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乐福
时日一长,有的酒瘾的人,当真一点都扛不住,绝对必要沾酒。
就说袁耀,那还不是实在闲的慌,才会自顾自的唱起“一剪梅”来。
而这会,抱着酒坛子的淳于琼,已经陷入了那微醺的状态。
飘飘欲仙,叫人身子感觉暖的很,仿佛给自己加了一层膜,能彻底挡住外头的寒风一般。
“呼!这鬼天气,还是得喝酒,喝酒啊!”
长舒一口气,淳于琼又是痛饮下一大口,那接连不断的猛灌,不消的片刻,就弄得是酩酊大醉。
“将军!有敌情!”
正是烂醉之时,忽然见得一兵卒慌慌张张就往自己大帐中闯,
淳于琼猛然张开喝的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兵卒道:“休得胡言乱语,这冬日哪里来的敌情!”
那兵卒见淳于琼这凶猛模样,当即就腿下一软,急切辩道:“小的哪能与将军玩笑,外头真有敌军杀来,如今已到寨门,将军你且听!”
淳于琼模模糊糊之间,见那兵卒这般模样,当即酒醒了几分。
又是侧耳倾听,果然听得外头是杀伐声四起。
心中大骇,嘴里是骂骂咧咧道:“妈的,这袁耀疯了不成,大雪天里来袭寨,也不怕被深深冻死!”
说着,又是一脚踹翻了在地上的兵卒道:“还不把老子的大刀拿来,看吾砍翻了那袁耀!”
那兵卒被撒了气,又哪里敢说什么。连滚带爬,直就扛起了帐子内的那把大刀,颤抖的递给淳于琼。
淳于琼一把抓过,又是高呼一句道:“备马!随吾杀敌!”
言罢,就是带着浑身的酒气,一把掀开那帐帘。
“杀!”
“给老子死!”
“跟着将军冲啊!”
猛然间,一掀开那帐帘的淳于琼仿佛打开了一层结界一般。
先前像是被隔绝的杀伐声开始不断的冲入耳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淳于琼这会才感受到了被敌军冲营的真实感,被那寒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又听得前有一将高呼:“那袁军主将在前,儿郎们虽吾杀!”
恍惚见,淳于琼就见前头一将,白盔白甲,一根银枪,一马当先,在这白茫茫的雪色中,只有鲜血染的枪头,叫人能分辨。
当即亦呼道:“哪里来的匹夫,在吾淳于琼面前也敢狂言!”
又是摇摇晃晃上的马,眯着眼睛,想在白雪中看的更是真切一些。
结果淳于琼这一吼,却如一个提示音一般,明确告诉对面那将自己所在。
却见那将猛然催促胯下白马,不多时就冲到淳于琼面前,一枪而出,直去面门。
淳于琼举刀来迎,不料对面只是一招虚招。
抽抢再刺,迅猛无比。
“噗呲!”
淳于琼就觉得胸口一闷,自己那大刀还在脑袋上举着,对面的枪头却已经刺穿了自己胸口的护甲。
低头有些发愣的看了看胸口,剧烈的疼痛感才真切袭来。
冰冷的寒冷感从心头开始扩散,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四肢,手中的大刀也拿不住,“哐当”一声就丢弃在冰冷的雪地中。
这时候就是再烈的酒,那也不顶用了。
意识开始逐渐消散,淳于琼用着最后的力气,抬头看了看眼前将军的相貌。
英俊潇洒,白脸无须。
一双坚毅的眼睛,正是牢牢盯着自己。
当真是悍勇之将!
“你到底是何人?”几乎用着全部的力气,淳于琼说出了自己那最后的遗言。
却见对面抽出抢来,驻马立在淳于琼面前,枪头鲜血,不停的滴在雪白的地面上。
那是何等的画面!
直到感觉自己终于要陷入黑暗之中,淳于琼终于听见了对面的回答:“常山,赵子龙!”
白马一战,打的很轻松。
但虽然斩下了淳于琼,袁耀却没有多少兴奋之情。
只因为其晓得,夺下白马,并不是关键,关键还在邺城的动向。
不过这摧枯拉朽的表现,却把随军一起吃苦头的许攸给吓的一跳。
“强军!勇将!”
脑子里,许攸迅速就蹦出了这两个词语来。
一支悍不畏死,在大雪天里都能出征杀敌,热血昂扬的军队。
一个一骑当先,冲在大军之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将军。
不比在军营之中的感触,在战场上的许攸,这才发现袁耀账下的军马到底与河北的冀州军又多大的差别。
就说那两个将军!
甘宁与赵云,都是勇冠三军,斩将夺旗的悍将,比起颜良文丑,可不逞多让。
再看这袁耀。
轻松夺下白马,却压根没有多少欣喜神情。
反是一脸愁容,殚心竭虑的模样。
许攸知道,袁耀还在担心邺城的动向。
最关键的“明主”也就位,何愁大事不愁啊!
许攸心中不断赞叹,看着忙忙碌碌,收纳降卒的陈军,也是与这大陈太子好言道:“殿下,可是在忧心邺城之事?”
