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场唐人
过了没多久,衙役回到了韩湛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几位,大人请你们到后堂相见。请随我来吧。”
众人在衙役的引导下,来到了后堂。衙役向里面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就在里面,几位,请进吧。”
韩湛对跟随自己的护卫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说完,带着郭嘉、夏侯云就迈步走进了后堂。
胡质正跪坐在一张桌案后,低头看着桌上的一份卷宗。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头也不抬的问:“何事?”
韩湛走到距离胡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笑容满面地问:“胡军师,别来无恙否?”
胡质听到韩湛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韩湛等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放下手里的卷宗,起身绕过了桌案,上前向韩湛施礼:“原来是亭侯到来,胡某不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怎么,胡军师?”听到胡质这么说,夏侯云不禁好奇地问:“难道方才衙役不曾前来向你禀报吗?”
胡质点了点头,说道:“方才衙役来报,说有一位姓韩的故交来访。胡某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亭侯前来,否则一定会亲自扫榻相迎的。”
韩湛就坐之后,郭嘉、夏侯云也纷纷坐下。胡质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试探地问:“不知亭侯到此,有何见解?”他这么问,是因为自己和张燕离开驿馆才几个时辰,对方就匆匆赶来,肯定是有什么要事。
“胡军师,”郭嘉见韩湛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主动开口说:“你们黑山军中似乎有不少的派系。”
“没想到郭先生也看出来。”对于郭嘉的这种说法,胡质没有反对,而是点着头说:“别看我家主公是平难中郎将,掌控着黑山军的上百万人口,可是其中依旧有很多人不会听从他的号令。”
“胡军师,这是为何啊?”郭嘉继续问道。
“当初追随老主公张牛角起兵的那帮老人,大多数都战死或者解甲归田了,剩下的人只有孙轻、王当二人。”胡质叹着气说:“别看他们只有两个人,但由于他们是直接听命于张老夫人,因此黑山上的老人都对他们唯马首是瞻。”
韩湛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胡军师,本侯想问你一件事吗,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不知可否?”
胡质从韩湛的表情上,就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事情,便叹了口气,抢先说道:“亭侯是想问,我家主公之所以说三日之后给你答复,是否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去游说那些黑山军中的老人?”
见胡质猜到了自己的意图,韩湛也不隐瞒,他点了点头,如实地回答说:“没错,本侯想问的正是此事。”
“当初我家主公接受朝廷的官职时,这帮黑山的老人就曾经闹腾过一阵。当时孙轻、王当等人率五千兵马,将我家主公的住处围得水泄不通。”胡质一脸苦涩地说道:“若不是张老夫人闻讯赶到,斥退了孙轻、王当等人,估计我家的主公当时就会有性命之忧。”
韩湛听胡质说完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要想让张燕诚心归顺自己,这位张牛角的未亡人张老夫人是其中的关键。只要自己能说服她,那么令张燕头疼的孙轻、王当等人就会俯首听命,黑山军便成顺便地成为冀州兵马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韩湛朝胡质拱了拱手,客气地问:“胡军师,本侯想亲自去拜访张老夫人,不知你可否代为引荐一番?”
“这个,这个恐怕不好办。”听到韩湛的这个请求,胡质面露为难之色:“不瞒亭侯,张老夫人的住处,都是孙轻、王当的手下把守。他们根本不买胡某的账,就算胡某带你们前去张老夫人的府邸,恐怕也不得其门而入啊。”
按照韩湛的想法,保卫张老夫人府邸的兵士,肯定是张燕的心腹,只要胡质这个黑山军的军师一出门,自己肯定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张老夫人的府邸。但听胡质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孙轻、王当等人之所以派人守住府邸,恐怕也是为了将张燕和张老夫人隔开吧。
想得这里,韩湛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心里连着想了好几个办法,但最后都一一否定了。就在这时,忽然听夏侯云在问:“胡军师,奴家听说张老夫人特别宠爱你家少公子张方。但不知胡军师与少公子的关系如何?”
听到夏侯云的这个问,韩湛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对啊,就算张老夫人对张燕如何不满意,可是少公子张方,却和她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假如胡质和张方的关系不错,也许自己可以利用张方进入府邸。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胡质苦笑着说:“胡某与少公子的确有几分交情,但是他是否可带诸位去见老夫人,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韩湛听胡质这么说,就猜到此事还是有一丝希望的,连忙说道:“胡军师,不知你可否安排本侯与少公子见一面?”
“少公子年幼,从来不见外客。”胡质若有所思地说道:“但胡某可以从中斡旋,想办法让他和亭侯见一面。”
韩湛虽说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胡军师,不知你何时可以安排本侯与张家少公子见面?”
