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小驸马
不少人都是堵在了方府的门口,结果自然是被方府的护卫乱棍打出。
有人问新安候对这传言如何看待,新安候只是一句话——清者自清!
多余的解释都是没有,但却是让很多人都更加明白新安候的意思了。
关键不在于新安候做什么,而在于新安候没有做什么。
很简单,以前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况,新安候会如何做?
众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无论如何,新安候都是不会这么无动于衷的。
京都府,某处宅邸。
几个言官聚集在一起,表情都是十分的愤怒。
“新安候此贼,乃是国贼!便是陛下都受其威胁,偏偏此人还拥兵自重,老夫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拥兵自重又如何,我等的风骨不是兵卒能够压下的!什么新安候,什么神机营,什么小阁老,他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不信之辈,就该跪在地上,向天下的百姓告罪!”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方休此贼,实在是太过可恶,若不是宫中传出消息,我等又怎会知道陛下委屈到了这般地步,实在是......哎......”
给事中许句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的严肃,摇头叹息。
片刻后,他终究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骂道:“方休这个狗东西,简直就是败类,今日我不把他祖宗八代骂的狗血淋漓,我便不姓许!”
说到这,环顾四周,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大声的道:“拿我笔来!”
话音落下,自是有小厮送上了文房四宝。
许句接过毛笔,蘸上墨水,便开始写字。
开口便是:“讨方休檄,楚复十七年六月......”
在座的都是言官,看见这文章,脸上都是露出赞许的表情。
片刻后,文章一蹴而就。
众人都是拍手称快,大声的道:“好,好,好啊!”
“有此等檄文,方休那叛逆之贼见了,岂不是无比的羞愧,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若是如此,那还是方休了?方休之无耻便在于其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莫说是看见这篇檄文,便是陛下亲至,亲书,他怕是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之意。”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那名为许句的给事中听见众人的赞许,不免的洋洋得意起来,捋了捋胡须,看向身后的小厮,大声的道:“来人,把这篇檄文给我印出多份,张贴在京都府城内各处,本官要让这京都府的百姓们都看一看这方休小贼究竟是何嘴脸!”
那小厮伸手接过檄文,看了一眼,瞬间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冰冷。
这檄文,几位大人自己看一看还是好的。
可若是传了出去,被新安候给看见了,那怕是就不妙了啊!
就大祸临头了!
那小厮没有喝酒,看着几位脸都是通红的大人,表情十分的惶恐。
因为他知道这篇檄文意味着什么,更加清楚这篇檄文若是张贴了出来,意味着什么。
几位大人是一定会倒霉的。
他这个小厮说不定也是要倒霉的。
因此,他走到那许大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道:“许大人,有些话,小的想要冒昧的跟您说一句,这檄文还是不要贴在外面的为好。”
许句听见这话,眉头一皱,看向那小厮,表情十分的不悦,冷冷的道:“怎么,莫非你小子也是那方贼的耳目?”
这是许府,那小厮自然不会跟方府扯上什么关系。
也正是因为他是许府的小厮,此时此刻,才冒着被主人家责备的风险进言的啊!
他咬了咬牙,干脆的说了实话:“大人,不管新安候有没有谋逆之心,新安候势大,无论如何都是事实。
若是这篇檄文让新安候看见了,咱们许府怕是要大祸临头啊!”
此话一出,全场都是一片安静。
一个小小的许府的小厮,都是如此的忌惮方休,可以看见方休的势力如今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无法掩盖自己的愤怒。
尤其是那许句,更是无比的愤怒,看着自家府上的小厮,一拍桌子,大骂道:“这叫什么话,什么新安候!?那是方贼!是方贼!是大逆不道之徒,是不忠不孝之徒?
枉你在我许府待了这么多的时日,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奸诈小人,竟是向着那等大逆不道的谋逆之贼!
你不愿意张贴本大人的檄文,自是有人张贴,至于你,一定是要罚的!”
说到这里,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一步,大声的道:“来人啊,把这狗东西给我拖下去,打!狠狠的打!”
其他的小厮见到这一幕,也都是想要上前阻拦,可却是不太敢。
只是站在原地。
他们都是清醒着呢。
知道这檄文意味着什么。
知道自家大人是怎样的‘傲骨’,这傲骨怕是只有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才会多那么几分。
不止是自家大人,几位给事中大人,几乎都是如此。
因此,他们没有一个人听命令的,都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句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明白。
心里面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指着每一个人,大声的道:“你们这群狗东西,本官平日里花了不少的银子供养你们,到头来你们竟是这样的对本官。
从此以后,本官的府上没有你们这些狗东西,滚!全都滚!
