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在南燕的记忆中,皇帝唯有在当初得到银月落水的消息时这般愤怒过,除那一次外,嬴守从来都是心平气和,或许有时候脾气打一些,但绝对不是愤怒。
同样,在雪凝的记忆中,也就在他们同房的那一夜,嬴守似乎就是这般愤怒,可从那以后,她就没再见过嬴守愤怒至此。
而如今,一向很少愤怒的嬴守,却出现了这样的表现,顿时令两女感到深深的不适,甚至有些惧怕。
“逆贼……”
南燕和雪凝也转头看了过去,十分不解的念着这两个字。
逆贼,这明显不是用来描述那些贼寇的,一般从君王口中说出,描述的都是叛逆的臣子,造反的臣民。
可为何,皇帝会如此描述,难道……
说话间,两女也看到了那火光,待得火光靠近,才发现那也是一艘大船。
在那大船的甲板上,火光映照下,只见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身着一件赤红色的袍子,赤红色的披风随着狂风不断抖动,加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给人的感觉,好生威风。
只是此人戴着一张面具,一张火焰面具,却是看不清楚面庞。
随着那艘船不断靠近,在这三艘船上,所有人同时走出,停下行驶,面向那靠近的船只。
“是赤帝……”
一道身影响起,下一刻、在松柏涛、木钱奎、窦环丹、胡杨敏四人的带领下,三艘大船上,数百人同时跪倒在甲板上,大声山呼:“参见赤帝,赤帝万岁,昊天不灭!”
在听到赤帝的瞬间,嬴守也好、南燕和雪凝都不禁一愣。
赤帝,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从来没听过这样一个人,莫非这赤帝就是这些人的首领?
不过在听到昊天不灭的瞬间,南燕还不明白,但嬴守和雪凝,却瞬间想到了什么。
昊天,这些人是昊天的人。
这一刻,嬴守不知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愤怒。
果然,昊天的力量,在大秦也有涉足,这天门当真无空而不入。
甚至他都不禁在想,很多事情,是不是全都有天门的身影。
这个答案,他现在还无从得知,但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为他揭晓。至于能揭晓多少,尚且还是一个迷。
至于说高兴,原本他现在就力量微弱,根本护不了任何人,甚至自己都得靠人出手相救,如此一来,雪凝就危险了。
他甚至在想,若雪凝身后,那昊天照顾一二,或许还好一点。
但这一刻,嬴守不再担心了。
这些人都是昊天的人,总不能杀了自家少主吧?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他没想过依靠雪凝的身份保护自己,但保护雪凝,基本上是没问题了,这让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雪凝安全,他和南燕想要脱身,几率就会大上很多。
在这短短的瞬息间,嬴守混乱的脑子,仿佛突然间清醒了很多,想到的东西,也很多。
而这时,只见那船已经靠近上来,距离他所在的这艘船不过丈余距离,然后停下。
那被称之为赤帝的男子,身形一个纵跃,猛地跳上这艘大船,来到嬴守身前,双手一抬,声音有些嘶哑,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道:“平身!”
说话间,他用的竟是皇帝用语,似乎他这赤帝,就是真正的皇帝一样。
众人叩谢起身,只见那叫松柏涛的男子上前,拱手道:“赤帝,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这就是嬴守!”
松柏涛话音刚落,那赤帝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喝道:“大胆,嬴守也是你叫的?按礼,应称秦皇!或者武帝!”
松柏涛一愣,忍不住一阵委屈。
什么秦皇,什么武帝,这都做了俘虏了,还皇帝个皮啊!
但赤帝这般说,他却丝毫不敢反抗。
因为赤帝身为四帝之一,乃天门之中,好天上帝坐下四大帝君,在天门内,无人胆敢反抗。
“是……是秦皇,是秦皇!”
松柏涛身为一流高手,这一刻,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抗,像极了一条狗,一个摇尾乞怜的奴才。
“这才对嘛,秦国依法治国,未来的秦国,是本座的秦国,礼法不可废,君王不可辱。尔等再敢如此无礼,杀无赦!”
赤帝点头,说话间,好不容情道。
“是……礼法不可废,礼法不可废!”
松柏涛连忙应声附和,点头称是。
嬴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忍不住对这赤帝打分。
看来自己今天真碰到一个高人了,其雄心壮志,可谓不小啊!
凭他这番话,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可以匹配他的野心。
有时候,一个人的实力如何,不是看他有多大的布局,对于嬴守这个境界的人来说,更多的还是看此人的心胸,格局。
此人心胸有多大,格局就有多大,成就就能有多大。
在心胸面前,其他一切都不值一提,因为只有足够大的心胸,才能容纳足够多的东西,例如学识,天下!
相反,心胸狭隘之人,无论他再强,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所以,就凭着赤帝这一番话,嬴守就能断定他的境界。
一个人,若有争夺天下之心,首先就得能够容纳天下。若连别的君王尊严都容不下,他又岂能配得上君主二字?
第669章 赤帝
“秦皇,本帝今日为你保留的最后尊严,你可还满意?”
赤帝欢欢转身,终于看向嬴守,声音带着一抹笑意说道。
“哦,你的意思,过了今日,朕将再无任何尊严可言了?”
嬴守嘴角微扬,冷冷笑道。
“将死之人,不对,已经死去的人,再谈尊严,有何意义?”
赤帝冷笑回答道。
“你就这么肯定朕会死?”
嬴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赤帝,这一刻,他不再看海,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赤帝身上,一时间,倒是没有那么晕了。
“没错,你今日会死,谁也救不了你。同样,你的国也会灭,而为将成为下一个大秦的君主!”