胡质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说:“请亭侯稍安勿躁,待胡某今晚去拜访一下少公子,探探他的口风再说。如果他愿意与亭侯相见,胡某会立即派人通知亭侯的。”
见胡质已经同意安排少公子张方和自己见面,韩湛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他起身对胡质说:“胡军师,时辰不早了,本侯就不打扰你休息,就此告辞。”说完,朝胡质拱拱手,转身带着郭嘉和夏侯云朝外面走去。
见胡质已经同意安排少公子张方和自己见面,韩湛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他起身对胡质说:“胡军师,时辰不早了,本侯就不打扰你休息,就此告辞。”说完,朝胡质拱拱手,转身带着郭嘉和夏侯云朝外面走去。
第362章 利诱、游说
张老夫人等韩湛就坐后,笑着问道:“亭侯,老身想问问,你从邺城那么远的地方,跑到黑山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张老夫人的这个问题,韩湛立即引起了警戒,他心里暗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燕肯定还没有来见过张老夫人,那么自己想让黑山军归顺冀州的打算,张老夫人应该不知道才对。既然她此刻已经知道了,想必一定是从孙轻、王当那里获得的消息。
由于韩湛在考虑该如何回复张老夫人,思索的时间不免就长了点。张老夫人见韩湛对自己的提问不理不睬,心中便升起了几分不满。“亭侯,老身的问题,是不是令你很为难啊?”她的话语中带上了一股怒气。
张老夫人的话,把韩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连忙起身向对方深施一礼,歉意地说:“张老夫人,晚辈方才正在想事情,没有及时地回答老夫人的问题,还请恕罪。”
见韩湛主动向自己认错,张老夫人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便摆了摆手,说道:“亭侯不必如此客气。假如你觉得老身的问题不好回答,就不必回答了。”
“老夫人,”韩湛此来的目地,就是为了说服张老夫人,以便通过她的影响力,来压制孙轻、王当等人。要想说服老夫人,开诚布公是非常有必要的。“晚辈到此地来,是为了招降黑山军。”
“招降黑山军?!”听到韩湛这么说,张老夫人冷笑着说:“亭侯此言差矣,张燕的黑山军如今不就是朝廷的官军么?”
“黑山军不过是名义上的官军而已。”韩湛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他们不向朝廷上税纳粮,朝廷有事,他们也不会出兵相助。晚辈此来,是想将黑山军真正地变成冀州军的一员。”
“说说看,亭侯打算如何收编黑山军。”
“黑山军虽有百万之众,但能战之兵不过十几万。”韩湛对张老夫人说道:“真正符合冀州军标准的人,不过区区数千人而已。因此,除了这数千人能编入冀州军外,其余的人,晚辈打算让他们解甲归田,负责耕种就行了。”
听完韩湛的想法,张老夫人冷冷地说:“亭侯,你别忘记了,黑山军有百万之众,如果让他们都解甲归田,仅仅靠黑山和常山郡这点土地,是远远不够的。”
“老夫人莫要担心,此事晚辈早就考虑过了。”韩湛对张老夫人说:“不愿意留在黑山的人,晚辈可以将他们安排到冀州的其它地方。如果再不够的话,等本侯夺取了青州、并州,再将多余的人迁徙过去便可。”
“亭侯方才说了,黑山军中可用之人,不过区区数千。假如这些人看到自己的亲朋故交都分了土地,而自己还在军中效力,会不会出现军心不稳,士气低落的情况。”张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问:“不知亭侯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这一点请老夫人放心。”由于来拜访张老夫人之前,韩湛就和郭嘉商议过对策,因此听到老夫人的这个问题时,韩湛胸有成竹地回答地说:“凡是从军之人,都会分到至少十亩永业田。”
“永业田?!”听到如此陌生的名词,张老夫人好奇地问:“亭侯,这是什么东西,老身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回老夫人的话,”韩湛笑着说道:“永业田,这是晚辈刚推出的一种奖励机制,老夫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只要是军中兵士,每人可以分得十亩田,这些土地就算兵士死了,也可以由他的后代继承。没有后代的,由他的亲属继承,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
“冀州至少有十几万兵卒吧,”张老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开始算账:“就算一人十亩,那就是一百多万亩,你们冀州能那么多空闲的土地,可以分给兵士吗?”
“老夫人难道忘记了?”韩湛说道:“晚辈刚刚已经说过,不久之后,就会起兵攻打青州和并州,有了这两州之地,别说一百多万亩土地,就是再多,也不在话下。”
就在韩湛和张老夫人在客厅里叙话时,从府外匆匆走来了两位穿便服的中年人。府内外执勤的兵士,见到两人后纷纷施礼,口里说道:“参见大头领!”
而站在厅外与郭嘉、夏侯云闲聊的胡质,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不禁脸色大变,喃喃地说道:“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郭嘉从兵士对两人的态度,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他嗤笑一声,低声地问胡质:“胡军师,如果嘉没有猜错的话,来的两人是孙轻、王当吧?”
“没错,的确是他们二人。”胡质说完,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快步地迎了上去,朝两人施礼:“两位大头领,好久不见,不知最近过得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开口说道:“黑山有人吃里扒外,勾结外人,试图将老主公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都拱手送给他人,我们怎么会过得好呢。”对方的冷嘲热讽,让胡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他似乎对两人深深忌惮,只是摆出一副受教的架势,却没有进行反驳。
两人迈着大步朝客厅里走去时,夏侯云有些看不过去了,她对着胡质说:“胡军师,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黑山军的军师,怎么能怕刚刚的两个人呢?”
“夏侯姑娘,你有所不知。”胡质满脸苦涩的说:“方才说话的是黑山军里的头领孙轻,当时他是和老主公一同起兵的,就算是我家主公见了他的面,也会让他三分,更何况是我呢。”
“另外一人应该就是王当。”郭嘉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他们两人之中,谁更有威望一些?”
“自然是孙轻。”胡轸没好气地说:“王当对他一向是唯马首是瞻。要想黑山军归顺冀州,除非是先说服了孙轻,否则就算我家主公同意,也有可能发生哗变。”
孙轻和王当两人大踏步走进客厅时,正好听到韩湛对张老夫人解释永业田一事。两人正想发作,张老夫人却冲他们一摆手说道:“孙轻、王当,你们来了。且在一旁坐下,老身要听亭侯说说永业田一事。”
见老夫人发话,孙轻、王当两人不敢造次,在一旁坐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韩湛。但韩遂对两人仇视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向张老夫人讲述永业田的等级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