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乐福
第49章 你们偷偷变了心
寿春城,虽是正处在寒冬之中,却是热闹非凡,尤其是城里最大的那处府邸内,已经是人山人海,满满挤了一堆人。
按照周礼,成亲之事重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没有后世的喧嚣与嘈杂,并不会宴请太多宾客。只是到了汉末,婚宴之事也开始逐渐兴起,婚内日夫家受宾客之贺,飨以酒肉,礼乐满堂。
作为诸侯嫡子成婚,自然是少不了热闹,甭管是看不看的上袁术的,这个日子,总是要卖个面子的。
只不过新人的婚礼进程并不会在宾客面前举行,更不会傻不愣登的站在门口接受来宾的恭贺。
宾客们来此一来是表自己的恭祝之情,献上一份薄礼。另一方面,也是趁着机会,各自联络联络感情,尤其是一些不情不愿被留在淮南之地的人,这会见着了些许熟面孔,那可真是激动的很。
比如简雍孙乾两兄弟,今日可算是见着些老熟人了。
“子仲兄!可是许久不见了!”
作为送亲使者的糜竺,自然也是受邀参加了袁耀的婚宴,不想这才是入府,就听到了两声熟悉又殷切的呼唤。
转头一看,却是简雍孙乾二人。
见到是老熟人,糜竺也是高兴的很,当即就是关切的问道:“宪和兄,公佑兄,你二人在这寿春过的可好?”
话一出口,就见二人神情变了数变,有些尴尬的应道:“还好还好。”
一看二人的表情,糜竺就是心里一个咯噔,只以为是那袁公路为难了二人。
当即就是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那袁公路为难了你们二人?若真是如此,那袁耀当真算不上是什么明主之人!”
要是让袁耀听着了定是当即就要跳出来指着糜竺这老胖子大喝道:“呔,这老爹犯的错,怎么就算到我头上来了?”
好在糜竺的怒火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听简雍有些尴尬的应道:“并没有为难我二人,只是”
简雍说的一半,又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糜竺一时摸不清楚路数,正要再问,却见那阎象走了过来,边走边是笑着说道:“简功曹,孙功曹,二位可是遇见熟人了?”
功曹?
糜竺听得心里一惊。
这二人在刘皇叔处可是没有功曹的官衔在身,如今这阎象如此称呼,必是简雍孙乾二人已经投了那袁术。
不应该啊!
简雍孙乾二人甚重名声,怎么会是轻易改换门庭?
霎时间,糜竺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如此看重这刘皇叔到底是不是错了,为何这一个个的都是背叛了皇叔啊!
简雍孙乾二人一时也是无言以对,不是他们想入仕,是这阎象实在是坏透了!
本来二人是坚决不会为袁术出仕的,谁料这阎象是管也不管两人情不情愿,直接就把二人安排在了偏远贫苦之地。
贫苦便是贫苦吧,二人又不是什么受不得苦的人。只是阎象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二人,不只是把二人放在了那地方,更是一言不合,就把当地的官僚抽走了大半。
这下可好,当地的秩序瞬间紊乱,百姓困苦不堪不说,现在连着管事的人都没有了,更加是难以承受。
见得百姓如此,简雍孙乾哪里还能硬的下心。
结果这才是处理了一两件琐事,立刻就有好事之人在百姓面前宣称自己二人是两位功曹。这下可好,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各个都是这么称呼自己。
众口铄金,既成事实之下,简雍孙乾二人忽然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接受袁术的任免。
不,应该说是这袁术压根也没对自己二人进行任免,只是纯粹的把自己丢在了这而已,反倒是在事实上为袁术办事了。
随着几日后袁术的任命下来,自己本是依旧推辞不受,不想也不知道当地的百姓哪里得来了消息,竟然直接追上了住所请求二人在此地为官。
当年刘皇叔三让徐州的滋味,倒是让简雍孙乾二人给体会到了。
看着百姓们那殷切的眼神,哪里能是这么轻易放下。
就这么稀里糊涂,当了袁术的功曹了。只不过二人只在当地,很少到寿春来。
本次袁耀的婚宴,二人本也是毫无兴趣,也是袁耀让人硬生生“迎接”二人回了寿春。
只是其中细节哪好和糜竺明说,听着阎象的称呼,也只得是点头称是。
阎象看着二人一脸吃瘪的表情,那心里是别提有多佩服自家公子了。
发挥群众的力量。
在群众间安排些自己人。
先做事,后任免。
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当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也是让自己的思路开阔了许多。
“几位难得相聚,我阎象也不多是打扰。”
阎象打了个招呼,点破了简雍孙乾如今在袁术军中的地位,就是悠哉悠哉的走远了。
只留下糜竺有些哀怨的看着二人。
说好一起陪伴皇叔到老,你们却是偷偷变了心!
