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这是一场赌博,更是一场豪赌,以他带来的所有人的命,赌嬴守一条命。
“当朕说话的时候,谁容许你插嘴的?滚……”
八字胡须男一番话说出,便悄悄打量着嬴守,似乎想要判断嬴守是否会受到控制。
然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却只见嬴守眼神猛地一冷,下一刻,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说出,紧接着,直接一脚踹出,他整个人到飞出去,砸在远处的水域中,一大口鲜血喷出,剧烈了扑腾了好些时间,方才从浅谈上坐起来,不至于被海水淹死。
“你……”
他满脸愤怒的看向嬴守,这家伙有病吧?
自己用他的女人威胁他,他不生气。自己把刀架在他女人的脖子上,他也不生气,偏偏自己不行礼要打自己,自己插嘴说两句话也要打自己。
似乎他的思想重点,和平常人根本就不在同一点上。
“记住朕的话,以后有什么想说的,提前禀报一声,朕让你开口,你才能开口,再敢插话,死!”
嬴守目光冰冷的盯着八字胡须男,声音凌然道。
“好……好……大秦皇帝,在下记住了。既然大秦皇帝如此看待不下去,在下船上等候。”
“希望大秦皇帝不要让在下久等,在下时间宝贵,若皇帝陛下半个时辰不愿意上船,我等立即离去,只希望大秦皇帝莫要后悔!”
那八字胡须男深吸一口气,语气森然,一番话说出,他猛地回头,抬手一挥,船上立即放下长梯,几个人从船上下来,带着他径直回到大船甲板之上。
在那甲板上,有人为他送来椅子,他在椅子上坐下,一边被人包扎伤口,一边目视着嬴守这边,眼中尽是杀意流转。
“陛下三思啊!”
在八字胡须男那仿佛看戏的目光注视下,只见石破天忽然在浅谈上跪下,对嬴守拱手说道。
“是啊,陛下,三思啊!”
南燕和雪凝同时开口,也跪了下去。
虽然她们知道,此时此刻,在皇帝面前最好保持沉默,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从就对了。
可是她们做不到,因为一旦皇帝冲动,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可惜,她们却忘记了,这一刻,冲动的是他们,而不是嬴守。
嬴守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冲动的事。任何看似冲动的举措,实际上,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要么冲动的结果是十成的把握,要么冲动的结果,是在给人下套。
而往往,他冲动做出的事,都会引来他最想要的结果。
听着几人的话,此刻的嬴守也不再呵斥,而是望向了南燕和雪凝,深深注视两女许久,目光一转,又看向了石破天。
他嘴角微杨,道:“石破天,身为大将军,百战之强者,向来都会有一种特殊的第六感,这第六感,往往会让人预知危险。”
“你说说,凭你的感觉,你觉得朕此次若是前去,可有危险?这危险,大还是不大?”
石破天脸色一变,连忙道:“陛下,下臣不敢窥视天意,更不敢窥视天命。”
“可有一点,下臣希望陛下三思。若贼人没有足够的把握,岂敢招惹大秦,招惹陛下?”
第661章 是进是退
“所以,这就是你给朕的答案还有忠告?”
嬴守笑道。
“下臣不敢,只是为了我大秦江山千秋万世,陛万万不可亲身涉险。”
“我大秦子民千万,都可为皇帝陛下披肝沥胆,征战沙场,但陛下身为万民之君,天下之尊,绝不可犯险!”
石破天神色沉重,身为曾经的大将军,而且还是虎贲中郎将,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全。
即便如今他已经不是虎贲中郎将,但好歹也在军机处任职,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
将军在前,千难万险,决不能让皇帝亲赴。
“你说的话,朕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朕身为皇帝,朕的职责不是庇佑天下黎民,而是应该躲在身后,让天下黎民庇佑是吧?”
嬴守摇头一笑,缓缓从礁石上走下,踏入浅滩之中,任由海水淹没自己的脚踝。
他弯下腰去,脸庞凑近到石破天面前一尺不到的距离,冷笑道:
“石破天,曾几何时,你可是朕最为看重的人啊。在朕的心目中,前朝上下,你是唯一一个可与大元帅尉缭子媲美的名将,你不仅仅是一个将军,你甚至可以做一个元帅,这是你本身的才能!”
“今日这番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朕或许还不在意,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却令朕非常非常的失望。若今日在这里的是尉缭子,他绝不会说出这番话。”
“你现在的境界比尉缭子差远了,你已经不配为我大秦将军,更不配做我大秦元帅,你知道么?”
石破天脸色一变,忍不住低下头去,眼中出现一抹挣扎之色,似乎这番屈辱的言语,触碰到了他的自尊心一样。
“陛下……”
不远处,南燕俏脸也有些难看,忍不住低声叫道。
石破天无论如何也是大秦的将军,正所谓君臣和睦,国泰安康。
这一点,嬴守在其他的臣子面前都做得很好,可为何对于石破天,却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
这一路上,她从嬴守和石破天的对话中,早就已经察觉到这对君臣的不合。
说得准确一点,并不是君臣不和,而是嬴守单方面对石破天的施压,打击。
石破天虽是前朝的臣子,但也是当今大秦的功臣啊,不出世则已,出手当日,便拿下了匈奴大军十万人头作为投名状。
结果回朝,仅仅得到了一座府邸的赏赐不说,还被剥夺了军权,担任一个闲职。
这件事,早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这些人都觉得皇帝可能另有安排,甚至于就连南燕也是如此觉得,所以谁都没说什么。
可此番出行,嬴守的所作所为,令南燕有些大跌眼镜,如此对待一位功臣名将,真是明君所谓?
一路上,他对石破天的冷嘲热讽,真的仅仅只是另有安排,而不是故意打压?
