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场唐人
“启禀主公,”高览连忙向韩湛解释说:“半年以前,袁本初巧取豪夺冀州后,袁公路曾经派使者到了冀州城,向袁本初索要三千匹良骥,但却遭到了拒绝。”
听到高览这么说,陈震好奇地问:“高校尉,不知此事,是何人告诉你的?”
高览面向陈震说道:“陈太守,当初袁公路派出的使者,曾经在馆陶停留了一日,是在下和儁将军接待他的。在下还奉儁将军之命,带兵护送使者前往冀州城。没过几日,使者又急匆匆地回到了馆陶,在我面前将袁本初臭骂了一顿,还说要立即回去禀报他的主公,以报受辱之仇。
在下想,也许使者回报后,袁公路迁怒于冀州武,所以便打算派刺客来杀几个官吏,以泄心中之恨。”
韩湛听到这里,不解地反问道:“就算袁本初不肯给袁公路提供军马,两人因此而翻脸,但怎么会派刺客来刺杀你呢?”他将头转向了陈震,接着问道,“孝起,你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陈震擅长内政,但短于谋略,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他苦笑着摇摇头,答道:“主公,属下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听到陈震的回答,韩湛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要是郭嘉、荀攸两人在自己身边的话,没准他们立即就能猜出原因。就在这时,一名差役进来禀报:“启禀主公,单福先生在府外求见!”
单福,听到这个名字时,韩湛不禁眼前一亮,心说我怎么把他忘记了,徐庶在三国也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军师,让他来分析此事,还不是小菜一碟。便连忙吩咐差役:“快快请单福先生进来!”
徐庶很快就在差役的引导下,进了大堂。他上前向韩湛躬身施礼:“单福参见亭侯!”
“单福先生免礼!”
徐庶站直身子后,向韩湛问道:“单福听说主公派人去捉拿刺杀高校尉的刺客,不知刺客可曾拿下?”
“刺客皆已落。”韩湛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便对徐庶说:“但刺客们宁可一死,也不愿供认后面的主谋是谁。不知单福先生可有办法,查清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所主使?”
徐庶沉吟片刻,随后问道:“敢问亭侯,刺客在大堂之上,可曾说过什么?”
“刺客说他们的家人,都被主使之人扣押,”韩湛说道:“他们说除非我们救出他们的家眷,否则绝对不会供认主使之人。”
徐庶等韩湛说完后,又继续问道:“不知他们可曾说出,对方囚禁他们家眷之地,在何处吗?”
“寿春!”
听到寿春这个命令,徐庶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寿春不是袁公路的地盘吗?他为什么要派人来馆陶行刺高校尉呢?”
韩湛将袁术找袁绍要战马被拒绝一事,向徐庶说了一遍,甚至还提起了高览所作出的分析。徐庶等韩湛一说完,立即开口说道:“亭侯,单福认为,这批刺客是袁公路派出的无疑。”
“何以见得?”见徐庶这么快就作出了判断,韩湛好奇地问:“单福先生,你是根据什么作出的判断呢?”
看到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急于知道事情的答案。徐庶微微一笑,随后镇定自若地说:“袁术心胸狭隘,属于睚眦必报之辈。虽说与袁本初是兄弟,可为了战马一事而翻脸,袁术肯定想报复回来。不过为了这种事情而兴兵,又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他只能用别的办法,来对付袁本初。
我军和袁本初交锋,就算袁术远在寿春,也是应该知晓的。他可能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向馆陶派出了刺客,让他们潜入城中刺杀我军将领,以达到激怒亭侯的目地,使我们和袁本初成为不死不休的对头。”
“单福先生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韩湛听徐庶说完后,觉得他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针对一些还存在的疑点,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为何刺客不早点下手,偏偏要等袁绍退兵后再动手呢?”
徐庶伸出两个手指,说道:“据单福推测,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刺客赶到馆陶时,袁绍攻城正急,他们根本无法混入城池;二是刺客早就待在城里,他们看到城池岌岌可危,一旦守将遇刺,那么城池就会失陷,袁军攻入馆陶城内,到时就会玉石俱焚,他们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众人听完徐庶的分析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陈震侧脸望向韩湛,笑着说:“主公,单福先生真是谋略过人,居然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分析出袁术派人来行刺高校尉的真相,真是太了不起了。”
“单福先生,”韩湛等陈震说完后,虚心地向徐庶请教:“不知我们如今该怎么做,是装作不知道真相,还是兴兵向袁术问罪?”
“亭侯不可鲁莽!”听到韩湛说出了兴兵问罪的话,徐庶连忙劝阻说:“如今冀州未稳,又有袁绍、公孙瓒等人在旁虎视眈眈,我们不宜在此刻再多树强敌。以单福之见,我们可以暂且装作对此事丝毫不知情,等亭侯占据四州,稳定北方,从长安迎接天子到邺城后,再以大义之命去征讨袁术。”
说到这里,徐庶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高览歉意地说:“只不过如此一来,就委屈高校尉了。”
高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韩湛,随后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单福先生严重,只要能助主公成就霸业,在下就算舍弃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只是一点小小的委屈。”
韩湛等高览表完忠心后,也安抚他说:“高校尉,你今日遇刺之仇,本侯将来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第0167章 官府立信
经过徐庶的分析,高览遇刺一案便水落石出。陈震起身对韩湛说:“主公,我们能一举端掉袁术刺客的老巢,那位来报讯的妇人功不可没。您看,是否将官府承诺的赏金,兑现给她?”
