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狼独坐
刚才那金沙的成色他也是看到了的,天然金沙都有这成色,那说明附近绝对有个巨大的金山。
“废话!没水师谁给你送人过去挖金山?!谁给你保障这些金子能安全送回来?!”
张仑就差指着老佀的鼻子骂了:“谁给你看守金山挖掘?!谁给你守备金山安全?!”
“没水师给你看着,那金子你开出来能拿回京师?!”
“你就想着节流、节流、再节流!脑子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怎么开源!”
老佀被张仑一番话顶的是面红耳赤,李东阳想打个圆场都被张仑挑着那丹凤桃花瞪回去了。
“陛下先前问我考学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说我不考了!陛下还惊讶问我怎么不考了?!”
张仑快速走了几步,点着这在场的诸大臣们气哼哼的道:“我考进来天天跟你们吵架,再气死自己?!”
“独山公你也不想想,我这是只为了自己么?!”
“若是发现金银铜矿山者可分一成,那大明得有多少人愿意去找矿山?!”
张仑点着老佀的鼻子就骂道:“你户部一分钱不用出,就有无数的人愿意给你找矿!”
“矿里不出产你一分钱不用给他们,但只要开一个矿,你户部就有三成矿山收益入国库!”
“这还能缺钱么?!就知道抠搜的,我都不屑说你!”
谢迁情不自禁一拍巴掌,着啊!可不是这个理儿么!
“为啥给刑部一成我也给你顺便解释了,免得你脑子拎不清!”
老佀悲愤莫名,我老佀也是成化三年的进士、历两朝久经宦海年逾六十的老人了啊!
你这臭小子就不知道尊点儿老?!逮孙子似的骂,还说我脑子拎不清……
“刑部现在手上一堆人,每年各种刑罚怎么就不知道抓他们去做苦役帮国朝挖矿赎罪?!”
卧槽!我刑部也有一份钱啊,原本事不关己的老白就激动了。
“轻者五年挖矿,重者十年、十五年乃至二十年苦役。赎罪后可得刑部赦,转户部放无罪告身。”
却见张仑挨个点着朝臣继续道:“罚他们苦役,还可按年俸五两给。”
五两?!唔……的确工价便宜,此时农家一年省吃俭用能落下十两左右。
这五两抓人去挖矿做赎罪苦役,不算是过分的事儿。
“按年限每年二两武、勋贵外戚全得罪了,那真真是操碎了心!脑袋都要秃了!
你们这票狗逼海商居然这么有钱!!
“我估计,这朝中还有官员跟他们勾连!收了他们钱财好处!”
“否则他们何以如斯大胆,竟敢违禁下海甚至勾结倭寇?!我还缴获了四百料、二百料大船啊!”
刘健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理儿!只是不清楚到底谁跟他们有勾连。
“所以我建议此事交由东厂、锦衣卫秘密抓捕,按名单全数锁拿!”
谢迁闻言不由得猛然色变,若是锦衣卫、东厂掺和进来那不得牵连无数啊!
他正待站出来反对,张仑却继续道:“但两者只拿人、扣证据、资财,审理判决由刑部会同大理寺进行。”
“只是此事先不予公报,仅透出东厂、锦衣卫抓捕的消息,看看到底有谁跳出来据此攻奸!”
“若是据此攻奸者,即便未与海商倭寇勾结也必是因此得利之人!东厂锦衣卫顺之查去,必有所得!”
三大学士听得张仑叙述完毕不由得心头阵阵寒起,这一环扣着一环的着实狠辣啊!
老佀则是咧嘴一笑,这事儿好啊!抓的多,这开荒挖矿的人和抄没的家产就多。
这些多起来国库可不就充盈了么,自己这户部尚书才当的有滋有味儿啊!
“可是……若抓捕的人太多,会不会引起朝堂震荡啊……”
刘健还是有些担心,张仑则是笑着道:“去岁科举,明岁又开……”
“录了如此多进士还有何惧?!谁震荡就去挖矿!正好让清白的新晋进士补上!”
“再说了,那些国朝蠹蛀不抄其家产判其苦役以赎罪,难道还得留着他过年?!”
老佀现在已经沉浸在“夷州良田十万亩,年入岁粮百万石”的畅想中。
再寻思到矿山开辟、抄没的家财,不由得眼珠子赤红恶狠狠的暴喝:“麒麟儿说的是!!”
“此等蠹蛀若不绳之以法,难道还养着祸国殃民么!都抓起来!!”
说着老佀那吃人似的眼神刀锋一般扫过三大学士,还有可怜兮兮一言未发的老白。
那表情分明是说,你们特么的给老夫反对一个试试!你试试!!
老白很想哭,独山公啊!咱俩一伙的,我也支持抓人!毕竟我刑部也有分润不是!
三大学士倒还是有些犹豫,可陛下那灼灼目光扫下来……
再有这独山公和白廷仪吃人似的目光,三大学士叹气之下只能妥协附议。
“痴虎儿啊!听闻你归来当日,懋公专门携你弟子在城外庄子迎你?!”
正事儿说完了,弘治皇帝便开始调和一下气氛。
不然老佀那表情模样,看着要吃人似的……
李东阳也是个诙谐之人,顺着弘治皇帝的话头便笑道:“据说懋公可还泪满襟衫啊!”
“哦?!懋公如此英豪之人,也会有儿女之态?!”
