,大军集结、行军至此怕是也得几个时辰。
算下来顶多天亮后,他们若是不走必然被围。
是以,病阎王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
不过……
“撤?!撤回去,恐怕第一个砍了我等的……便是诸位殿下罢!”
病阎王流露出了一丝苦笑,陈将军张口想说些什么。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是败了,诸位王爷谁敢留下他们?!
进攻国朝大军,这已经等同于谋逆了!
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们也必死无疑。
胜了都可能死,更别说是败了。
“再攻一波!”
病阎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双目闪过一丝狠厉。
“若是败了,便举旗投降!”
陈将军闻言脸色变了:“不可!某之家小……”
“若你活,你家小还有活命的机会。”
病阎王望着远处的车墙,看着上面一丛丛被熄灭的火把。
轻声道:“若你死了,恐怕……家小亦是难保性命!”
这陈将军还欲再言,病阎王却直接道。
“某为何要先拿金子,让某这些兄弟将家小送走?!”
“这些年,你帮着殿下少做了毁尸灭迹、斩草除根的事儿了么?!”
陈将军长大了嘴,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颓然的摆了摆手,便有令官命战鼓擂响。
“咚咚咚……”
第八百四十一章 苟能长醉黄粱梦,何辞刀山火海行(上)
车墙上,张小公爷都没来得及擦浑身的血污。
便站了上去,身边跟着的是刚才在车墙上厮杀的太子。
宫里出来的些许击技好手,紧张无比的护卫在他身边。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熊孩子浑身血污,却大叫畅快。
倒是他身边的那些个好手们苦笑,这位太子爷可真不安分。
但也确实是他站在城头上,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太子都在车墙上死战、玉螭虎都出阵杀敌了,自己这小兵辣子算个逑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古往今来普遍之真理。
能身先士卒、肯身先士卒的,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
“弟兄们给我上”和“弟兄们跟我上”,一字之差却是两种态度。
玉螭虎无奈的苦笑,看着这熊孩子。
抬手,小周管家便把一条绒巾奉上。
给熊孩子的脸上擦了擦血污,拍着他的肩头笑道。
“该冲则冲,但记着护住自己!如今殿下可是这军中之骨。”
“殿下若伤了,便是我等大胜亦是败绩。”
朱厚照肃然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会小心的!”
战鼓声咚咚咚的响起,这一次对方出动的兵员更多了。
他们分的更散,然而却开始有弓手出现。
“这是要一锤定音啊!”
张小公爷笑了,即便是藩王家中要搞弓弩亦非易事。
弩,看似简单实则麻烦。
要制作一把弩不难,可制式弩就很麻烦了。
且弩更容易被查到,弩箭打出来可跟弓箭不一样。
即便是英国公府,那也是不敢藏弩的。
铁甲都是有数有号的,弩那是一把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些藩王们囤积、保养这些弩花了多少心思。
弓箭手则更加困难了。
且不说一把弓的制作价格成本,便是时间成本也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