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一方
杨氏一听,笑了起来,能帮到自家的夫君,那自是最好的。
杜楚客是一个极为利索的人。
一得了杨氏的指点,快速的换上衣袍,披上一件大氅,就出门往不远处的杜家去。虽说如今已经天色晚了下来,但还没有进入深夜,杜启也不曾休息。
当杜楚客来拜访,杜启在房间中接见杜楚客。
好歹,杜楚客是名义上的叔父。
杜启把礼仪做足了。
宾主落座,杜启开口道:“叔父晚上来找我,不知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第268章 指点
指点
杜楚客没有兜圈子,他也不是善于兜圈子的人,开门见山说了自己遇到的困境,说了如今掣肘的地方,最后道:“二郎,你才智高绝,是极为聪颖的人。叔父如今找你,是来向你求助的,希望你能为叔父出谋划策,解决当下的困境。”
杜启道:“好歹叔父是秦王府的人,如今在长安县,不容易展开工作。那么,叔父可曾去见了秦王,向秦王禀明如今的困难。”
杜楚客道:“我一得到朝廷的调令时,自是去见了秦王,说了调任一事。秦王嘱咐我,要好好做事情,也说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秦王府求助。”
顿了顿,杜楚客继续道:“问题是,一旦向秦王求助,岂不是显得无能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前往求助,所以才向你求助。二郎,要治理长安,让长安大治,你可有办法?”
杜启见杜楚客不隐瞒,坦荡荡说事情,倒是颇为赞赏。
他的这个叔父,是干脆人。
至于素未谋面且所谓的叔祖杜淹,杜启可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要知道,当初杜淹可是险些要弄死杜楚客,甚至对杜
如晦耿耿于怀的。
杜启是以牙还牙的秉性。
杜淹对杜如晦有芥蒂,杜启便对杜淹一样是不喜的。
杜启想了想,道:“叔父想解决当下的困境,其实不是特别的困难。当下叔父要治理好长安,我认为有三件事要做。”
杜楚客询问道:“哪三件事?”
杜启道:“第一件事,攘外需安内。叔父是新官上任,必须调整长安县的各曹佐吏,以及把长安县衙内部,打造得犹如铁桶一般,能有如臂使。这一点,不论是已经调走的王闵之,还是刚死去的谢知舟,都做得极好。”
杜楚客道:“二郎,王闵之担任县令多年,谢知舟又有东宫庇护,他们两个人,自是能稳稳的在长安县立足。但我就不一样了,我缺少时间,也没有东宫这般强有力的人庇护,所以这两日的事情,开展得极为艰难。”
杜启摇头道:“叔父担任长安县令的时间,的确时日尚短,但这不是理由。虽说叔父没有东宫的这一背景,可问题是,叔父是隶属于秦王府的,是有秦王府照拂的。”
“有这背景,叔父担心什么呢?”
“如果是县衙当中,隶属于秦王府一脉的人不听话,直接处置了就是。如果并非秦王府一脉的人生事,你更不需要
顾忌,直接把人调离,或者安排他们去干脏活重活。”
杜启说道:“如果干不下来,就乖乖的滚一边儿去,就这么简单。”
杜楚客道:“这容易引发动荡啊!”
杜启道:“要做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影响呢?最怕的,不是叔父会引发动荡,是叔父无能力驾驭下面的人,这是最关键的。”
顿了顿,杜启道:“叔父既然成了长安县令,就大刀阔斧的去做,不要有什么忌惮。因为你的背后,还有秦王府的。秦王殿下,不可能坐视你被孤立,不可能不管你的。”
杜楚客听到后,才稍稍有了底气。
毕竟他经验不足。
杜楚客道:“第二点呢?”
杜启继续道:“这第二点,实际上是针对长安城内犯了事情的权贵。事实上,这也是最为棘手的事情。”
杜楚客道:“对,对,二郎所言甚是。长安和其余的各县不同,其余各县的官员不会有这么多的权贵,可长安城内,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可能是勋贵。要处理这些犯了事的人,说不定就拔出萝卜带出泥,惹到不能惹的人。我做这个长安县令,憋屈啊!”
杜启闻言,却是轻笑起来。
他心中摇头。
杜楚客虽说也不错,但这手腕却差多了。如果换做他老爹杜如晦来,长安城的勋贵都得老老实实的,一个长安县令,难不住杜如晦。
可杜楚客却步步维艰,终究还是能力不足。
杜楚客道:“二郎,你笑什么?”
杜启道:“叔父,我之所以发笑,其实是因为你刚才的一番话,说你谁都惹不起,谁都忌惮,觉得憋屈。”
杜楚客道:“是啊,这长安城内,勋贵遍地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我担任长安县令,那都战战兢兢的。”
杜启道:“依我看,叔父完全没有必要。叔父是熟读经典的,可曾记得,三国中的曹操在洛阳任职,曾在办公的衙门门口,摆放着五色棒十多根。但凡有犯禁的人,不管是谁,都用棒打,直接处置。”
杜楚客道:“是有这么回事。”
杜启正色道:“我希望叔父要做的,就是和曹操一般的。不管是谁,只要犯法,那就尽管处置。只要在长安境内,甭管是谁,叔父都要坚持。即便是太子,也要无所畏惧。你要记住一点,你是维护长安治安的,一旦长安动荡,必定波及皇宫。所以,叔父尽管去做。”
杜楚客正色道:“可是,万一涉及到秦王府的人呢?
”
杜启道:“那就更要处置了。”
杜楚客道:“怎么说?”
杜启解释道:“秦王府如今,正是戮力同心的时候。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有人在长安生事,有人拖秦王的后退。这样的人,即便打死了也活该。秦王得知了消息,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夸赞你的。叔父,你明白吗?”
杜楚客一听顿时笑了起来,道:“二郎,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此前我束手束脚的,怎么都觉得为难。如今听你一说,内心也就真正踏实了。”
杜启笑道:“叔父谬赞了。”
杜楚客内心的郁结之气,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彻底的消散。反倒觉得担任长安县令,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就是考虑太多了。
就是惧怕太多。
可是,他什么都不应该害怕的。
杜楚客再度道:“那么,这第三点,又是怎么做呢?”
他内心充满了期待。
这一刻的杜楚客,又觉得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