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血的剑锋
准备热水,虽然是在船上,不过这楼船仿若水上行宫,准备热水也并不困难。
看驸马爷脱了外套,脱了里面的唐版羽绒服,此时跟驸马爷久了,春也知道许多唐工坊做的衣服。
前几日还试了试安殿下的胸衣,不过有些小,穿了夹的太紧,所以一直不穿,那件胸衣也还了安殿下,和驸马以及公主处的久了,春觉得驸马和公主人都极好,将她们侍女做人看。
驸马爷脱了亵衣,只留了一件小裤,春脸色微微有些红,看驸马爷进了浴桶,然后春站在驸马爷身后,帮他搓洗。
春的手放在驸马爷肩膀,还是一直觉得驸马爷皮肤极好,手指尖放上去,春的心跳都会乱几分。
帮驸马爷洗了肩背,一般驸马爷腰身以下都是自己洗,不让侍女洗,今日不知道为何,驸马爷让春帮着洗。
春记得驸马爷让洗这些地方,就那么几次,此时洗着驸马爷伸出的脚裸,一般驸马爷伸出脚,她就喜欢抱着洗,驸马爷喜欢她抱脚入怀,更喜欢她怀中一片柔软。
春更喜欢,抱着驸马爷脚的感觉,如何说呢,那种感觉让春痴迷。
不过今日帮驸马爷洗脚裸小腿,却并未感觉驸马爷脚心在她身上踩踏。
一阵,春见了驸马爷有些发呆,也不知道为何,也不敢惊驸马爷。
小腿膝盖,女儿的手指轻轻揉捏,一会揉捏到大腿,陈方才惊醒。收了腿,换了另一条。
“驸马爷,今晚春觉得驸马爷似乎有心事。”
“无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是,驸马爷,请驸马爷不要怪罪春多事。”
“无碍!”
春又见了驸马爷分神,驸马爷极少分神,今夜却好几次和平日不同。
刚才额头冒汗,此时帮他洗浴,驸马爷又心思不知道跑了何处。
伺候驸马爷洗罢,春用干毛巾帮驸马爷擦洗,此时肩膀却被驸马爷抓住,然后驸马爷的手放在了她的肩头,食指按在她的锁骨之上。
“驸马爷!”
“春,你伸一下舌头!”
春伸了舌头,却见驸马爷神色变了好几次,然后见驸马爷松了她的肩膀,自己换了小裤,穿了羽绒服和外衣,又出了船舱。
春赶紧小跑的去追,夜幕中,星空下,春见驸马爷望着黄河两岸,然而这一段黄河两岸并无人家居住,比较荒僻,所以没有任何灯火。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春摇头。
“去问侍卫中有没有人知道!”
春赶紧跑去询问,陈方却看着夜幕下的黄河两岸,觉得愈发熟悉。
这里他不曾来过,就算来过也是前世,前世时这里山川走势肯定和此时不同,而且那时候黄河下游全部是人烟密集区域,不可能看不到灯光。
不过刚才梦中却见到了这里,山脉河川起伏和梦中一般无二。
陈方开始以为是凑巧,此时越看越觉得奇怪。
一阵春跑了回来。
“驸马爷,春问过了,这里叫莽龙岭!”
“莽龙岭!”
陈方神色巨变,赶紧去找武媚娘,此时武媚娘正在船舱,身边高安陪着说话,见了陈方,就向陈方招了招手。
“娘娘,从今夜起你和殿下都穿上鱼鳞甲,无论做什么,也不要脱掉,还有,待在船舱,不要出去。”
“怎么了,驸马?”
“我也不知道,只是到了这里,臣心中有些慌乱。”
“驸马今夜好好休息,平日驸马心思系在工坊和家国,太累了!”
“娘娘这两日都不要出船舱,对了,娘娘,上次从方将军那里搜到的那件可伸缩的千里目,娘娘带着没?”
武媚娘点头,起身亲自给陈方取了。
陈方拿了,就出了船舱,继续用千里目看黄河两岸,其实夜间,此时下弦月,什么都看不清楚。
今夜噩梦,他一头冷汗,其实是梦到武媚娘被射杀,梦中隐隐听到一个地名,正是莽龙岭。
此时明知是噩梦,陈方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确认没来过这里,梦里缘何梦见。
即使真的无事,也要以防万一。
晚上找了凤一双修,叮嘱鼎玉和凤一一定护在武媚娘周围,又让鼎玉找了守嗣监之人提醒,陈方才睡了。
深夜,一声鹰啼刺破长空,一个中年男子伸出手臂,一只苍鹰从高空飞下,站在男子手臂之上。
男子取了鹰腿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又将苍鹰放飞。
小竹筒中仅有一张纸条,上书几个字,那男子看罢,揉了用手一捏,纸条变了纸屑。
他回了一个木屋,此时木屋中点着油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躺在一个木板床上。
第615章 踪迹(中)
老头看他回来,挠着乱糟糟的头发,那花白头发掉落几根,已经被挠的有些光秃。
“南唐的狗驸马,把老子养的鱼全部抓了!可恨,可恨啊!”
这句话已经不知道听他说了几百遍,只要这老头醒着,必然会说这句。
老头说罢,拿了床边一个酒瓶,往口中倒了几口烈酒。
中年人看了看,目光从满地的酒瓶挪开。
嗜酒如命,连自己养的鱼也那般嗜酒,要不然哪里会给那个南唐驸马机会。
“上面让杀南唐皇后和西秦二皇女,就在这里动手!南唐皇后放在第一位。”
“我一定要杀了南唐驸马!”
