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一方
他的确有这一症状,这是从今年开始的。
杜如晦道:“这一情况,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靠饮茶提神。没想到,是常年熬夜思虑过甚的缘故。”
郑氏瞪了杜如晦一眼,说道:“原本你在北地处理政务时,便宵衣旰食,夜以继日的处理政务,每日忙到很晚,从不顾忌身体。”
“尤其饮食,都不怎么规律。”
“尤其自从去年回到长安,陛下监国,你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段时间,更是一直都在东宫,整夜整夜的忙碌,许久不回家,吃饭更是能省则省,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体状况。”
“到今年也是一样,从未有休息的时间,没有真正的休息过。”
郑氏说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你的身子都能受得了,那就是怪事了。得亏孙神医诊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启一听,颔首道:“父亲,政务要处理,但也不能顾此失彼。如果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家人可都指望着您的。”
杜如晦点了点头。
他自是知道轻重的,所以看向孙思邈道:“孙神医,我这病情如何调理?”
孙思邈说道:“杜相的病,主要是气血不足,思虑过甚。这调理倒也简单,我开一副药给杜相,每日喝上一碗,坚持半年的时间。另外,每日早上食用一枚鸡蛋,晚上亥
时末,必须要睡觉,不能再晚。当然能更早入睡,那是最好的。时间长了,慢慢也就调理过来。”
杜如晦笑道:“这倒是简单。”
孙思邈的神情肃然,摇头道:“杜相,这可不简单。你的身子亏空很大,要弥补耗损,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甚至于,如果现在不严苛按照这一规定调养,依旧我行我素,最多三年,你的身子骨就彻底垮了,到时候即便再调理也回天乏术。”
杜启听到后,很是惊讶。
不愧是孙思邈。
不愧是药王。
事实上杜如晦病逝的时间,的确是贞观四年,也就是三年后。
郑氏一听这话,顿时上心了,她知晓这就是最严重的后果,郑氏保证道:“孙神医的诊断,妾身是相信的。请孙神医放心,我会严格监督的。而且除了这些外,我时不时的,会加入一些老参炖汤,调养夫君的气血。”
孙思邈说道:“医者仁心,但我这个医者,只能提出治疗的方案。该怎么执行,那是你们的事情。再者,老朽放不放心,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要杜相放在心上。
”
杜如晦道:“孙神医提点,杜某记下了。”
孙思邈便不再多言。
这种治病上的事情,多说无益。
宴席又言归正传,开始觥筹交错,推杯交盏。不过孙思邈饮酒,却也克制,一方面他已经上了年纪,另一方面孙思邈要行医不宜过量饮酒。
却在此时,有脚步声进入。
却是刘坚来了。
刘坚走到杜启的身旁,低声道:“公子,陆德明在府外求见。”
“请到大厅中来。”
杜启吩咐一声。
刘坚应下,便转身离去。
即便先前刘坚说得小声,但杜如晦也是听到,他看向杜启道:“二郎,得饶人处且饶人。陆德明如今来道歉,你不要过分的刁难。你见他,去书房中接见交谈吧。”
“不必!”
杜启摇头回答。
杜启的眼中,掠过一道厉色,道:“父亲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父亲却忘记了,陆德明给李承乾施加影响,灌输不利于我的消息。”
“一旦将来李承乾登基,咱们杜家可就没好果子吃。当然,李承乾也未必就能登上帝位,可不管如何,陆德明的做法,是极为恶劣的。”
“这样的仇恨,可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所以父亲,您看着就是。陆德明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
杜启说了自己的态度。
杜如晦叹息一声便不多言。
杜启是极有主见的。
孙思邈起身道:“老朽不胜酒力,先告退了。”
杜启点头,起身送孙思邈离开,然后回到坐席上,而这时候郑氏、魏元春以及魏元春的孩子也离开,只剩下杜如晦和杜启父子。
杜如晦本是要离开的,杜启却留下杜如晦,不让杜如晦离开。
不多时,陆德明进入。
陆德明看到端坐在主位的杜如晦,也看到了杜启。他深吸一口气,大踏步上前。陆德明现在,都还背着荆条,毕竟这是杜启要求的负荆请罪。
杜启不满意,他难逃一劫。
陆德明站定后,先是向杜如晦揖了一礼,便转而看向杜启,郑重道:“平西王,陆某来道歉了。陆某言行无状,更污蔑平西王,罪该万死,恳请平西王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
扑通!
陆德明直接跪在地上。
他背着荆条跪下,以头叩地,恭恭敬敬的向杜启行礼。
这一刻的陆德明,趴在地上时,双手都忍不住五指成爪收紧,死死摁在地上。作为一个读书人,遭到如此的羞辱,陆德明的内心,是难以忍受的,是有着泼天怒火的。
陆德明却没有办法解决自身的困境。
不向杜启道歉。
问题就解决不了。
杜启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德明,淡淡道:“陆德明,你愿意来道歉,说明你已经放
下了内心的尊严。说实在的,我是不怎么明白,明明是你招惹不起的人,何苦要胡言乱语。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莫非是不明白。今日的教训,对你来说应该是足够了吧。”
陆德明跪在地上,内心更是愤怒。
杜启像是一个长者般耳提面命的教训,这令陆德明的内心,很是不舒服。偏偏,陆德明又没有办法阻拦,只能是这么认了。
陆德明咬着牙道:“平西王,我错了。”
杜启道:“认识到错误,那就很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