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一时间,秦军的所有优势,顷刻间化作无忧。
骑兵没了冲击力,敌军冲到眼皮子底下。
战马没用了,长戈长戟长矛也没用了,所有的长兵器都没用了。
见状,秦军只能抛下手中长兵器,纷纷抽出腰间长剑,和匈奴人的弯刀厮杀在一起。
西南人,本就是魔神蚩尤后裔,体内拥有着嗜战如命的血统。
这一上战场,体内的热血沸腾,发挥出的战力,远不是常人所难以比拟。
然而,如今他们面对的,却已经不再是一般的匈奴大军,而是一群不要命的人。
匈奴人的以命搏命,竟然硬生生压制住西南大军战斗血脉,那疯狂的厮杀,几乎堪称以一抵二。
只见一个匈奴士兵,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冲上而下,批看在一位秦军甲士的脑袋上。
那秦军甲士的脑门,瞬间分裂,血浆崩裂。
这是,一个秦军甲士冲后面冲来,手中长剑,直接贯穿那匈奴士兵的胸膛。
然而匈奴士兵毫不犹豫,憋着一口血不吐,猛地回头,手中弯刀,直接劈砍在那捅了他的大秦甲士胸膛。
那秦军甲士一大口鲜血喷出,面露惊骇之色。
到死,他都不明白,这穿兄之痛,这匈奴士兵到底是如何扛下来的,竟然连叫都不叫唤一声。
难道他不知道痛吗?
脑海中想着,因为心脏被贯穿的原因,那秦军甲士缓缓倒下,倒在了血泊中。
而另一边,那匈奴士兵确实咬着牙,憋着那口鲜血,说不吐就不吐。
最后,看着前面冲来的一个秦军甲士,那匈奴士卒猛地跃起,用胸膛迎接对方手中长剑,他手中弯刀,直接撕裂对方的脖子。
最终,这匈奴士兵和那秦军甲士同时倒在了一起,他用自己的一条命,硬生生换取了三条秦军甲士的性命。
同时,又是一个匈奴士卒,看着四面八方,剑影山火而来,连续五个大秦甲士,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围攻而来。
此时的这些秦军甲士,少了骑兵的优势冲击力,于是也纷纷下马拼杀。
见这些大秦甲士杀来,那匈奴士兵一声咆哮,冲进人群中,瞬间被无数坚硬捅进身体,愣是穿插成了一个塞子。
而那匈奴士兵的手中也没闲着,一把弯刀,胡乱劈砍,也硬生生带走了两个秦军甲士。
不要命的打法!
为了歼灭秦军,匈奴大军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把生死置之度外,为的就是能够打赢,然后活下来。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予秦军前所未有的压力。
谁都不会想到,穷途末路的匈奴大军,竟然能发挥这样的战斗力。
要知道,此时此刻,大秦这边可还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呢。
他们不敢想想,若是大秦这边,此刻连人数的优势都没了,面对这样一支疯狂的军队,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或许……会是不堪一击吧!
当然,一切都是或许!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或许。
大战一起,不是谁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莫说此刻的段虎,还在怒火的人燃烧中,就算他现在清醒过来,想要抽身,也没机会了。
在后面,卢彦看着战场上的大战,整个人彻底沉默了,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就连呼吸都被摒弃了。
他看着故国的儿郎们不断倒下,用生命换取穷途末路的敌军鲜血。
他看着大将军在万军之中来回厮杀,宛如恶兽一般的模样。
他看着那惨烈的厮杀场景,渐渐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失望,真的很失望。
从来没有想过,那一直令自己仰望的人,有一天,竟然会一错再错,大错特错,错得如此离谱。
今日的段虎,给他的失望,彻底改变了段虎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看着面前的战局,他心中涌入一个想法,此战,匈奴大军即便败了,那也是败得其所。
相反,秦军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白白搭进去那么多没必要的性命,不是惨胜,又是什么?
另一边,达尔帕同样在战场后面观摩着局势,他是大将军,也需要统帅下面将士,调遣下面将士。
所以,他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在这里看着,等待着。
见己方大军作战勇猛无双,堪称天下无敌,达尔帕感叹了:“尉缭子啊尉缭子,我终于明白了,当日那一战,你凭什么用十几万大军,换我五十万大军的伤亡!”
面对此刻作战英勇无双的将士们,达尔帕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镇守大秦边境长城的守卫军身影。
当初,匈奴百万大军驾临城下。
尉缭子仅仅动用十几万长城守卫军,便消灭了五十万匈奴大军。
那一战,至始至终,都让匈奴大军反应不过来。
要知道,那不是攻城战,而是尉缭子拉出兵马,平原一战。
而且其中,大部分还都是步兵。
用十几万步兵,消灭五十多万匈奴骑兵,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军的战斗力为什么那么强?
