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张赫点头,确定道。
“你既然看得出来,倒是说说,什么苦!”
烈阳有些疑惑,仅凭一首诗就如此断定,他有些不相信。
“哎,这越人歌,写的乃是一个舟手与一个王子的故事。舟手卑微,自惭形秽。”
“对高高在上的王子,心生爱慕,却无法吐露,只能以下人的身份面对王子。同乘一舟,心中喜悦,却不为人知。心中苦涩,亦无人知!”
“所谓山有木兮木有之,心悦君兮君不知。岂不知,不是不愿人知,只因自身卑微,自惭形秽,不敢表露心迹罢了!”
“如今,银月娘娘提这诗句,岂不是把自己比作那自惭形秽的下人,不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表露心迹?”
“或许平日里,银月娘娘虽有皇妃身份,但在陛下面前,都只是行下人之事吧!”
张赫目光闪烁,不得不说,他却是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仅凭一首诗,便将银月的经历猜的八九不离十。
在嬴守面前,银月从来不敢僭越,能得到一个皇妃的名分,她已经心满意足,从来不敢多做他想。
说是卑微也好,自惭形秽也好,她从来不敢在嬴守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甚至于卑微的她,几乎已经卑微到泥土中,只做嬴守身边一名婢子。
“还有这种事?”
“哼,难怪呢,我就说我妹妹过得肯定不如意!”
“等着吧,我现在就把这封信传给那嬴守,我到要看看,这个责任,他负还是不负!”
烈阳一听,顿时就来气了。
想到自己疼爱的妹妹,在别人面前,竟然如此卑微,真是岂有此理。
“将军去吧,若想试探陛下的心意,这一封书信足矣!”
张赫点头,将画像推送到烈阳跟前。
烈阳也不废话,接过画像,直接离去,很快便通过黑冰台的消息渠道,传送向东胡王廷,嬴守手中。
黑冰台的传讯速度,可谓快速。
相隔数千里只要,短短两三天便已经送达。
这一日,清晨,嬴守早早的就已经收到这封信。
此时,嬴守正在书房中。
看着手中,那熟悉的画像,不正是自己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嬴守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对一旁恭候问话的铁鹰剑士问道:“传来消息,可知这画像是经谁之手传出的?银月娘娘让送达的吗?”
那铁鹰剑士躬身道:“陛下,此画卷的从大将军烈阳手中传出的,据说是银月娘娘吩咐送来的!”
嬴守闻言,嘴角微杨,忍不住暗自冷笑。
“月儿送来的,却经烈阳之手,这事情还真是有趣。看来,这大秦内部,有些人终究逐渐成势了。大势所趋,不可阻挡啊!”
嬴守喃喃自语,挥了挥手,让那铁鹰剑士退下。
这简简单单一封书信,上面只有一个女子的思念之情。可送到嬴守手中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揣测信中的内容,相反,第一时间看到的,却是大秦暗地里的暗流汹涌。
从一开始,嬴守就已经想过了,大秦经历此劫,必将造成另外一番大秦局面,王权之下,必将诞生一股股势力。
这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每朝每代,皆是如此。
对此,嬴守从来就没有想过阻止,毕竟这种历史的必然,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相反,真要阻止了,损失最严重的,终究还是大秦。
何为一国?
国者,聚天下之势与一身。
把天下之势比作江川河流,那国就是大海,只有融合江川河流之力,才能成就大海。
相反,一个大海,若是没有江川河流成势而来,再大的海,迟早也有干枯的一天。
此前的大秦,天下归心,所有权利力量,皆在他嬴守一人手中。如此一来,固然他的权位无人能够动摇。
可是,下面的人也终究难以成势,无法成势,则发挥的力量终究有限。
而大秦只要持久发展下去,分帮分派,聚众成势,也是在所难免。
所谓成势,也可以说成器,只有成器了,才能为大秦发挥更大的威力。
如今,通过这画卷的来路,嬴守看清楚了,该成势的,基本上都成势了。
如烈阳,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势头了。否则,岂能参与这种事情?
第1404章 一盘大棋
“陛下,可要吩咐回信?”
下面,铁鹰剑士跪等许久,不见嬴守再说话,忍不住问道。
“下去吧!”