袁耀还不知道糜竺那心灵接连受到了冲击,他正是穿着一身玄色礼服(黑中扬红的颜色),与吕玲绮相对而坐。
对席的位置是男西女东,意指阴阳交会。
两人面前放着两盏酒,一盘肉。
对面的吕玲绮稍稍做了些打扮,并不夸张。但或许是在这结发之恩的气氛烘托之下,显得愈发的迷人动人,让着袁耀的心都不自觉的猛烈跳动了起来。
却见对面的吕玲绮低头垂目,也是不敢直视着自己。
老实说,袁耀原本长的并不能算是英俊威武,但是在军中混久了日子,多少也去了些痞气,多些了血性。
偏偏这还是让吕玲绮最是迷醉的气质。
吕玲绮已经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只是机械的参照着长辈的叮嘱,按部就班的完成这婚礼的步骤。至于袁耀的脸庞,是看都不敢看了。
却听边上的袁涣高声呼道:“共牢而食、合卺而饮!”
吕玲绮才是偷偷看了眼袁耀,却见这家伙正是紧紧盯着自己,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避开。
低着眼眸,只是看着席上的酒杯,把自己面前的放在了袁耀面前。
也见得袁耀把他面前的酒杯给送了过来。
这便是交杯酒了,不像当代的绕过脖子互喝,汉时的交杯酒,只是相互交换了酒杯,共饮合卺酒,象征着夫妻同甘共苦的意义。
从此便是君不负我,我不不负卿了。
第50章 洞房花烛夜
喝完了交杯酒,就到了拜天地的时刻了。
当然此时的拜堂与唐宋以后的拜堂还是很有差别的,并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三拜之礼,只有夫妻对拜的形势。
不过袁耀一直觉得这婚礼哪能是没了这步骤,也是小心翼翼的向着袁涣这老顽固稍稍提了下。
本想着袁涣只会遵循古礼,该是不能答应。不想自己才一提出,这袁老头就眼睛闪亮的看着自己,丝毫也不推辞,就是答应下来。
袁耀哪里知道自己提出的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妻在袁涣看来却是深藏着一感天恩,二谢父母,三付终身的思想。
若非是贤德之人,哪里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甚至有意未来大肆推广,至少在这淮南之地,都让即将成婚之人,在婚礼当日行此三拜之礼。
要让袁耀知道自己在江东拼死拼活也没让袁涣刮目相看,随口提出个拜堂礼节,倒是让袁涣开始看重自己,恐怕就要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也是搞不懂这古人都在想些什么。
袁耀吕玲绮二人并排而跪,向外拜了拜天地。又是转过身子,看着在高堂上满面春风的老爹袁术和边上一脸慈母笑容的母亲,再是认认真真拜了一拜。
不管自己这便宜老爹是有多坑儿子,在这三国乱世中,自己最大的依仗,其实还是后将军之子的身份,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如此。
袁术受了新人一拜,倒也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下面的袁耀觉得自己的孩儿当真是长大了。如今都已成亲,更是能替父分忧了。
脑子里也再是不会出现袁耀比不上孙策的念头了。
二拜之后,袁耀又是侧过身子,看向了吕玲绮。
由于这时候是没有红盖头这个东西的,吕玲绮那娇媚的面容一展无遗。
袁耀忽然感觉有些紧张,长舒的口气,听得袁涣高呼的“夫妻对拜”,就是赶忙跪坐而拜。
吕玲绮看着袁耀率先拜了下去,哪里还敢迟疑,也是立刻跪拜。
二人深深对拜,至此也是夫妻同心。
礼毕,袁耀和吕玲绮接过了袁涣递来的小刀,各自割下了对方的一小撮头发,搓在一起放在锦囊中,表示两人已是结发。
至此,所有步骤完成,接下去就该是送入洞房了。
可惜还不能为爱鼓掌。
这汉代也是有闹洞房这一习俗的。
正所谓嫁娶之夕,男女无别。闹洞房之日可以不讲传统礼仪,男女可以随便嬉戏。甚至有酒醉出格的举动。
其实这闹洞房出了意外的事情可以说是自古皆有,据记载汝南有个叫杜士的人娶妻,他的一个叫张妙的朋友在闹新房时开玩笑,把杜士捆起来捶二十下,又把杜的手足高悬于梁,杜竟一命呜呼了。
