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段虎也连忙道：“是啊，大哥，难道你有决定了？”
段燕山负手而立，深深的叹息一声，道：“不是我想决定，而是有人非要逼着我做出决定！”
“我之前就说过，神仙打架，殃及池鱼。这大秦和各国的战争，受到波及的，终究只有我们西南各国！”
“如今，西南各国是独立也好，是附庸也罢，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现在的情形，百姓安宁。但你们要明白，如今的好形势，那是秦国给予的！”
“秦国该给我们的，已经给了，暗秦的一切，说到底只是空口许诺，谁知道后面是否兑现。这般情况下，你们说，是选择暗秦，还是大秦？”
说话间，段燕山一句反问，彻底问住了段虎和段瑶。
是啊，这般情况下，是该选择暗秦还是大秦？
人家大秦的表态已经放在那里，诚意也已经放在那里。暗秦那边，说到底就是空头支票。
不说暗秦夺权是否成功，就算真的把大秦取而代之，他们又是否会愿意实现？
到时候，别人翻脸不认帐，难道一个连秦国都能灭掉的人，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滇国？
别看滇国在西南诸国中算是大国，可在大秦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终究也就是弹丸小国，不值一提。
“所以，大哥决定助秦？”
沉思许久，段虎有些不情愿道。
他对于大秦的强取豪夺，夺走了滇国一切，终究耿耿于怀。
从一开始，他就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也不会为大秦效力。可如今，若是大哥做出决定，他又能如何？难道要因为自己的气愤，连大哥都不顾了？
“是啊，大哥，你可要想清楚，我滇国，实为大秦所夺啊！”
段瑶也忍不住道。
关于此事，不禁段虎耿耿于怀，段瑶同样难以放下，兄妹两人对于秦国都有着很深的怨念。
“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可有一点，你们必须弄清楚！”
“这天下，就犹如一块肥肉，向来是能者居之！”
“然而，能者居之虽然没错，可有德者居之，那就真的太难了。有德者，不一定是能者，能者也不一定是有德者。一个能者，又是有德者，那才是真正的难上加难！”
“刚好，秦皇就是一个能者，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一个有德者？”
“至少，他没有让我滇国百姓颠背流离，沦为奴隶，受尽欺辱。相反，我滇国百姓人人安居乐业，不愁战后之苦，这就是秦皇给予的大德啊！”
“这样的大德，你们觉得，若是换作他人，有几个能做得到？”
段燕山摇头，说话间，苦涩道：“还有一点，你们也要明白，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德不配位，否则能力再强，带来的终究只有祸患，不可能安宁。”
“让你们做一个选择，是愿意让我滇国子民在有德者的庇护下得意安宁，还是想让我滇国在奸雄手中，受尽悲苦？”
此言一出，段虎和段瑶兄妹俩再度沉默了。
此前，他们很少想这些事，如今，段燕山一经提出，两人方才发现，竟是无言以对。
真要选，难道还要他们去选择让自己曾经的子民受尽悲苦？
不可能，身为一国王室，就算再昏庸的人，岂是都渴望自己的国，自己子民能过得好。
只是很多人能力不足，做不到而已，但初心，岂是都是一样的。
所以说，真要选，如今的秦国，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好啦好啦，我知道大哥的选择了。大哥，你就说怎么办吧。只要你说帮助秦国，我立刻就出手，保证全力支持！”
段虎摆摆手，不愿意再想下去。
如今这种情况，他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倾尽全力救秦。
“没错，大哥，你做决定吧！”
段瑶见状，也只能妥协。
兄妹俩虽然有私怨，但都不傻。
说到底，滇国都王是段燕山。要说放手整个滇国，谁最痛心，必然是段燕山。
可段燕山如今都做出决定了，他们死赖着又能如何？为段燕山平添烦恼？
一奶同胞，兄妹血亲，他们做不出这样的事。
“好，既然你们支持为兄，那此事就这么定下吧！”
见状，段燕山并没有高兴，相反，这一刻，他的心就仿佛沉入无底深渊一样。
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复国成功，滇国也将从此从世上消失。
一口的滇国，终究只能沦为大秦的一个州，一个郡。或者叫滇州，也或者叫滇郡，但不可能再叫滇国。
“启禀王爷，昭王府的人在外面求见！”
就在这时，那下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低声说道。
“哦，这昭王府的人，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找本王了！”
滇王段燕山一愣，挥手道：“请进来吧！”
那下人应了一声，转而里去，很快便请来一人，在大堂中召见。
“小人昭王府侍卫，拜见滇王爷！”
那人在大堂中，对着滇王深深一礼道。
“免礼，说吧，你家王爷找为何事？”
滇王看着来人道。
“回禀王爷，是这么回事，如今我家王爷已经赶往夜郎王府，受夜郎王府之邀约，请诸王府前往夜郎王府议事，商讨救援故国大事，还请滇王爷可以赴约！”
那下人拱手道。
“哦，这是夜郎王的意思，还是柑鸿的意思？又或者说，这是你家王爷的意思？”
滇王闻言，有些惊讶。
不仅仅是他，就连段虎和段瑶也有些惊讶。
他们不觉得这样的事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大人能做出来的，怕是那夜郎王授意的，或者柑鸿授意的才对。
否则，一个小小少年，凭什么就觉得诸王会卖他面子？
第1132章 唯一选择
“回滇王爷，此事是夜郎王爷的意思，还请滇王爷可以前往！”
那人恭敬道。
“嗯，如此，那本王就知道了。回去吧，告诉你主子和夜郎王，本王收拾一下，即刻到来！”
滇王微微点头，不疑其他，吩咐道。
他就知道，此事断然不会是一个孩子的决定。否则即便同样为王，凭借那孩子，也不可能让诸王卖他面子。
不过换作夜郎王就不一样了，夜郎王如今在西南的威望，即便是他滇王抖难以企及。
若他相召，诸王不敢不给面子，也不好不给面子。
