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耀传 第307章

作者:杰克乐福

“不过那玩意明眼人都看的出,不过只是寻常的书信来往罢了。”

“可惜赵王似乎当的真,真要叫郭公则好好解释一番。”

“只叫其好说歹说,才算去了赵王疑虑…”

“哼!”沮授话不说完,田丰又是一声冷哼打断,才是接着道,“今日赵王疑虑可不好去,怕那郭图也看的出来。”

言罢又是怒道:“就这般时刻,那逄纪还煽风点火,陷害郭图,是怕这河北灭的还不够快么!”

这事情光怪逄纪自然是不公平的。

说起来,还是郭图先出的手,逄纪只是反击罢了。

只不过,到的如今互相陷害,互相诬陷的地步,已经不会有人计较,到底是谁第一个动手多了。

田丰也心知此理,怒气冲冲的骂完一句,就是面色变了几分,又是无奈叹气摇头,最后索性把眼睛一闭,也不知在想的什么。

审配与沮授见得这田丰失望模样,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互相对望几眼,还是审配当先道:“元皓,如今此等乱局,更不好没的你。”

“吾欲去向赵王再求求情,只是汝可不能再弄出死谏这一出了。”

沮授听得也在边上附和道:“正是如此!”

“这在牢狱之中,即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为君分忧,只能受的皮肉之苦,此何苦哉?”

审配与沮授苦口婆心,可惜那田丰要是能听得进去,那他也不是田丰了!

却见其席地而坐,仰天而呼:“死谏不得,就以死明志!”

“正南,汝若真是有心,且让吾再见赵王一回,吾必拼死也要说服他!”

审配听得这田丰坚毅的模样,当真是想上去狠狠浇上一盆水,把那田丰给浇醒了。

死性不改!

心知劝也劝不得,索性只是不应。

田丰见此景,也自沉默下来。

狱中,一时变得有些安静,只有不远的狱卒频频回头看着这三个男人,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在狱中安静对视,却不说话。

不过这诡异气氛的缘由自然与他没关系,他只要保证这来探望的不会脑子一热,把人劫出狱就行了。

至于他们在眼神交流什么,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狱卒正是这么想着呢,忽然又听那田丰开的口,声音很低,然在这寂静的牢房中还能听得一二。

“走吧,别待在这了,离开这邺城,别再来了!”

唔,看来这是劝说不得了。

唉!

这田别驾也不算第一次来这狱中了,什么脾气众人也都晓得,要换作自己,可不会觍着脸来劝。

不过都这么说了,那总该走了吧!

那狱卒听着就欲要回身请那审配与沮授出去,不想一回头,却见二人像是脚上被钉住了一般,抬也不带抬的。

正奇怪着,却听那沮授低声呵道:“元皓,你这是何意?”

话语里,有些急切,有些恼火,直叫人有些不明不白。

却见那田丰低头散发,眼神透过那披在前头有些纷乱的发梢,瞥了眼那狱卒,才是低声应道:“如今以赵王这多疑多虑的心思,整个河北冀州都难以齐心协力。汝二人留在此地,怕待陈军打来,只会落得个失手被擒的结局。”

“空有一身理想抱负,却不得良用,何必在此蹉跎岁月?”

沮授听得面色一变,冷声道:“元皓自要以死明志,却劝吾等投敌,岂不是叫吾等当真留个通敌罪名?”

田丰听得面上有几分尴尬神情,却还是应道:“吾劝二位离开,自不会无故说来。”

先是安慰的一句沮授,田丰再是好言道:“先前吾死命劝说赵王之时,见其态度之坚决,绝非偶然,所思内奸一事,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话可是诛心之言!

沮授审配听得都是心惊不已,审配更是忍不住高呼道:“莫非真有奸细?”

“非说真有奸细,吾话中意思,乃是奸细一事非赵王多想,而是有另有他人言之凿凿。”田丰应的一句,又是接连叹息,“其实细细想想,亦知此人是谁了!”

这事沮授早有了心中的猜测。

袁绍能统一河北,笼络了这么多的良臣,即是靠的自己后背四世三公的家底,也因为自己的魅力。

不算绝对的明君吧,好歹也算能知人善任,明辨是非。

虽近些日子颇有不顺,也不至于性情大变。

今日这般样子,就像是得受小人谗言,才会这般模样。

而能如此轻易影响袁绍的,无非也就那几个人了。

沮授当即就道:“既然寻得来源,更是好办,怎么元皓却还叫吾二人速离?”

却见田丰听得那是连连摇头才叹息道:吾之所以落得此般地步,就是直白说起了那谣言的源头,才会如此啊!”

“见得吾有此下场,君还不明呼?”

沮授这下倒是明白了。

那袁绍或许也反应过来,可能是无有奸细一说,然为自己那小儿子,却要平白诬的一人啊!

不然三公子失乌巢,可是大罪!

日后怕难翻身了!

袁绍竟然为自己一个儿子,甚至不惜把邺城弄的如此风雨飘摇!

见沮授神色大变,田丰这才言道:“汝二人不似郭图,逄纪,趋炎附势,喜欢靠的大公子或三公子。”

“此刻别看那郭图与逄纪争的凶,依着赵王的性子,最是危险的还是汝二人啊!”

