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鹰狐
本来李易还想要和张仲景展示一下自己如沐春风般的人格魅力,结果现在被张仲景看的毛都快炸了,哪还敢表现自己的吸引力?
请张仲景坐下,李易看着对方,只觉心中凌乱,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时竟然感觉无从说起。
倒是张仲景挺淡定,似乎应对这种场面颇为有经验,看了一下旁边侍女,问道:“襄侯是否要屏退左右?”
“啊,好,你们退下吧。”
找张仲景说的事不是机密,李易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不过既然张仲景开口,李易也就顺势答应了。
不过马上李易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家伙好端端的叫他屏退左右干嘛?
该不会是想说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吧?
李易越想越感觉不妙,浑身发痒,如坐针毡,脸都有点发绿了
张仲景行医多年,类似李易这种扭扭捏捏的“患者”见过许多,几乎都是有隐疾的,再看李易这年纪轻轻的,心中叹了一声,然后微笑着,很自然的说道:“现在可否让老夫为襄侯看看脉相?”
李易一愣,下意识就要伸手,可再一想自己没病啊,而且透过张仲景那笑眯眯的眼神,李易断定其中必有深意,于是,李易干咳一声,道:“不用了,李某的身体还不错,哈,哈哈。”
不想张仲景听了这话,却是收敛笑容,诚恳道:“张某早就听过襄侯美名,仰慕已久,今日相见,闻名不如见面,可是,襄侯既然明智之人,却为何讳疾忌医,难道襄侯不知蔡桓公旧事?”
见张仲景说仰慕自己,李易正下意识的夹紧双腿,但听了后面的话,却是怔了怔,渐渐回过神来,一脸讶异道:“先生说李某有病?”
张仲景同样奇怪道:“襄侯请张某前来难道不是为了看病?”
说罢,张仲景顿了顿,又道:“之前张某已经从襄侯身上看出一些异状,但具体还要为襄侯诊脉后方才知道。”
李易嘴角抽了抽,片刻后吐出一口浊气,尽量淡定的问道:“先生路上总盯着我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是张某冒昧了,还请襄侯见谅。”
这特么的
李易一时只觉无语问苍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努力绷着脸将手腕递了出去,道:“先生请。”
张仲景看了李易一眼,心中又是一声叹息,李襄侯面部肌肉抽搐,手臂僵硬,看来病得不轻啊!
李易不知张仲景正在同情他,他正紧盯着张仲景的手指,确认张仲景除了把脉应该没想干别的,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李易也大概猜到了张仲景说他有病的原因,干脆就由着张仲景检查好了。
不多时,张仲景叫李易换了另一手腕,片刻后脸上表情严肃,不时还闪过几分迷茫,显然是遇到了难题。
李易笑问道:“先生可看出什么了?”
张仲景苦着脸摇头道:“冒昧请问,襄侯之前可曾受过外伤,或者重物击打?”
李易摇头否认,张仲景又问:“那襄侯平日行动身体可有不适,好比四肢酸胀?”
李易又摇头,这回张仲景着实无奈了,苦笑道:“张某本以为医术已经小有成就,不想今日先不能救蔡军师,后不能医襄侯,惭愧,惭愧。”
张仲景确实是感觉老脸没地方搁了,说着就想起身告退,李易赶忙将张仲景拦下,道:“先生这是何故,李某身上本就无病,先生若是诊断出有病,那才是奇了!”
这回换张仲景愣住了,问道:“襄侯找张某来难道不是瞧病的么?”
“哈哈,自然不是。”
“可是,可是张某观襄侯脉象虽然强健,可走动之时根骨却有些”
张仲景打住了话语,拧眉思考片刻,这才说道:“有些不太舒畅,不够自如”
张仲景说话用词很小心,尽量斟酌语气,生怕李易认为他是有意冒犯。
毕竟这些话换个小心眼的人听了,可能会认为他是说对方有残疾。
李易自然不会那么想,他笑了笑,示意张仲景安坐,又从凉亭阶下捡起一颗比鸡蛋略小的青石,在张仲景疑惑的注视下对着地板敲了敲,然后置于手心,五指慢慢合拢,用力一握。
咔咔
随着两声脆响,李易摊开手掌,就见那石头赫然裂做了六瓣。
“嘶”
张仲景倒抽一口凉气,眉眼狂跳,若非李易身份非同寻常,他定要认为是有人在与他耍戏法。
张仲景吞了口口水,喃喃道:“这这是”
李易将碎石丢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很是淡然的说道:“李某天生神力,所以平时一举一动都刻意收敛了力气,一直以来不曾有人注意到,只有张先生眼光厉害,看出了问题。”
张仲景连连点头,然而心中却是不信。
倘若真是天生的神力,由小到大,身体必然无比自然,他是绝对看不出问题的,李易的情况只能是后来才产生的变化。
不过张仲景也只是想到这些而已,没有再往深处思考,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张某见襄侯相召,只当是让张某来看病,却是张某多心,叫襄侯看了笑话。”
“非也,我请张先生来此,的确是有人病入膏肓,需要张先生出手相助!”
“啊?”
张仲景一愣,然后马上正色道:“不知病人在何处?”
李易暗暗点头,张仲景与他说闲话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文士,而且还是性格偏软,稍带油滑的文士,但一提到治病救人,身上气息马上就变了,有一种很独特的锋芒与自信。
在张仲景想来,请他看病,李易自然应当心急,可李易却是不慌不忙,抿了口茶,直到张仲景都要皱眉了方才说道:“那人病的很重。”
张仲景感觉李易态度不太对,但还是问道:“具体如何?”
李易叹了一声道:“浑身癣疥,四体无力,脑中入风,不能言语,腹中空空,却食不下粒米”
张仲景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暗有些生气。
倘若真有人像李易说的这般,怕是早就死翘翘了,哪还能叫他有空如此慢斯条理的说话?
分明是拿他寻开心啊!
本来因为李易在外的名声,张仲景对李易是有些好感的,可因为李易的打哑谜,却是生出了不满,若非担心李易小心眼,再加上他老家就在南阳,怕是已经拂袖而去了。
张仲景吸了一口气,道:“张某医术浅薄,如襄侯所言这般,实在有心无力,叫襄侯失望了。”
出乎张仲景意料的,李易点头道:“确实,以张先生一人之力,的确是做不到。”
张仲景闻言一呆,他只是谦虚好不好,李易居然真说他不行,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看了一下张仲景的脸色,李易感觉欲扬先抑的铺垫的差不多了,于是神色一正,道:“先生可知那病人是谁?”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