此前,达尔帕想不明白,想不清楚。但现在,他想明白了。
因为如今的匈奴大军,就是当初的长城守卫军。
第1455章 支援
当初,长城一站,匈奴百万大军打赢了,却是惨胜。
今日,他麾下三万匈奴大军,同样挡不住秦军的步伐,就如同当初十几万守卫军,挡不住百万大军的步伐一样。
可今日,就算秦军胜,同样也是惨胜。
当初,秦军能打出那般辉煌的战绩,其中原因很多,至今,达尔帕方才想明白。
第一,匈奴长城后面就是雁门关。杀进雁门关就是赵地,而跨国赵地之后,就是秦川。
当初镇守长城的,可都是实打实的老秦人,岂能容忍匈奴肆意践踏自己的国土,家园?
为了保护秦川父老,保护自己的国家,自己故土亲人,他们只能拼命。
第二,镇守长城的守卫军,他们没有任何援军,他们是绝望的,是孤军奋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尉缭子一个承诺,换来所有人的希望。
当然,这个希望,需要所有人的命去换。
那希望就是爵位,他们没有救援,就只能孤军奋战。打到最后,除非逃跑,否则,一个也活不了。
如此一来,家中的亲人就成为了他们的牵挂。
可这个时候,尉缭子以爵位奉养他们的家人,他们彻底无牵无挂,只管拼死一搏,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今日,匈奴面对的情况同样如此。
他们没有援兵,他们只想回家,只想好好吃顿饱饭。
可秦军无休止的追杀,注定让他们连这简单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所以他们需要拼命,以命搏命,只有击退秦军,他们才有一线生机,才有坐下来吃饭的机会。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上演着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拼命。
两军交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时的滇地大军,凶猛强悍不可一世。那是来自于血液中的战斗意志,强大而令人震撼。
然而,绝望中的匈奴人,比他们更加疯狂,比他们更加凶悍。
连番的厮杀中,面对绝境的匈奴大军,秦军竟讨不到丝毫便宜。
……
冷风吹,黄沙扬起,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那冷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飘向远方,令人作呕。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月亮也在慢慢沉下去。
渐渐的,天色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中,战场上,敌我双方,甚至已经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样的黑暗,足以让人生出恐惧。
另一边,黑暗中,正在行军的柑鸿,看着彻底漆黑下来的天色,一声令下,大军旧地驻扎休息。
而此时,这里距离战场,不足三十里。
三十里,说远不是很远,但却足以掩盖任何痕迹,哪怕是战争带来的血腥味。
五万大军,在黑暗中就地歇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
终于,天色微微发亮,黎明的曙光终于到来。
“怎么回事,这段将军的捷报怎么还没传来?”
军队中,自昨天和段虎分开后,柑鸿就一直行军缓慢。
他在等,等待段虎的消息,等待段虎的捷报。
然而,这已经过去五六个时辰了,却不见段虎的传令兵前来报捷,这让柑鸿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担忧的情绪。
“来人,组织斥候,立刻前面查探!”
看着天色浮现的鱼肚白,柑鸿骤然一声令下,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很快,数百骑斥候纵马而去。
柑鸿也不闲着,在斥候离开后,他也跟着起身,一声令下,大军纷纷上马,继续不快不慢的前行着,朝着前面而去,距离战场越来越近。
没走多远,也没走多久,差不多两刻种后,大军前行已经十五六里路。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一匹战马疾驰而来。
斥候纵马来到柑鸿跟前,翻身下马,脸色一片惨白,焦急道:“报,骑兵大将军,前面,段将军已经和匈奴大军开战!”
那斥候一脸紧张之色,说话间,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刚才看到的场面,让他心潮滂湃,心中情绪起起伏伏,莫名的恐惧席卷而来,让他心惊胆寒。
“结果如何?”
柑鸿自然知道段虎在和匈奴人开战,这一点自不必那斥候说。
他等了一晚上,等的就是一个开战打赢了的结果。
然而,这斥候到来,却不说胜负,只说开战与否,这让他柑鸿内心难免担忧。
“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妙啊。此战,我大军目前为止,仅与敌军五五开,丝毫占不到便宜啊。”
“此战不知打了多久,到处都是尸体,我军损失惨重!”
那斥候抬头,紧张到。
“现在还没结束,还在打?”
柑鸿追问道。
“还在打!”
那斥候点头回应。
“大概估算一下,我军还有多少人马,敌军还有多少人手?”
柑鸿再次追问。
“骑兵大将军,我军尚有两万多人,敌军差不多还有八千到一万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