“我劝你不要多事,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不要误了正事。”
“那些鱼是老子一生的心血,被他全给毁了。”
“他是南唐的战神,你想杀他,自己去杀,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思,你应该知道,你养的那些鱼第一条就是被他用唐刀所杀,第一眼见了你养的鱼就知道弱点,而且仅仅凭借那鱼身上的气息,就知道用什么办法捕获,这样的人,你能杀的了么?”
老头狠狠将手中酒瓶摔在墙上,残存酒液和陶瓷碎渣散落一地。
“将屋子收拾了,连狗窝都不如。”
那个男子不再和这个糟老头说话,御兽的人他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这些人和野兽更亲,而不是人。
而这老头更是一个怪物,别人养的是狼是豹是鹰,他养的是鱼,自从知道黄河中有这么一种怪鱼,这老头已经在莽龙岭这里养鱼养了几十年,从来都是和鱼为伴。
若不是大汉一直供应他的所需,他就要饿死在莽龙岭了。
他不再理这老头,而是在一边摆弄几个小物件,若是陈方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是金属齿轮。
此时这几个小物件被他摆放好,边角用一个金属锉刀锉好,一件大弩被他从床底抽了出来,那几个齿轮就卡在大弩后方一个金属支架之中。
“凭这个能射杀南唐皇后?”
“空穿千米,五百米内可破甲!只要南唐皇后的船从这里过,她只要露头,我就能将她射杀。”
“如果她不出现呢?”
“我们随她下江南,总有机会。”
“可惜了我的鱼,已经快能上岸了。”
“你个疯子!”
“你知道那些鱼上岸能做什么!”
那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忽然抓了男子衣领,恶狠狠凑近他的脸说到,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疯子!”
男子一脚踢出,将糟老头一下子踢飞,贴在了木屋的墙壁上,老头仿佛挂画一般缓缓落到地面,小木屋都震了几震,仿佛要散架一般。
黎明,东方晨曦微露,陈方就已经醒了,此时出了船舱,看两岸,只见船依然未出莽龙岭,这里荒山连绵几百里,以此时楼船的速度,一夜根本不可能穿行。
陈方取了千里目,借助晨曦光芒,望向两岸,这里越来越和梦中情景吻合。
当时陈方被惊醒,就是见到从两岸密林中忽然飞出一支弩箭,那弩箭奇快无比,当时鼎玉和凤一都没有来得及阻挡,那弩箭直直射入皇后胸腔,当时陈方就是被这噩梦惊醒,一头冷汗。
观察两岸,陈方望着山势。
此时一个小姑娘跑了陈方身后,一双稚嫩小手抱了陈方腰上。
“小殿下,到船舱里去,别在外面。”
“不要,陈方,你在看什么?”
“在看两岸的地形,鼎玉,带小殿下回船舱,告诉安定殿下,别让小殿下出船舱。”
鼎玉带了太平进船舱,陈方叫了凤一,让楼船停了,从旁边运兵的楼船调了刀盾手到了这边楼船。
此时鼎玉已经回来,陈方此时看了看鼎玉和凤一。
“如果有突发情况,你们能不能第一时间冲到岸上,将对皇后或者公主不利之人抓到。”
“这里距离河岸五百米,如果是身在河岸,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可是在船上,等我们过去,对方早就逃了。”
“我去见娘娘,你们在这里看着,随时预防万一。”
“师父,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有些慌乱,觉得会出事情。”
陈方没说自己梦中情景,更没说自己梦到莽龙岭地形和这里完全吻合。
此时进了船舱,武媚娘刚醒,侍女伺候梳洗。
“让船上宫女集合,全部到这里来!”
“是!”
“陈方,这是作何?”
“娘娘,一会您就知道了,臣想借您手下的守嗣监之人用一下!”
“影!”
武媚娘说了一个影字,最先陈方见过的那个守嗣监太监就出现在了这里,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你和你的人从现在起听驸马调遣!”
“是,皇后娘娘!”
“驸马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带着你的人到河岸,隐去踪迹,随着楼船前行。”
“敢问驸马爷,这是作何?”
“希望是我顾虑多了,你照做就是。”
“是,驸马爷!”
影隐去身影,此时楼船上的宫女都已经到了这里,陈方拉了武媚娘,让武媚娘和这些宫女一一比对了体型,最后挑了一个和武媚娘身高体型都一般无二的宫女。
“给她着皇后衣装,皇后冠冕发饰。”
“驸马爷,奴婢不敢!”
“别愣着了,赶紧做!”
武媚娘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直到这些宫女都去忙,散了,才拉了驸马的手。
“媚娘,一会身上的鱼鳞甲也给她穿了。”
“你想用她做饵,不过这里两岸都是荒野荒山。”
“媚娘,从昨夜醒了,我就觉得心神恍惚,总感觉会出事情。你离开长安,要下江南,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的安全,我必须护着。”
武媚娘靠了陈方怀中,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她对陈方,此时是无比信任的,待到那个宫女换了衣衫,改了发饰,此时和武媚娘站一起,不看脸的话,基本分不出来。
武媚娘脱了甲衣,让她穿上,本来一个区区宫女,武媚娘并不觉得要穿了鱼鳞甲护命,不过陈方既然说了,她就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