这檄文......本官自己来!”
第七百九十七章 疯狂的许句
“许大人当真是一身傲骨,不屈服于方休那等权贵!”
“许大人真是好比那寒冬的腊梅,穷且益坚......”
“许大人......”
众言官见到这一幕,自然是好生的吹捧。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更可况他们也都喝的差不多了。
但是许府的人却是不一样啊。
许句许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和他们的切身利益十分的贴合的,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那还了的。
如今外面的传言可是正盛。
怕是新安候就等着几个人拿来立威呢!
于是,几个小厮忙不迭的上前,想要拦住自家大人。
“老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老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檄文之事,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老爷!”
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句却是眉头紧皱,瞪向自己府上的小厮,大声的骂道:“莫非本官行事,还需要你等同意不成!?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狗一样的东西,滚开!”
说着,就去踹那几个小厮。
几个小厮不敢躲闪,都是硬生生的挨踹了几脚。
但还是极力的劝阻:“老爷,万万不可,您清醒后定是会后悔的!会后悔的啊!”
“本官堂堂正正,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后悔的!该后悔的是方休那狗东西!尔等休要再劝,否则莫怪本官不留情面,把你们全都逐出许府!”
此话落下,却是没有人敢再拦了。
因为他们知道拦......也是没有用的。
于是,一个个的好似是吃了什么东西一般,一脸古怪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家老爷,拿着檄文,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府邸。
许句拿着檄文,走出府邸,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口中念叨着:“这里不错,这里不错,甚好,甚好。”
然后就拿出了那张檄文,准备张贴上去。
这个时候,这一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一个醉汉,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拿着一张纸,怎么看都是有热闹啊!
正值盛夏,这京都府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是闲的没有多少的事,尤其是这个时间点。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都是凑上来围观,想要看看那纸上究竟写的什么东西。
只是看了一眼。
有人便瞪大了眼睛,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讨方休檄文,方休......岂不是新安候!?”
“檄文?这人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写新安候的檄文?莫不是小命都不要了?”
“嘿,你们最近听说了吗?新安候似乎是要以下犯上,是要......”
“听说了,那能是真的吗?新安候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当年宁王叛乱的时候,听说兵符都是在新安候的手里,若是新安候真的有这个心,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
“说的倒也是,那这人为何要写讨方休檄文?”
“怕是与新安候有什么怨仇吧?”
“这人,我似乎见过,似乎是六科给事中许句许大人!”
“许大人?我知道这人,一向仗义执言,这一次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都是小声的议论着。
那许句却是已经把檄文给张贴好了,一字一句的读着,满意的点点头,道:“甚好,甚好啊!”
正在他自己欣赏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吵闹声。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让一让,都让一让!”
众人听见这声音,都是转头看去,却是见到几个捕快大人正往这边走。
领头的便是京都府的捕快,夏忆雪,夏大人。
众人都是忙不迭的让开一条路。
夏忆雪走到那檄文的面前,看着檄文上面的内容,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凝。
出身英国公府。
她太明白这檄文上面写的内容意味着什么了。
这可是牵扯到了神机营,牵扯到了宫里,牵扯到了英国公府,牵扯到了定国公府,牵扯到了康王府,牵扯到了许多许多。
方方面面,都是牵扯到了。
这上面属不属实,还是另说。
但是这篇檄文若书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仅仅只是一瞬间,夏忆雪便做出了决定,冷声道:“京都府不允许随意张贴公告,许大人,你乃是朝廷命官,莫非这一点都不知道?”
许句正在欣赏着自己写的檄文呢。
听见这道声音,转头看去,见是夏忆雪。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是舒展开来。
笑了,眉头一挑,道:“本官当是谁,原来是出自英国公府,经常出入新安候府的夏捕头,夏大人!”
夏忆雪听见这话,表情已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眼眸之中也是出现了一些寒光。
许句却是继续道:“京都府的确是不允许张贴公告,本官身为六科给事中,自是比谁都要清楚。
可是这规矩当真又是规矩吗?那宝乐坊的门外,新安候府的门前,还有那许许多多方府产业的门前,不都是贴着公告,却也没有见到夏捕头去查他们?
本官这才刚刚贴上,前后加在一起,还没有半炷香的时间,夏捕头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