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鹰狐
“好了,你再说说襄阳一行,你有何打算?”
蔡邕有所察觉,李易让王璨去襄阳,很可能是对王璨的一场考验,或者说历练,按说他不该过多参与,可想到之前王璨的反应,蔡邕觉得自己不看着点,王璨可能会出问题。
被刚才蔡邕一通敲打,王璨虽然并未完全信服,但心态已经没了最初那般随意。
皱着眉头,低头想了片刻,王璨没回答,却是小声问道:“先生,襄侯与刘使君之间,莫非是有些龌龊?”
蔡邕斜了王璨一眼,一种“你才知道”的意思尽在其中。
王璨被蔡邕看的很受伤,赶忙又道:“之前虽然听闻刘使君有意刺杀襄侯,但襄侯已经对外解释,非是刘使君所为,再加上襄侯与大公子刘琦似乎关系亲密,所以,我以为其中都只是误会。”
之前王璨并未深想,现在却是有点发蒙了,原以为去襄阳乃是一趟悠差,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比去兖州好多少啊。
蔡邕摇摇头,说道:“刘表指使他人刺杀襄侯,此事襄侯为刘表辩解,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可以指正刘表,所以此事并无定论,我等亦不可妄言。”
蔡邕说的很巧妙,明明没有说刘表是凶手,但给王璨的感觉却是,刘表与凶手之间的距离只是少了一个证据罢了。
蔡邕继续道:“不过,你难道以为要害之事,就是这个?”
王璨想了想,奈何心中不明,只能拜道:“还请先生明示。”
蔡邕见状,只能为他说道:“刘表的刺史之位,最早乃是董卓为其谋划得来,虽然后来朝廷承认并且加封,但终究是有瑕疵,而襄侯携大功入荆州,虽然时间还短,但名声远扬,百姓已经心向襄侯,世家也甘愿为襄侯所用,此情此景,刘表自然担忧自家根本不稳,这才是矛盾源头所在啊!”
“嘶”
王璨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样的话,将来岂不是要”
蔡邕没有给王璨接话,只是继续说道:“我与你说的是刘表与襄侯,却也不只是刘表与襄侯,需知世间大势变化,合纵连横,交好杀伐,皆是有如此类,你虽聪颖,但阅历所限,眼光不够宽广,所以此次襄阳之行,机会难得,你要多看多想,若能有些收获,可胜你十年读书所得。”
王璨身上有些冒汗,他早先在长安听闻刘表乃是个仁厚君子,所以下意识的就没往坏处想,可现在看来,要不是蔡邕的指点,他这一趟去襄阳,恐怕会被人当傻子看待。
同时,王璨也对李易生出了几分怨念,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就让他去做使者,这太不合道理,也太过分了。
蔡邕一直都有注意着王璨的表情,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当即问道:“你可是怪襄侯不将此事告诉你?”
王璨心中一惊,赶忙道:“学生不敢!”
“唉,还是之前的话,襄侯是一郡之主,所掌乃是大势,不可能如我这般事事为你小心叮嘱,而且,你若为襄侯下臣,连这些关系都看不清,你让襄侯如何敢用你?”
王璨的脸再次憋红了,他现在算是彻底认识到了,自己以往的才名,在李易这边好像没多大用了。
“喏,学生知道了!”