刘健倒是有些好奇了,张懋老张在他心里几乎就定格在殴打御史、咆哮朝堂那霸气了。
完全没有想到老张居然会在迎自己孙儿的时候,还有儿女之态。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作赋为大父,张家立新规
张仑眼神有些暗淡。似乎也想到了那天老张站在了庄子门前,那暮色下萧索的身影……
“陛下与诸位大人此言,却是让小子有些感慨了……”
缓缓的抬起头,张仑轻声叹道:“便借此作赋一首,答诸陛下及大学士问罢!”
哎哟~!卧槽,这是要作赋啊!
弘治皇帝赶紧招手道:“痴虎儿,且来!且来!给朕写下来!”
说着竟是亲手去研墨去了,张仑直接呆住有点儿不敢上前。
这玩意儿算不算是大不敬啊?!
“陛下,你这……”萧敬先看不过眼了,但还没等他说话就被弘治皇帝瞪回去了。
却见弘治皇帝招手笑道:“痴虎儿,莫怕!且来,太后颇喜你的手书!快快写了朕好送去。”
前段时间张小公爷那话本让太后直接气晕了,最近才慢慢缓过来。
弘治皇帝还琢磨用什么法子哄哄老太后,正好这痴虎儿来了要作赋。
那还不赶紧抓这小壮丁写一幅新赋给太后送去么,这大概是哄老太后最好的礼物了罢!
萧敬也是伺候弘治皇帝多年的老人儿了,稍微琢磨一下就想明白了。
看诸大臣们脸色有些不好看便下得台阶来轻声解释了一番,老李他们几个才恍然大悟。
咱大明那是以仁孝治天下啊,弘治皇帝给小辈研墨乃是为求字哄太后开心。
这就很仁孝了啊!
张仑长揖到底,告了声罪却没有走去龙椅处而是在皇帝对面立住。
恭敬的双手从弘治皇帝手中捧过笔来,低头回想了一下便笔走龙蛇将一幅字写就: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幼於菟。”
顿了顿,再题字“御前答陛下及诸大学士问——玉公子”。
写完恭敬双手将笔交还,轻声笑着道:“怕是有些不工整……”
“无妨!此意甚好!”
却见弘治皇帝啧啧看着拿起吹干,下面几个大臣抓耳挠腮的有心凑上去却又拉不下脸。
说到底他们还不都是读书人么,麒麟儿诺大名声又做出多首诗词名句。
这是难得看到麒麟儿当场做诗词啊,怎么会不想凑上前去看看。
弘治皇帝啧啧的看了一会儿,萧敬轻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诸卿也来看看吧!难得麒麟儿当场作赋,朕这也是第一次看他提笔写诗啊!”
说着,便摆在了御桌子上。
几个大臣早等得不耐了,哗啦啦一下凑上去看着仔细品咂。
“啧啧啧……‘怜子如何不丈夫’此句,当出于《战国策·赵策》触詟说赵太后篇吧!”
刘健捻须而笑,摇头晃脑的道。
“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
谢迁亦笑着道:“於菟当出于《左传》,《左传·宣公四年》有‘楚人谓如谷,谓虎於菟’之句。”
“此‘知否兴风狂啸者’应取自《易·乾·文言》‘风从虎’之意……”
李东阳也凑上来,笑着颔首。
而作为此诗现在的作者张仑,则是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躬身作揖。
因为他纯粹就是抄能力啊,这首诗作者是人家周树人大大的!
里面的知识点那也是人家周树人大大的,跟他有个鸡毛的关系。
所以,三大学士如此饱学之士在点评的时候,他只能是保持矜持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在张小公爷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再配合上商务交往中锻炼出来矜持谦虚的表情。
这就让三大学士还有两位六部尚书觉着,人家麒麟儿也不狂妄嘛!
你看看人家现在多矜持,多低调啊!
学士和两个尚书此时便开始寻思,自家亲眷里面有没有待嫁之女。
这麒麟儿今年十四了罢?已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呢……
“诸位大人,小子每见邸报总欲品评一番。”
张仑继续矜持的笑着,轻声道:“家中弟子亦言此举可为国策辅,是以新创一邸报曰《帝国时报》。”
“《时报》上多出小子于时事看法,也刊些许诗文、话本!届时将定期刊发。”
三大学士、两位尚书都笑着拱手说到时候一定寻来,细品麒麟儿著言。
张仑则是脸上笑着,作揖称谢。
心里却在叹气,希望别把你们都气出个好歹来啊!
唔……这医学得跟上,这必须得跟上。
说不准以后这速效救心丸得是咱们大明朝朝臣的标配,闹不好还能进医保。
拜别皇帝、诸位大臣,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张仑很快出得大内。
三十五名姬武将穿着一身赤红色的哥特式南蛮铠,这在宫门前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两名服部家的却是穿着亮丽的巫女服,坐在一旁。
见得张仑出来尽然豁然起身迎了上去,然后由张仑带着、小周管家开路先回国公府。
“这是痴虎儿给你们挣下的,每人一份我都分好了!按家里人口给,莫说老夫偏心。”
英国公府大厅堂里,老国公张懋端坐在椅子上。
身后则是跟着老周管家,下面跪着一地儿子、孙子。
每一子面前都放着一口巨大的箱子,里面放有金银、珍珠、红珊瑚……等等金银珍宝。
那些个跪着子嗣们激动的有些颤抖,国公府也没多少余粮啊!
尤其是嫡长子张锐身故后,老国公怕他们对嫡长孙起什么歪心思就把他们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