就算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可以不做计较,可如今,他对石破天说这番话,又意味着什么?
怕是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这般讥讽吧?更不要说一代名将,一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无敌的名将了。
倘若继续如此下去,把一直忠心耿耿,逆来顺受的石破天逼疯造反,别看那三万虎贲军如今掌握在大秦手中。
但这些人真正的主子是前朝始皇帝,始皇帝死后,他们只认石破天。
石破天造反,这些人必然追随。
那可是虎贲军啊,随只有三万,但即便是大秦,也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与其抗衡。
至少,怕是长城那二十万大军,都不够这支大军灭的。
明白这些的南燕,一来有些看不下去嬴守如此针对石破天,再则,为了大秦江山计,她也不愿意看到嬴守如此自断臂膀,四处树敌,只得开口,想要劝解。
不过她刚喊了一声陛下,却只见嬴守猛地转头,指着她道:“你也给朕闭嘴!你若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以后,你可以不用说话!”
“你们听清楚朕的话,好好记在脑海中。朕是皇帝,你是皇后,还有你虽然是匈奴公主。”
“但如今,你的身份乃是我大秦皇妃,这些身份,我希望你们能牢牢记在心上!”
说话间,嬴守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南燕和雪凝,神色严厉,道:“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身在皇室,嫁在皇室,作为皇帝,或者皇帝的女人,平生最主要的就是享受万民叩拜,被人保护,受人敬重。这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责任!”
“万民叩拜于朕,叩拜皇室,只因为他们想要寻求保护,有人前仆后继,为朕拦下一切危险,并不是朕的命有多重要,而是朕的存在,可以庇佑更多的人。”
“可如今,朕若连自己的女人都庇佑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去庇佑天下,护佑万民?”
“在其位,谋其政,这句话说的不仅仅是文武百官,更是说朕。朕乃天下人的皇帝,也是银月的皇帝,所以,朕不能退,只能护。”
“朕乃银月的丈夫,作为丈夫,朕更不能退。如今,你们告诉朕,朕是该退,开始该进?”
“进则危险万分,退则愧对天下,愧对万民,愧对黄伟,你们说,朕该如何选择?”
一番话,仿佛一根根铁钉一样,定在众人的心头,令众人忍不住身躯一颤。
他们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番言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
别的君主,要的是稳固江山,其余的,什么万民,都仅仅只是利用的工具而已。
普通百姓如牛马畜牲,面对贵族,玩的是君王权术,因此,就连法家都诞生出一个法家术派。
可嬴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甚至连江山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一点,护短。
保护自己的人,庇佑自己的人。自己的人有错,别人也碰不得,要碰,也只有他能碰。
在这条路上,他越走越远,令人难以劝阻。
“怎么,不说话了?”
嬴守环视众人,冷笑一声,道:“今日,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关于银月,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的人,就算死,也要回归朕的天下,谁也不能阻挡!”
说完,嬴守猛地转身,直接朝着前面那艘大船而去。
第662章 挑战大海
随着一步步走出,脚下的海水越来越深,面临无穷无尽的海浪袭来,嬴守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步都颤抖了起来。
他的脚步不断放慢,甚至渐渐的,不知不觉停下。
但就算如此,看着迎面而来的水流,依旧让他有种世界在晃动,仿佛地震一样的感觉。
即便死死站定身形,但好几次都差点迎面摔倒在浅滩之上。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也是一种天生的不适应。
有些事情说来,或许令人难以理解,但实际上,虽然大部分人对水都没有任何恐惧,可真正面朝大海的时候,都会无形中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对大海无形中生出一种敬畏感。
那是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仿佛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变得渺小,不值一提。
这还是好的,还有一部分人,天生怕水,就算再小湖泊上泛舟,面对水波涌动,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到眩晕,恐惧。
在大海上,看着那不断晃荡的海水浪潮,更是严重,仿佛喝醉酒一样,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握不住。上了船,更是容易晕船。
嬴守,正是这一类人。
他号称天下霸主,但在水的面前,他真的无能为力。
尤其经历过一次洪水袭击,再加上银月的洪水噩耗,更是令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于水。
这种恐惧,不管他压制得多深,但每每见到大水时,都会难以抑制,更不要说是大海了。
仿佛水,天生就是克制他的一样。
在这水中,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嬴守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尽量无视外界的海浪冲击。
今日,他如贼窝,上贼船,不仅仅因为责任,更是一份挑战。
身为皇者,岂能有所畏惧?
别说大海,就算是天,令他感到恐惧,他也必须挑战,直到把天踩在脚下。
皇者威严不可触犯,人不行,万物不行,天地自然也不行。今日,不是他征服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就是这片大海将他淹没。
至于别人的算计,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于,这就是他为别人设下的陷阱,就等一些上未露面的人,展露头角,然后一网打尽!
耳边海浪冲击,脚下波涛汹涌,嬴守许久无法平息晕海的感觉,但他还是强行睁开眼睛,再次朝着前面走了出去。
“陛下……”
“陛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两道声音,只见南燕和雪凝,几乎同一时间来到他的身旁,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你们作甚?”
嬴守皱眉,这一刻,他连看向两女,都觉得两女仿佛修炼了分身术的仙女一样,幻影重重,这份眩晕,简直比喝醉酒了还要眼中。
“既然陛下要去,岂能少了臣妾作陪?陛下向来希望家和万事兴,如今银月姐姐被人挟持,臣妾与银月姐姐共侍一夫,也是一家,岂能在这个时候退却?还请陛下答应,让雪凝前去吧!”
雪凝微微一笑,看着嬴守说道。
但她哪里看不出来,皇帝分明是在晕海,就好像在草原上,有些人晕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