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思文学
黄世成终于在颤抖中跪了下去,这一次就连话语都变得哆嗦,“韩烽韩韩团长你大胆你不能杀我求你,我求你别杀我!”
韩烽的嘴角挂起罕见的厌恶的冷笑,“去黄泉忏悔吧!”
“不要”
“老韩”
“团长”
砰
属于勃朗宁特有的清脆嘹亮的枪声传出数里,旋转中的子弹飞速地从枪口激射了出去
531 出气
黄世成丝毫不怀疑,韩烽的这一抢就是冲着自己的脑袋打来的,这让他的心底有些震颤,眼前这个家伙贵为一团之长,居然也如此的意气用事,完全就是个疯子。
若不是韩烽旁边的段鹏眼疾手快里推了韩烽的手臂一把,这一颗子弹下去,黄世成可立马就能见到自己的脑浆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黄世成吓的整个人和鼻涕虫一般瘫软在地上,嘴巴里只是求饶,又见求饶没用,韩烽的枪口再一次顶住了自己的脑袋,连忙道:“韩团长,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呀,不是我自作主张,我也都是被逼的,被我们组长逼的对对对,孙营长还没有死呢他,他不一定就会死的。”
“老韩,你太意气用事了。”徐梓琳终于冲了过来,将韩烽手上的勃朗宁抢了过去。
韩烽背过身去,挥了挥手,“打扫战场,检查伤亡,将黄世成送到团部去,另外,彻查这场战役打响的原因。”
段鹏应声,“是!”
吴立硬着头皮带着警卫排的战士们挡在了段鹏的面前,黄世成正要欢喜,就听到吴立道:“只要团长不伤事员的性命,我们无话可说。”
段鹏道:“放心,我们团长恩怨分明。”
“散开。”吴立下令,保卫排让出一条道路,任凭段鹏几人架着黄世成离开。
黄世成脸色难看地大喊:“吴排长,你就等着我处分你吧!”
只是被双目赤红的韩烽扭过头来随意的瞥了一眼,黄世成立马像是惊慌失措的鸿雁,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的脑海里浮现起韩烽刚才拿着枪口顶着自己脑袋的那一幕,心有余悸中,身体再一次颤抖。
团部。
一连长红着眼睛汇报完毕,“团长,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营长还以为是您下的命令,这才跟着黄事员去了吴村。”
韩烽点了点头,“老孙被送往了军区医院?”
“嗯,送营长去的是三个老兵,他们当时负重伤就在军区医院住着,后来痊愈了回到了一连。。”
“知道了,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团长,你要给我们营长报仇呀!”
韩烽沉声道:“放心,兄弟们不会白白牺牲。”
“是。”
一连长敬以最标准的经历,眼角滑过一滴泪珠,扭身大步离去。
“进来。”
“是,报告团长,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
“说。”
“是,这场战斗,一连牺牲三百六十七人,伤八十六人,包括一营长在内重伤六人,一营长当场昏迷不醒,日军阵亡尸体只有一百三十一具。”
韩烽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把统计出来的伤亡数据留下,去吧!”
“是。”
“大胆儿。”
“团长,您叫俺!”
“告诉段鹏,让他把黄世成给我带过来。”
“是。”
张大胆儿刚出团部门口,就被徐梓琳给拦住,徐梓琳让张大胆儿站住之后,径自进了团部。
韩烽自然听见动静,骂道:“大胆儿,再耽搁,当心老子揍你。”
张大胆儿吓了个激灵,也不管政委徐梓琳的目光了,连忙转身就跑。
徐梓琳叹了口气,在韩烽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开口,半晌,“老韩,对付这种人得讲究方式和方法,你不要太意气用事了。”
韩烽沉默,徐梓琳继续道:“你放心,黄世成的把柄我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他和王晓仁之间联系的书信也被我拦截了不少,再加上他这一次假传军令,导致一连损失惨重,组织不会放过他的,但绝不能是由你来动手老韩,我知道一连的战士们牺牲了那么多,你心里痛,我心里何尝不痛,就连一营长也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死是活,可是你得为自己考虑,得为整个新三团考虑,你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团长,所有战士们的希望还都寄予在你的身上呢!”
韩烽抬头,低声骂道:“这狗日的张大胆儿,办事磨磨唧唧的,看来是时候好好揍一顿。”
“唉,非这样不可吗?”
韩烽继续沉默。
很快,团部外来了动静,段鹏押着黄世成进了团部。
吴立带着保卫排也来了,只是站在院子外,眼睁睁的看着黄世成被段鹏带进团部。
徐梓琳长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出团部,没人知道他对保卫排排长吴立说了些什么,吴立带着保卫排直接出了院子。
徐梓琳打定了主意,老徐便是要无条件支持老韩的,既然韩烽做出了决定,她只需要默默地在身后支持就好了。
团部土屋,段鹏将黄世成按在了韩烽面前的一张板凳上。
韩烽平静道:“段鹏,你也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黄事员单独聊一聊。”
段鹏担忧地望了韩烽一眼,却不敢违抗命令,应道:“是”,说着,在黄世成哀求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团部。
狭窄的屋子里立马就剩下了黄世成和韩烽二人。
黄世成忽然想跑,腿却和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被韩烽平静的目光地盯着,他的心里已经发毛。
硬着头皮询问,“老,老韩,你找我过来什么事?”
韩烽并不答话,只是将手上的那份伤亡战报扔向黄世成,不咸不淡道:“自己捡起来看看吧!”
黄世成不敢反驳,也没有在乎这一刻被别人颐指气使的感受,倘若此刻他身边有人,自然得好好的为自己辩解一番,可从战场上的那一幕经历过后,他就知道眼前这家伙随时可能变成疯子,和一个疯子较劲儿,除非是自己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