“陈太守,”韩湛望着陈震,笑着说道:“既然是事先承诺好的赏金,自然要一分一毫都不少地支付,否则对官府的信誉会有损害。”
在得到了韩湛的许可后,陈震立即叫来一名差役,吩咐道:“速去将陈氏召到太守府来领赏。”
差役听到陈震的吩咐后,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赶紧答道:“小的遵命!”
韩湛知道这些差役素有雁过拔毛的习惯,为了防止自己给陈氏的赏金被吞没,看到差役转身要走,他连忙补充一句:“让陈氏到这个大堂上来领赏!”
正满心欢喜的差役,听到韩湛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不过他哪里敢抗命,只能老老实实地再次答道:“小的遵命!”
看到差役离开大堂,陈震有些不解地问:“主公,属下不明白,为何要让陈氏到大堂来领赏呢?把她叫进府中,让差役把赏金给她就行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韩湛听陈震这么说,便知道他根本不懂差役会私下做手脚之事,连忙向他解释说:“孝起,你有所不知,如果让差役把钱转交给陈氏,差役就会在中间克扣一部分,陈氏到手的赏金能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不会吧?”听到韩湛这么说,陈震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主公,属下一直御下极严,在馆陶城内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孝起,下面的差役要想糊弄你,是非常容易的。”韩湛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因此特意向陈震明言:“若这位报讯的陈氏,并非本侯的旧识,本侯也不会多管闲事,断人财路。但这位陈氏家中贫寒,难以度日,这笔赏金对她来说,无异于救命钱,绝对不能让差役克扣。”
陈震等韩湛说完后,连忙躬身行礼道:“主公体恤民情,对孤儿寡母如此照应,真乃他们的福气。陈某代表馆陶百姓,多谢主公!”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差役带着陈氏来到了大堂之上。陈氏看到大堂里坐着那么多官吏,不禁有些手脚无措,她跪倒在韩湛面前,连磕了几个头,有些慌乱地说道:“小妇人参见亭侯,参见太守大人!”
“免礼!”韩湛等陈氏抬起头后,吩咐端着托盘站在一旁的差役,“来人啊,将赏金交与这妇人。”
愁眉苦脸的差役,捧着一盘金饼,走到了陈氏的面前。陈氏慌忙接过了托盘,放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多谢亭侯,多谢太守大人。”
正当陈氏在太守府内领赏时,府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了一群百姓,他们大多数都是陈氏的左邻右舍,听说陈氏因为举报隐藏的歹人有功,冀州牧、漳水亭侯韩湛要亲自赏赐他,这些百姓是来看热闹的。
守在门外的差役,见忽然围上来这么多百姓,还以为他们要闹事,不禁紧张起来。带头差役壮着胆子冲他们吼道:“你们要作甚?”
一个白胡子老头上前,对他说道:“官爷,我们听说陈氏到太守府来领赏,是专程来看热闹的。”
得知对方不是闹事的,差役立即松了口气,连忙冲围在府前的百姓挥挥手,说道:“既然是看热闹的,都往后站,把府门都堵住了。”
百姓们退到十步之外,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道:“官府说通风报信者,赏十金,就是一百缗,你们说他们能给他们?”
“我看挺悬的,”他的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冷冷地说:“别说一百缗,官府能给她十缗就算不错了。没准差役还要从她那里拿点好处,到时最多就只能剩下七八缗。”
“唉,陈氏的名真苦啊。”有了解陈氏家境的一位老人说道:“她的弟弟在涉国县被泼皮打死,带着弟妹和两个孩子长途跋涉来馆陶,途中还遭到了山贼的洗劫。要是官府连孤儿寡母的赏金都要克扣,就太缺德了。”
他的话刚说完,立即就有人反驳道:“我想应该不会吧,据说新任冀州牧爱民如子,他既然说要赏赐十金,恐怕不会食言吧。”
“会不会食言,等陈氏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老人刚说到这里,忽然用手指着府门的方向,大声地说:“你们快看,陈氏出来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不约而同地朝府门前望去,只见大家所熟悉的陈氏,正从府门里走出来,边走还边抹眼泪。见到这种情况,那老人就抢先说道:“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吧,陈氏边走还边在抹眼泪,看来官府言而无信,根本就没有给她赏金。”
听到老人这么说,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立即有几个好事的人,从人群中挤出去,来到了陈氏的面前,大声地问:“咋了,官府说话不算话,没有给你赏金?”
陈氏听到这几人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使劲地点了点头,连说:“给了,给了,说好是十金,就给了十金。”说着,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包袱解开,让周围的人看了看里面包着的十个金饼。
“我说陈氏,”老人挤到了陈氏的面前,有些不悦地问道:“既然官府给了你赏金,那你哭什么,害得我还以为官府说话不算话呢。”
老人的话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陈氏对老人侧身施礼,歉意地说:“多谢您的关心,我那是高兴的。”
这时,韩湛、陈震等人从府门内走了出来,那些百姓立即安静了下来。“各位乡亲,”韩湛在府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连忙大声地说:“官府言出必行,说赏赐十金就是十金,绝对不会言而无信,请乡亲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