“诺！”
那人恭敬应诺，转身离去。
待得他一走，段瑶和段虎便同时看向滇王段燕山。
“大哥，看来这夜郎王终究还是坐不住，准备回去复国了，你说咱们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段虎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把这夜郎王想得太简单了。这普天之下，怕是没人比他更看得明白！”
“若说本王不怕死，要背叛这秦国，本王或许都可以相信。但要说这夜郎王不怕死，本王第一个不相信！”
“别忘记，西南大势，从一开始就掌握在夜郎国的手中。他是当初西南唯一一个有足够力量与秦国周旋一二的人。可最终，他却也是第一个投降秦国的人！”
“当然，这也不能说夜郎王怕死，只是，他看得比较通透而已。而一个看得越是通透的人，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
“此番这夜郎王宴请诸王，名义上是救援诸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救秦罢了！”
“不过这说来说去的，山水有相逢，诸国与秦国相互依靠，这救秦，就等同于救了故国，倒也无可厚非。所以今日，夜郎王绝不会提出复国之说！”
段燕山冷笑，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此事的本质。
没人比他更了解夜郎王，毕竟滇国和夜郎国，那可是打了几百年的老对手了。而这夜郎王是什么德行，段燕山更是一清二楚。
所谓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敌人，就是这个道理。
“哦，这么说，大哥此次前去，就是准备赞同此事？”
段瑶开口问道。
“没错，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有些人的后路也该断了。荣辱与共，本王决不能留下任何祸乱大秦的机会，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段燕山郑重其事道。
他是一个英明的王，若没有嬴守，没有那一场西南祸劫，凭借他的能力和手腕，足以让滇国一跃成为西南第一大国。
而作为一个英明的王，通常都不会下决定，可一旦下定决心，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
王者之心，向来如此。
如嬴守，即便千般不忍，但在做出决定后，他依旧毅然决然的赶赴东胡，正是因为这一点。
“哎，看来此事再也无法更改了！”
段虎无奈，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秦国以势压人，夺取滇国的一幕。又不断闪现出各种战争场面。
那是当初他和秦国上将军宇文成都携手作战，杀入敌营八百里，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的场面。
如今想想，也是令人唏嘘。
这段回忆，这些年来，一直都被他当作真传。虽然痛恨秦国，可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又何尝不想再来一次携手作战？
只是，如今那人坐守宫门之前，就算自己加入大秦阵营，难道真的还有一起携手作战的机会吗？
滇王吩咐两人一声，各自前去准备，片刻后，三人一同出现在大殿中，招呼一声，便朝着夜郎王府赶了过去。
“孩子，本王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胸。你那在天之灵的君父和王叔，也该瞑目安息了！”
“如此一来，虽然失去了复国之望，却足以让你昭国数十万老弱妇孺再无危机，足够了！”
夜郎王府，随着黎姜缓缓放下手中拜帖，夜郎王不无叹息的看向坐在下方的少年，一脸欣慰之色。
“多谢王叔认可，只是这般说来，王叔同意图安的决定了？”
图安眼睛一亮，从这番话中，他听出了赞赏，也听出了夜郎王的认同。
这个时候，他害怕的就是夜郎王不认同。只要夜郎王认同，再想说服其他人，那就简单多了。
毕竟众人皆醒我独醉，众人皆醉我独醒，这话说起来好听，可实际上，在现实中，与众不同，永远都是最受排挤和打击的。
若是他决定了留下救秦，而诸王都有这复国之心。到时候，他不仅得不到支持，或许还会被诸王排挤，受尽打压，这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别看他图安小小年纪，可就是这小小年纪，该经历的，他经历过，不该经历的，他也已经经历过。
如今他父母双亡，国破家亡，小小身躯，挑起一国重担，这其中艰难，没人比他更加清楚。
“哎，孩子，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啊，如今西南与大秦，如同一体，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任何牙齿可以脱离嘴唇的护佑，没有任何花草可以脱离大山的载体！”
“如今大秦在，你我诸国子民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一旦连这棵大树都没连，那就真的再无依靠，只能水波逐流连。”
“所以，救秦，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可惜，叔父老了，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谈论救秦了，有些事，终究不再叔父的掌控之中。你小小年纪，倒是还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希望莫让老夫失望才好！”
夜郎王叹息一声，说话间，语气显得有些沧桑，大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多谢王叔的赞扬和认同，其实此番决定，也是迫不得已。这段时间，一直有人上门威逼利诱，让图安不得不做出决定。”
“说起来，图安还得感谢这些人，否则，怕是现在也只能首尾两端，不知该如何决策！”
图安忍不住一脸兴奋，至此，他算是知道了夜郎王的决定，甚至连劝说都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