袁耀听得也不藏着掖着,直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毕竟还是冬季,若是袁尚不出兵,吾这两万军马,是绝不可能拿下邺城的。”
“拿不下邺城,重夺白马也无多大意义,故此忧心。”
许攸听得却大笑道:“殿下不知那袁尚,吾却了解的很,等的其兄长三番五次抗令,其定然是要坐不住的。”
“殿下且等消息,定能有出兵之间!”
第527章 父亲吾去把兄长擒来
“父亲,吾那兄长连你调令也敢不从,依儿所见,其怕是要反了!”
“只请父亲重新授儿兵符,儿亲自带军杀到并州,把其捉来,听候父亲发落!”
袁绍榻前,袁尚正是满脸怒色,像是当真被气疯了一般,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然而相比这袁尚,躺在榻上的袁绍面色是更加难看。
脸上忽白忽暗,不断变化,直直沉默了半晌,才是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黑着脸道:“吾叫你那兄长来此,也是告诉他,为父不会忘的他亦是吾的儿子咳咳咳”
袁绍的病情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这还没说的两句,又是一阵猛咳,还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咳咳”
袁尚见得,立刻端起边上一直温着的热水,扶起袁绍喝下一口,才算缓的半点。
却听袁绍接着说道:“可却不想,谭儿竟然在并州起兵相抗,都不愿归的冀州,这是如何不信任为父啊!”
袁绍这时候,那可当真是伤心了。
许是因为病重,更是顾及他那可怜的父子之情,倒是把当初自己多么偏心的事实给忘记了。
真说起来,那袁谭还委屈呢!
“父亲你直把袁尚放在身边,等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弄回邺城了。”
“这特么的傻子才回来呢!”
是以袁绍这可怜的父子情,当然是没希望与袁谭好好说说了。
不过在袁尚耳朵里,那可非是父子情了,而是对其兄长的催命符!
“果然啊!”
“果然是如逄纪所言,千万不能让吾那兄长归来。”
“非但不能叫其归来,最好还能趁着父亲病重,彻底剿了其势。”
“免得夜长梦多,拖延下去,良机尽失,反而不美。”
有的此念头,袁尚也顾不得在父亲面前搞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了,又是请令道:“父亲,还请父亲下令,着吾统兵,带吾兄长归来。”
袁绍虽然病重,脑子也有些糊涂,但面对袁尚这么直白的请求,哪里还不晓得其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由也是为自己之前的做法暗暗有些后悔。
该是早早立了储君之位,也不会有的今日这般情景了。
只是袁绍也是在没想到真叫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前头还这么精神,转眼就被病情所压垮。
更是想不到,自己只是叫小儿子代为处理一些政务,就弄的如此天大的反应。
如今眼看这兄弟反目,除非自己能惊起与病榻,不然真是控不住了。
而袁尚见父亲闭口不言,心里更是不愿叫其兄归来。
直直朝着那袁绍一拜,直呼一句:“父亲放心,尚儿定然能妥善处理好此事,只求兵符一枚!”
袁绍只觉一口浊气猛然越上心口,万分难受之下,可当真顾不得这两兄弟相争了。
直就挥了挥手算是答应,又急急唤了医师而入。
袁尚领的兵符,心中大喜,也顾不得袁尚榻前瞬间围聚起来的医师们,那是握着兵符就向外走。
袁尚之所以要费尽心思拿到了兵符,也是因为没有兵符,其还当真不易拿下并州的兄长。
不像袁耀,袁尚自己的班底是极为有限的。
就说军中的诸多大将,袁耀说一句话,那哪个敢不配合,但到了袁尚身上,别说张合,朱灵等将了,就是蒋奇,马延,焦触,张南,臧洪等人,未等袁绍亲调,也难听从袁尚的调度。
而得了兵符,等于拿到了其父的亲令,那调动起来就没什么阻力了。
张合,朱灵等将齐齐而出,按照袁尚的安排杀向并州。
自更领着五万军马,亲自要去拿了那袁谭。
乃至在白马的淳于琼,袁尚都有心思要调动起来,一齐攻伐并州。
可想而知,这袁尚是下的多大的决心了!
然这么大的兵马调动,哪里能瞒住并州的眼线,何况如今这袁谭的眼线,是谁也想不到的沮授等人。
沮授府内,一处非常僻静的小院,沮授,审配正是急急往一处屋子中而去。
若是有心人看去,当下就会觉得非常奇怪。
小院虽不大,但总得要人打理吧。
然这一处偏院,却连一二小厮都没有,可不叫人感到奇怪。
只沮授,审配却脚步匆匆,压根就没觉得有丝毫不对,直直入了屋子。
入的屋内,却见内中一人正是伏案书写。
二人皆是大喜,齐齐呼道:“元皓,你这已是好了?”
这被藏着的,不正是那被救出的田丰还能是谁?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了一回生死,那田丰的脾气丝毫改变了一些,见得沮授与审配大喜模样,也是笑着应道:“本也不多大事,只是被下的药实在太多,这才直是浑浑噩噩,到的今日,才算彻底醒了。”
听得田丰有些调侃的话语,沮授一改来时的紧张神情,这会也有了些许笑容,回应道:“生怕计量不够,没弄晕了元皓,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想下的太狠,倒是让元皓到今日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