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这意味着什么?不明显摆脸色给大将军看吗?
皇帝凭什么摆脸色给大将军看,难道不是因为大将军犯错?
这个时候,你还腆着一张脸上去拜见,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君王的怒火,不好承受!
当然,话说回来,以上这点,只是取决于来人真是皇帝的这一点上。倘若来人身份有假,一切自当别论。
可说来说去,无论真假,这都不是烈阳前去分辨的时候。
就算要分辨,也绝不是烈阳来分辨,至少,处在这个位置上,烈阳必须先把危险拒之门外才行。
这一点,张赫完全是在为烈阳考虑。
可以说,从他决定追随烈阳的第一天开始,他的一切计谋,都在为烈阳考虑。
在烈阳身边,他不仅仅担任着一个谋士的身份。
这军中布局大小事,他得处理,同时,朝廷政治方面的事情,他也得处理。
军政军政,看似不同的道路,实则,军政从不分家。
一支搞不好政治的军队,永远都是处处受制。
什么叫做政治,朝堂上的应付,就叫政治。只有理清楚了朝堂上的盘更挫接,军队才不会受到任何束缚。否则再强打的军队,到最后,部署被朝堂的盘根错节捆绑拖累而死,就是直接被朝堂上的政治刀剑活生生逼死。
这一点说起来或许有些夸张,可实际上,道理往往如此。
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除非真有颠覆天下的实力,不惧一切,摧枯拉朽。否则,永远不可能斗得过手握政治大权的人。
这一点,完全可以借鉴前朝典故。
蒙恬够厉害吧?
扶苏名望够高了吧?
这两人,一个有身份名望,一个有兵权实力。奈何,对政治的手段都太过普通。
按照道理,有蒙恬大军相助,无人能夺扶苏帝位,可最后结果如何?
权利的刀剑下,一个骗局,直接让两人万劫不复,数十万蒙家军,再无任何作用。大秦的天下,别人说拿走就拿走了。
这就是政治的力量,很多时候,政治这种东西,是需要多多耗费功夫的。
“大将军,这样,你先离开一趟,下去检查各级军营岗哨,城中隐患,看看是否还有匈奴奸细隐藏在城中!”
“在没有得到我的传讯之前,你千万不要回来。希望此番出去,能抓到几个匈奴奸细,倘若不行,我传讯你回来的时候,去大牢提取几个匈奴奸细也行,交个差!”
面对烈阳的质问,张赫沉思片刻,抬头看着烈阳,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什么,让我去检查各级营地岗哨,还要抓匈奴奸细?”
烈阳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这不故意把自己支开吗?
他可不傻,这是不想让自己去见皇帝啊!
倘若此事真的做了,那岂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惧怕那皇帝,连他的面都不敢见?
这种事,烈阳不干,他也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
“我说大将军,你方才才说过,一切听从我安排的。我知道这样做,大将军会受一些委屈,但你想想皇妃娘娘,可以吗?莫非你真要皇妃娘娘里外不是人,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不成?”
见烈阳一副不高兴,准备拒绝的模样。
不等烈阳开口,张赫便连忙打断,直接搬出银月。
张赫是看出来了,无论在任何事件上,想要劝说这位大将军,最好的利器就是那位皇妃娘娘。
这位大将军的眼里,心中,永远都只有一个位置,那就是皇妃娘娘的位置。
任何事,他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唯独皇妃娘娘的事,哪怕稍微有点不对,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应对。
果然,此言一出,烈阳顿时就沉默了。
想到张赫之前描述的那种局面,自己妹妹左右为难的场景,烈阳叹息一声,道:“好,听你的,我去巡逻,可以了吧?”
张赫嘴角微杨,暗自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大将军了。不过有一点大将军切记,做戏做全场,不可荒废懈怠,还请大将军多多认真,多多操劳,可好?”
面对唠唠叨叨的张赫,烈阳只觉一阵头疼,道:“行,可以了吧?”
说话间,两人商议已定。
烈阳前去巡逻,而张赫,则前去拜见皇帝,一探虚实,先弄清楚皇帝的口风,再决定烈阳的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怎么办!
第1474章 很难回答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句诗,你是写给谁的?”
皇妃宫苑偏殿中,嬴守居高临下,俯视面前匍匐在地的俏人儿,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银月心上。
银月娇躯轻轻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银月的心中在嘶喊,在嘀咕。
皇帝的询问,让她有种绝望的感觉。
难道这句诗是写给谁的,陛下不知道嘛?