“赵王当真已…罢了,汝二人还是尽量听吾一言,还是速速离去,别似吾一般,徒费心血了!”

第519章 变天了

出了狱的审配与沮授都没有说话,各自心里,还想着田丰的话。

这老家伙仿佛是真存的死志了,若不然也绝不能开口说这般“死罪”的话。

说明在其心里,这一是觉着自己没希望了,二怕是觉着袁绍也必败无疑了!

两人各自心情沉重,直直走了一路,又回了沮授府上。

一入府,沮授就避退了所有人,面色沉重,独自思量。

审配实在忍不住,即是问道:“元皓先前所言,怕也过是骇人听闻,这城内事态虽不算好,也不用到此般地步吧!”

言罢,见那沮授却不应,只暗自皱着眉头沉思。

审配心里一沉,只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过才从官渡败了一阵罢了,好歹白马还捏在手里。

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里需要各个都到了末路一般?

至于内部的这“内奸事件”,就审配想来,等是时日长了,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是真是假,又不能颠倒黑白。

然沮授却始终心事重重,良久才开口道:“元皓虽说脾气不好,但所出之言,从不会夸大其词,其如此说的,怕是在面见主公之时,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只是先前在牢房之中,实在不好细问,也不知元皓到底发现了什么。”

田丰最后那没说完的话,审配当然也注意到了。

就其想来,只怕无非就该说的赵王已变了。

虽然不知道田丰为何说的一半,又把话给咽了下去,然审配始终不似沮授一般重视。

思来想去,还是提议道:“吾看,吾二人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只等赵王气消了,才为元皓去求情吧。”

谁也不会把田丰在狱中的话给当真了。

这审配和沮授的家族都在河北扎根了下来,又是位高权重,是邺城最权贵的几人。

要真是三言两语就被田丰说动了,他二人倒是好走,那家族怎么办?

只是与那审配不同,更了解田丰的沮授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当下,他也只能点头相应,以期这场风波,能早日停下。

可二人皆未曾想到,这场风波,不仅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演越烈了!

邺城…变天了!

变的迅速,那是完全出乎审配与沮授的思量。

“赵王!元皓到底犯下何事,这都要赐其死罪啊!”

邺城的大殿上,袁绍黑着脸,坐在案后,冷眼看着在下头跪倒在地的沮授,却一点没有动容的意思。

沮授就听得袁绍用着有些低沉的声音,狠厉道:“田丰在那牢狱之中,也不是反省,日日要求欲要再面见吾。”

“吾念其昔日也有的功勋,这才仁慈之下,见其一面。”

“他倒是好,见面就是顶撞吾,可以为吾不敢杀他!”

“既然如此,吾便让其求仁得仁,亲赐其死,算是了却其那心愿!”

沮授在下听得大急,疾呼道:“元皓刚而犯上,自有其罪,却罪不该死,还求赵王饶其一命啊!”

“若只刚而犯上,吾自不会取其性命,不过…”袁绍说着,面色更黑的几分,“不过那田丰在牢狱中,可与别驾说的什么,别驾莫不是忘了?”

沮授听得一震,当即就是明白那日的对话必定是传的袁绍耳朵里了!

“这下可是糟了!”

“只怕元皓当真要没命了!”

沮授心里急切,还欲开口,却听袁绍却抢先道:“若不是念在汝近两日无他举,汝以为可还能在此求情呼?”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众人纷纷把眼光看向沮授,心里各自思量,也不知那牢中的田丰到底与沮授说的什么,才让袁绍如此动怒,乃至都要杀了田丰。

只是看那沮授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好,众人也清楚袁绍不是随意杀人。

况袁绍既然不明着说,又哪有人会去触这霉,只各自不言,心里盘算着田丰一死,可能带来的变化。

田丰要死了,这无论如何也能说的上是个重磅消息。

可谁都没想到,今日的爆炸消息,还不仅仅与此。

那众人还没怎么消化了这消息,却见袁绍呼的又直直叹了口气,又开口道:“还有一事,还当由诸位爱臣所知。”

还有事?

众人听得皆是心中一凌。

显然,赵王这事情放在赐死田丰之后来说,那是比赐死田丰更严重的事情。

可这如今袁耀大军还在官渡待着呢,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比田丰之死更重要的?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生怕漏的一字半句。

就连那伏地的沮授,也暂时放下了田丰,看袁绍到底有何言。

却听袁绍环顾的整个大殿,忽然道:“昨日从益州传来消息,刘璋那军马被陈军的荆州兵杀的大败,如今已只能退回巴郡。”

“再说吾军也被那袁耀袭的一手,一时亦难以南伐。”

“既然如此,吾欲修养些时日,待是来年,再思南伐之事。”

众人听得皆未说话。

军政大事,虽然比田丰的死活是重要一些,但毕竟不是十万火急,哪要搞的如此隆重。

莫非是赵王欲要转移话题?

整个大殿内,虽立着数十人,却也是听得一脸黑面的袁绍一个人说话。

却听那袁绍接着说道:“经此一战,吾也常是思量,是否对子嗣之育确不如那袁公路!”

“不若为何谭儿与尚儿,能先后败给那袁耀!”

此话一出,在殿内的袁尚也是当即下拜,直呼道:“孩儿给父亲丢了脸面,实在有愧,还请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