赤帝点头,很认真的回答着嬴守的话,似乎打算在这最后时刻,好好陪嬴守谈谈心一样。
只听他道:“所以,今天本帝想好好与你聊一聊,毕竟本帝有时候,还是挺佩服你的,竟能以一己之力,挽回天下败局,短短一年之间,将大秦重建,为本帝留下大好乾坤,本帝或许还得对你说一声多谢!”
嬴守闻言,笑道:“多谢就不必了,既然你如此有信心灭了朕,朕也很欣慰,替你感到高兴。”
“这天下,还从没人胆敢当真朕的免这般说话,你说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既然你如此有把握杀了朕,不妨回答朕几个问题,怎么样?”
赤帝一愣,笑道:“有点意思,既然如此,秦皇请问,就当本帝完成你最后的遗愿!”
嬴守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大秦南境,百越之地,始皇帝以为平息了,然,他的将军造反了。”
“朕也以为平息了,但如今,有生事端,出现你这个赤帝。若朕没算错,南境,实际上也一直都掌控在天门手中吧?”
赤帝招了招手,让人送来一张椅子。
接着,他在嬴守面前坐下,笑道:“没错,南境,一直是我天门的南境,你以为你灭了赵佗,一统天下,实际上,赵佗仅仅只是昊天手下一枚棋子,一枚被抛弃的棋子而已。”
“他曾经是赤帝,可真正的赤帝只能有一个,正是本帝!”
赤帝的回答,令嬴守心中一颤,惊讶的同时,也解开了嬴守心中的谜团。
难怪,就凭那赵佗也敢造反,原来身后站着的是天门,那个昊天。
否则,就凭赵佗,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犯。再则,凭借他的能力,又岂能圈养那么多高手?
怕是那些高手,早就是天门布局好的。
只是,当初嬴守灭了赵佗手下所有高手,却没有想到,在海边群岛上,还隐藏着一群真正的暗地力量,想必这些才是天门掌握得最得心应手的力量吧。
“好,第二个问题,说实话,朕也是最近才知道天门的存在,也是最近才听说昊天。你号称赤帝,而昊天号称上帝,你在天门中的位置应该不低吧?”
“能给朕说说这昊天么?朕真的很好奇,这昊天究竟是何方神圣,甚至有人传闻他已经活了数百年,比鬼谷子还历史悠久!”
“朕一直都在怀疑鬼谷子乃是一门传承,而不单单是一个人,因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活数百岁而不死。”
“鬼谷子不行,昊天应该也不行,可传闻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朕需要一个解释!”
嬴守沉默片刻,笑着说道。
“秦皇啊秦皇,你可真是令人敬佩啊,大限将至,不惧生死,反而追求这些莫须有的答案。既然你想知道,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本帝也可以告诉你答案!”
“你不用怀疑,鬼谷子确实是一个人。彭祖能活八百载,这世上,活数百岁,或许是一个传说,但并不是不可能。而昊天将会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更久!”
“道家老子一生追寻大道,讲求养生,其实他也做到了,至今尚在。”
“庄子同样也做到了,可惜这二人不愿意顺从昊天,他们就算或者,也只能如同鬼谷子,一生不敢露面!”
“这是昊天的世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违背昊天者,谁也不能再见日月,鬼谷子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赤帝一声轻笑,这一刻,他对嬴守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局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在这海上,将不会有人前来救援。
而嬴守惧水,此刻四面八方皆是大海,他就如中了十面埋伏,注定无路可逃,所以,赤帝很放心,一点点担忧都没有。
“好,第三个问题,你说鬼谷子不得再见天日,此话何意?”
听到赤帝三番四次说起这鬼谷子,嬴守又生一个问题,再次问道。
“鬼谷子,天门的一个叛逆罢了。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可以拜托昊天的桎梏,与好天为第,说到底不过异想天开。离开天门数百年,却只能四处逃亡。”
“若不是昊天念在往日情分,他早已经死了,还想着控制天下,简直可笑!”
赤帝冷笑,一提起这鬼谷子,他便满脸不屑,仿佛那令天下诸侯惊心胆丧的鬼谷子,对他来说,就如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嬴守也不阻止他的张狂,而是笑道:“接下来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或许问了,阁下也不会解答吧!”
赤帝笑道:“这就要看什么问题了,只要可以,本帝不介意为秦皇作答!”
嬴守神色一凝,道:“朕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既然你想要朕的命,夺朕的江山,这个要求,你不会不敢答应吧?”
“若一个人,连面都不敢露,有何来颜面夺取江山?”
此话一出,赤帝顿时一阵错愕,没想到嬴守最后竟然要问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静静的坐在原地,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正所谓王不见王,秦皇,今日你将死,倒是没事,可本帝,注定你不能见!”
许久之后,赤帝声音漠然而嘶哑的回答道。
言下之意,已然拒绝了嬴守。
嬴守也不在意,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只听他忽然喝道:“石破天听令!”
他的话音一落,那赤帝顿时猛地起身。
而在赤帝周围,所有人同时抽出佩剑,四面八方看去,似乎一个个的都被石破天的名字吓破胆了一样,尽是警惕之色。
第670章 千钧一发
面对所有人的举动,嬴守唯独注意赤帝。
只见赤帝也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冷笑道:“秦皇,本帝敬你一代英雄,你竟如此戏弄本帝。你觉得今日还有人能救你?”
“别说石破天不在,就算在,他也救不了你!”
说话间,赤帝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嬴守,显得异常愤怒,似乎是在因为嬴守的戏弄而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