自己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女人,如今,他却问出这样一番话,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刁难?
要说皇帝是因为愚蠢,不明白其中真意,银月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有一点,她太清楚了。
这天下,就没任何事情是瞒的过皇帝的。
任何人的心思,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看清楚一切。
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信任与不信任一说。怀疑这个字眼,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有没有问题,都在他的掌握中。
而就是这样的人,此刻却问出这样一番话,这绝不是怀疑与信任的问题,而是在故意推搪。
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的心,还要这样询问,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银月煞白着脸,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帝在询问她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是皇帝想要的吗?
皇帝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明显就不想要真正的答案,可自己能说什么?说违心之言?
“很难启齿吗?”
见银月娇躯匍匐在地,不断颤抖,嬴守突然一笑,再度道。
他的笑很柔和,然而,听在银月的耳中,却充满了嘲讽。
在大殿外,那铁鹰剑士和两个一字军将士此刻也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不敢窥视偏殿中的场景。
但皇帝与皇妃娘娘的对话,却让几人心中难免有所想法。
毕竟人都是有心思,有念头的。
这皇帝的一字一句,同样让这几人心中愕然。
皇帝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那句来自于楚辞诗,既然是从皇后手中写出来的,除了写给皇帝,还能写给谁?
莫非皇帝怀疑,皇妃娘娘在外面还有人?
这个想法一出,几人心中都是一颤,有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感觉。
同时,他们心中又是十分苦涩,倘若真是如此,发现这般秘密,皇帝还能放过他们吗?
有些想法,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很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例如此刻,皇帝的笑声,听在银月耳中是一种嘲讽,听在她们的耳中,同样是一种嘲笑。
不同的是,在银月听来,皇帝的笑声就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在几人的耳中,那就是皇帝的嘲讽,还有自嘲。他在嘲讽皇妃娘娘的不知廉耻,也在自嘲自己的识人有误。
不得不说,嬴守今日所说的话,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然而事实上是如何,真的和这些人所想一样?
只有嬴守自己清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逼供,嘲讽的意思。
就如银月所想那般,他嬴守心中,从来就没有信任与怀疑直说,这世上,能骗过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现。
真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有用和没用的人,没有怀疑或者信任的人。
只要有用,哪怕明知道对方是贼,他同样可以加以利用。当然,若是没用,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去用。
所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套,在他身上也没用。
然而说到底,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公私分明。
在大事,公事上,嬴守自有一套处理方案。可公事不代表感情。
感情这种事,向来将就你情我愿。
嬴守自觉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等待的就是银月的一个回应。
如今,书信已经送到嬴守的手中,可毕竟不是从她银月的手里递出去的。
嬴守要得不多,只是她的一句承认而已。
这不是逼迫,也不是质问,甚至于不是针对银月,反而是一种尊重。
别人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实际上,谁又能动,流水有情,也得落花而坠才行。
嬴守的表达,从来就很简单,直接册封银月为皇妃。
可他一直没碰银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银月从来没亲口应诺过吗?
身为皇帝,作用天下万里山河,嬴守能赐给别人的东西太多了。
钱财利益,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想赐给谁就赐给谁。
可是,反倒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过轻而易举了,因此,在嬴守看来,这些都不是最贵重的。
相反,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才是真正的贵重。
嬴守对人,从来都秉持着礼仪上的尊重,哪怕上让你去死,都会让你有尊严的死。
对别人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又岂能例外?
在他看来,能拿得出手,给予银月的,正是这份尊重。尊总她的意愿,尊重她的想法,这是嬴守唯一能给她的。
如今,他问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彻底了断此事,亲耳听到银月的心声罢了。
却不曾想,自己一番好意,在别人听来,却是各种各样的不善。
银月匍匐着,颤抖着,银牙要住粉唇,隐隐有血迹流出。
她咬得很用力,鲜血已经流出,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品尝不到那血腥味一样。
“真的很难回答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见银月还是匍匐在地,不愿说话,嬴守深深叹息一声,再度问道。
可怜银月,不知君心。
可怜嬴守,终究看不到地上,那张背着他的煞白俏脸,悲伤情绪。
否则,怕也没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误会和想法了。
然而,有些事情该发生,注定还是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