嬴守摆了摆手,喝退那铁鹰剑士。
对于回信之事,他并没有任何打算。
倘若此信从银月手中发出,他当然会即刻回信,但从烈阳手中发出,那就不一样了。
有些事情可以重视,有些事情可以放任,还有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嬴守并不打算重视此事,也不打算放任此事,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烈阳想跳,那就让他跳吧。
他既不喝彩,也不配合,到想看看,这烈阳还能跳出一些什么花样。
只是,当嬴守再度看向手中画卷时,却又沉默了。
“月儿啊月儿,朕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也在等待你的态度,可你何必隐藏呢?”
嬴守嘴角微杨,略带苦笑。
银月的心意,一直不曾表达,对于嬴守的想法,也是捉摸不透。
可实际上,在嬴守册封她为妃的时候,一切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
在嬴守的后宫中,皇后受万千瞩目于一身,雪妃兰妃,受尽宠爱。
可实际上,嬴守真正用心保护的人是谁?
不正是银月吗?
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终究一厢情愿罢了。
“启禀吾皇,咸阳来报!”
正在嬴守脑海中想着事情时,突然,刚才离去的铁鹰剑士,又急匆匆走了回来,单膝下跪,启禀道。
嬴守猛地抬头,道:“何事?”
那铁鹰剑士,翻开手中折子,念道:“启禀吾皇,昆仑上人献身,咸阳,多日徘徊皇城之外,臣君无忧启奏!”
嬴守闻言,眼睛顿时微微一眯。
“什么,昆仑上人那老家伙到咸阳了?”
嬴守嘴角微杨,似乎想到了什么。
“启禀陛下,折子上是这么说的!”
铁鹰剑士如是道。
嬴守缓缓起身,注意力也不放在那张画像上了。
他缓缓踱步,来到书房门前,看着外面枯败寒冷,大雪纷飞的天气,以及银装素裹的大地。
“若朕没记错的话,雪妃临盆之日不远了吧?”
突然,嬴守背对着那铁鹰剑士问道。
“回禀陛下,按照时间计算,怕就在这月询之内了!”
后面铁鹰剑士回应道。
“这就对了,你下去吧!”
嬴守点头,脸上冷笑更甚,挥了挥手,打发那铁鹰剑士离开。
铁鹰剑士应诺一声,起身退走。
嬴守张开双臂,伸展了一下脖子,还有四肢,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看来这盘棋,现在才开始啊!”
……
雁门关内,这一日,大清早的,李元霸、吕布和欧阳询三人早早准备妥当,在大将军段虎的送别下,离开了雁门关。
“公子,欧阳先生,你等慢走,段虎身负军中大事,就不能相送了!”
雁门关外,段虎看着面前三人,拱手道。
段虎向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武夫更加恰当。
在他眼中,向来拳头为大。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他敬佩。
此前,整个大秦,能让他真正重视,并且尊重的,唯有宇文成都一人。
而宇文成都,也是唯一能与他较量的对手。
如今,遇到一个吕布,一个李元霸,彻底让他心服口服。
养伤的这些日子,他丝毫不怨李元霸打伤自己,甚至有时候还在暗暗庆幸,在想自己入秦,是不是一桩好事。
否则,除了秦国境内,自己岂能遇得到这么多强者?
“段将军客气了,军国大事为重,将军就别送了,请先回吧!”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拱手说道。
“三位慢走!”
段虎少有的动用大秦礼仪,拱手作揖,对三人辞别。
“将军请回!”
吕布回礼。
“将军请回!”
欧阳询摇头,也跟着回礼笑道。
“好了,走吧!”
李元霸大大咧咧的,一回头,招呼一声,三人同时上马,疾驰而去,直奔胡东方向。
……
“启禀监察大人,外面来了一个白衣童子,递上一封书信,让我等转交大人!”
咸阳城,君无忧自荣升大监察后,也有了自己的府邸,监察府。
这一日傍晚,一个下人手持一封书信,送到书房中,君无忧的手里。
“哦!”
君无忧伸手接过,拆开信封,打开信纸,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脸色豁然一变,赶忙起身,道:“来人何在?”
那下人拱手道:“启禀大人,来人放下书信后,就离开了!”
“对了,离开前,那童子留言,倘若大人问起,就说万事随缘,此乃最后联系,莫要逆天而行!”
说话间,那下人一脸不解,纵使是一个下人,也听得出这番话中的训教之意。
“走了吗?”
“最后一次联系?”
君无忧这一向心怀宽慰之人,此刻脸上豁然流露出一丝凄凉。
“老师,您这是诀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