王璨声音低落,终究是有着一些不忿,不过同时,心中却也打定了主意,这一趟去襄阳,必须要让李易刮目相看才行。
于是,王璨也没胃口吃东西了,向蔡邕告罪了一声,便匆匆起身离去,他要在动身之前,将南阳这边的消息重新捋一遍,如此,方能不出差错。
而蔡邕目送王璨离去之后,想了想,便对身边仆人吩咐道:“更衣,老夫要面见襄侯。”
第353章 曹操的迷茫
兖州治所,昌邑。
入夜,一间小室之中,曹操一手捏着腮帮子,一手轻轻拨动着手中竹简,口中还喃喃着,表情颇为玩味。
而在曹操旁边,还坐着荀彧,戏忠,也就是戏志才。
戏忠照料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正烫着酒,酒香溢散,戏忠在旁嗅着,不时还会露出一个舒爽的表情,显然是个好酒之人。
在他对面荀彧则是眼帘低垂,脸上丁点表情都没有。
曹操默默将竹简上的内容读完,又咂咂嘴,这才放下,笑道:“那贾文和也不知何许人也,竟敢如此喝骂曹某人,呵呵,来日找到机会,操必然要他当面将之念上三遍,看他敢是不敢。”
曹操看的,显然就是贾诩替李易写给曹操的信了,内容比较简单,先说祢衡无礼该死,然后就开始怼曹操,好像祢衡的错全都是曹操教导的一般。
而曹操虽然嘴上说着将来要找贾诩麻烦,不过看他神色语气,显然并没有真个生气,否则早就将之扔到炉火里少了,更不会看了一遍又一遍。
荀彧与戏忠还是该干嘛干嘛,并未接曹操的话。
二人非常清楚自家老板的性情,嘴上这么说,其实是看上了人家的文笔,等将来真的见了面,肯定是拉着人家的手,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曹操见没人给他捧场,大感无趣,便直接问道:“两位,觉得此事如何?”
戏忠当即欠身道:“主公,是忠思虑欠妥,试探不成,反而折了一名贤才,更连累主公受辱。”
曹操的嘴角轻轻瞥了一下,当然,这不是瞥给戏忠看的,而是想起那个祢衡,他心里就膈应的慌。
又想当官,又想求名,还自命清高,也不正开眼瞅瞅,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当初如果不是荀彧说杀之与名声不利,曹操自己就把祢衡给宰了。
不过虽然没杀祢衡,曹操也不想留这种人在身边碍眼,于是就采纳了戏忠的计策,将祢衡送往荆州。
戏忠的计划是,让祢衡先去探探李易的底,之后再往襄阳走一趟,接触刘表。
没有什么太明确的任务,就是让祢衡试探,了解,再跟遇到的人说一声,曹操已经当上兖州牧了,然后等归来时,与曹操说说对荆州那些人的评价看法。
祢衡这人虽然不招人待见,但眼光还是不错的。
只是哪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祢衡此行一个正主都没见呢,就被人在宛城外头给砍死了。
消息传来后,曹操这边自是哗然,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斩杀使者都是相当恶劣的行为,但当他们看过贾诩的回信后,又尽皆无语。
李易不在家,你找上门要求人家小妾给你跳舞,虽然此举初衷可能是试探对方气量,但所用手段实在下作,没被当场砍了,真该说是祢衡运气好。
所以,很多人都觉得祢衡死的好,只是祢衡死就死了,却不该连累曹操失了颜面。
见戏忠主动承担责任,曹操摇头道:“此计虽是志才所出,却是操亲口应允的,如今出了差错,岂能怪你,再说了,祢衡也实在是”
曹操下意识的就想吐槽一下祢衡,不过想到祢衡毕竟是给他办事才丢了性命,再加上死者为大,终究还是忍住了。
不过曹操很快又眨了眨眼睛,嘿了一声道:“哎,说来曹某也当真好奇,李易那小妾到底何等绝色,竟然让人”
“主公!”
荀彧冷不丁的喊了一声,打断了曹操的胡言乱语。
“哈哈。”
曹操也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道:“好了,咱们继续,此事当如何应对?”
如今的曹操刚刚坐上兖州牧的位置,正是人生得意,不过不同一些人骤登高位,直接膨胀得连爹妈都不认了,现在的曹操却是比之前越发的豁达了。
戏忠因为之前的计策被祢衡这货给坑了,不想率先发言,荀彧见状,便轻轻一拱手道:“彧以为,此事虽然看似有些纠缠,毕竟主公与李易各占道理,其实当真应对,却是简单的很。”
曹操眼睛一亮,道:“还请文若快快道来。”
荀彧显然知道曹操今天会就此事问计,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当即说道:“祢衡之死,于主公而言,虽然颜面有损,实则无伤大雅,对李易那边,虽然同样颜面有损,但相对主公,担忧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