事实上,袁耀一直对闹新房的这个习俗有些看不上眼,甚至是有些厌恶。
本是喜庆之事,却偏偏有些人不知轻重且不识好歹,以礼法为借口,行心中的龌龊之事。
所以袁耀也是不顾撕下脸皮,命令只有女眷才得闹起洞房,且饮酒者不得入内。
不过这该约束的约束,该热闹的也要热闹。
这闹洞房最兴奋的就要属袁娇了,拿着一把短剑,带着小萝莉步练师是一通东奔西走,说是要斩妖除魔。
这话就得从这闹新房的来历说起了。
据说很早以前紫微星一日下凡,在路上遇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尾随在一伙迎亲队伍之后,他看出这是魔鬼在伺机作恶,于是就跟踪到新郎家,只见那女人已先到了,并躲进洞房。
当新郎、新娘拜完天地要进入洞房时,紫微星守着门不让进,说里面藏着魔鬼。
众人请他指点除魔办法,他建议道:“魔鬼最怕人多,人多势众,魔鬼就不敢行凶作恶了。”
于是,新郎请客人们在洞房里嬉戏说笑,用笑声驱走邪鬼。果然,到了五更时分,魔鬼终于逃走了。
袁娇在那挥舞着短剑,边上的步练师也不甘示弱,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弄来了木头做的小匕首,也是学着袁娇的样子,漫天挥舞。
可惜小手实在太短,就算是连蹦带跳,挥舞的半径压根就不超过半米。
在寿春待的时间久了,步练师这丫头也是开朗了许多。
其余七姑八婶的,也是连道恭喜。
这妇道人家别的不清楚,却明白袁家嫡子嫡孙身份的显贵,自是好话连连,直夸袁耀和吕玲绮二人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众人一阵嬉闹,袁娇和步练师两个丫头都已是在这大寒天里冒出了汗来才算停下。
又是有几个年长的老妈子进来散了帐,一众人才是作罢,纷纷出了新房。
忙了一天的袁耀这才是能有时间和吕玲绮独处。
不过面前的吕玲绮明显很是紧张,两手紧紧的绞在一起,面上也早已是一片嫣红。
此刻袁耀也是心知心急不得,洞房花烛夜自然不能火急火燎,只是柔声道:“玲绮,不想你我还有如此缘分,日后的日子,还请多指教了。”
本想自己以这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循序渐进,先提些共同的回忆。
不想话一出口就见吕玲绮甩了白眼,恢复了一些凌厉模样应道:“还说呢,当日问夫…夫君你是来作何,你还装样拿捏。明明是来提亲,却说什么结盟之事。”
袁耀听得心中大汗,不想这吕玲绮把初次见面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
正要说话,却听吕玲绮接着说道:“说起来,你既然能是下了江东,更是大败了刘繇,如此英勇非凡,为何当初就是不愿和我比武呐。”
不料吕玲绮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袁耀只是苦笑道:“夫人与我在徐州相处的那么些时日,哪还不知晓为夫的那点水平,真要比起来,不过也是在夫人面前丢脸罢了。”
却见吕玲绮听着连连摇头道:“如今我已知晓夫君才华横溢,说起来,那江东小郎君的称号也不是平白出现的,玲绮当真佩服的很。”
老实说,看着之前一副鄙夷自己的吕玲绮如今如此仰慕自己,袁耀不飘一点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洞房花烛夜,可不能在这闲扯中度过。
“咳咳。”
袁耀也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你看这时辰也是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吕玲绮闻言就是浑身一抖,却也知道这终究是要来的,也是强自应道:“我来替夫君宽衣。”
说着就是微微颤着手,搭在了袁耀的腰间。
袁耀哪里还能忍住,直接就一把抱过吕玲绮,只觉这姑娘已经全身没了力气像是散架了一般,只是任凭自己动作。
正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这一夜的风情,自不能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