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胖小子
迟疑片刻,银月忍不住低声叫唤道。
“嗯?”
嬴守应了一声,方才恍然大悟的模样,冷笑道:“哦,这不是大将军烈阳吗?”
“听说大将军有造反之心,怎么今日,反倒是来拜见朕了?按照道理,现在的大将军,不应该已经高举义旗了吗?”
这话很讽刺,很刺耳。
话音一出,银月脸色豁然大变,她知道,出事了。
能说出这番话,要么陛下根本就没想过放过烈阳,要么就是在故意刺激烈阳。
无论是哪种情况,烈阳都要惨。
毕竟就烈阳那性子,被人这么一激,非得跳起来不可。
果然,银月心中想法刚出,便只见烈阳猛地抬头,站起身来,十分不爽,叫道:“我说嬴守……”
“闭嘴,陛下的名字,岂能说你能轻易呼唤的?”
烈阳话音刚落,银月顿时在一旁怒声呵斥道。
这番话看似呵斥,实则是在维护烈阳,阻止烈阳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果然,这呵斥一出,烈阳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自己妹妹竟然因为别的男人呵斥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他内心很愤怒,可是当他看到银月的时候,却见银月几乎都快哭了,那一脸焦急的模样,顿时如同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泼在他的身上一样。
刹那间,烈阳只觉浑身凉个通透,一切的愤怒之火,瞬间烟消云散。
“陛下赎罪,烈阳有错,但烈阳从来没想过造反,不知陛下这造反之言,从何听来,还请陛下明示!”
心中一阵无奈,烈阳终究做不到无所牵挂。在妹妹那焦急的神态下,他只能改变说辞。
看起来仍旧莽撞,但多少还是有了些许礼数。
一旁,张赫的身躯一直紧绷,闻言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起身,拱手道:“陛下,大将军烈阳对我大秦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还望陛下莫要错怪好人啊!”
嬴守眼睛微微一眯,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斥责朕?莫非在你看来,朕就是有眼无珠,妄杀忠臣的昏君吗?”
“轰……”
此言一出,张赫浑身骤然一颤,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被吓得昏倒在地。
皇帝此言一出,基本上就给他打入了必死之地。
这天下,谁敢言皇帝昏庸无道?那不是找死吗?
“陛下,下臣没这个意思,陛下明察!”
张赫欲哭无泪,惶恐不安。
“一会儿错怪好人,一会儿明察,说到底,朕在你眼中,果然是一个昏君!”
嬴守笑了,这番话,给人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几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不过紧接着,嬴守又摆了摆手,道:“算了,昏君也好,明君也罢,尔等想如何认为,就如何认为吧!”
“今日,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朕可以不加以计较。但有一点,两位最好记住了,有些事情,再一再二,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要敢再三再四,莫怪朕手下不留情!”
“至于朕到底是昏庸,还是贤明,两位自己慢慢考量就行,滚吧!”
话落,嬴守大手一挥,毫不给面子。
烈阳再度气得胸口发颤,却只见张赫连忙叩谢,大声叫道:“多谢陛下宽恕,臣等告退!”
话音落下,张赫赶忙起身,拽着烈阳就朝外面走去。
然,烈阳脚步就好像定在当场一样,说不走就不走,一双铜陵般大小的眼睛紧紧盯着嬴守。
他很愤怒嬴守高姿态,但这不算什么,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呢,现在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哪里愿意离开?
可是,对于此刻的张赫来说,他们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一切,基本上都不重要了。
开玩笑,是生命重要,还是问题重要?
其他的问题都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解决,可这命只有一条,先保命要紧。
“大将军,走了!”
见拉扯不懂烈阳,张赫顿时就急了,连忙低声叫道。
换作一般人,此刻怕是早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张赫这个时候还能顾及到烈阳,可想而知烈阳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还不离开!”
见烈阳依旧一动不动,银月忍不住在一边呵斥道。
第1519章 拜见
烈阳气喘如牛,一天之内,连续被自己妹妹多番呵斥,换作是谁都受不了。
可他深知自己妹妹不会害自己,更不会故意当中驳了自己面子。
当下,心中再多气愤,也只能暗自吞下。
猛地,他一转身,道:“好,我走!”
话音落下,他猛地转身,也不告辞一声,径直离去。
至始至终,对他的一切举止,嬴守就仿佛没看见一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烈阳离去,银月方才连忙走到前面,跪下道:“陛下,臣妾兄长无礼,还望陛下见谅!”
嬴守微微摇头,突然嘴角微微上扬,竟是笑了。
今日烈阳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虽然有些无礼,但与他料想无二。
这样的人,是一员猛将,但也好掌控,他可以放心了。
只是这脾气,再如此下去,怕是有朝一日,非得被人弄死不可。
“你觉得朕要是想和他计较,他还能活着离开吗?”
嬴守望向银月,摇头笑道。
“陛下这是?”
银月有些蒙了,被臣子如此无礼对待,皇帝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去吧,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有些事,朕可以容忍,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容忍。你该庆幸今日是私下召见,不是在朝堂上。否则就算是朕,也救不了他!”
嬴守摆摆手,有些话,他也懒得说得太清楚,该明白的都明白,实在明白不了的,再说也是无用。
银月闻言,心中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哥哥算是度过有惊无险的一劫了。
不过皇帝说得没错,再不改改,他能容忍,可不代表别人也能容忍。
“陛下放心,臣妾这就去好好约束一下兄长,臣妾告退!”
说着,银月连忙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嬴守也没有阻止,依旧静静的坐在当场。
银月离开后没多久,下面又有人上来传报:“骑兵陛下,汗王东方闵山,东胡战神尼哈曼在下面求见陛下!”
嬴守眉眼微抬,道:“既然来了,那就传吧!”
那人应了一声,立即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东方闵山,尼哈曼姐弟二人联袂而来。
尼哈曼依旧还是那一身雪白战袍的装束,脸上仍旧戴着一张面具,似乎无论是谁,都不能看到她面具下的真面目一样。
东方闵山,一身中原袍服,气宇轩昂,气势凌然,与曾经落魄的汗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或许有句话,在有些人看来是侮辱,但在实际上,那就是事实。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这番话,看似侮辱,实则却是名言至理。
就如同调兵遣将一样,你本身该是哪个位置,你就在哪个位置。
你是将才,就乖乖做你的将才,妄想做帅,只能一败再败。
你是谋士,就好好做你的谋士,望向亲自征战,只能自找死路。
东方闵山,有王者气度,却并没有王者之名,东胡放在他的手中,灭亡是迟早的事。
在曾经的历史上,东胡也是在东方闵山这一代灭亡的,是匈奴单于冒顿亲自带人灭亡的,这就是东方闵山的下场。
只要他做王,无论如何,他都会亡国,只是不同的是,最后到底是灭亡在谁的手里而已。
然而如今不一样了,他不再是王,看似没了那般高高在上,实际上,他真正的找到了自己,其存在,自然完全刷新。
就好像一个曾经失去自己的人,突然间找到了自我一样。
“下臣东方闵山,叩谢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今的东方闵山,面对嬴守时,也没了那般大的压力。
这种转变,就连东方闵山都感觉很奇妙。
曾经,同样都是一国之君,但自己面对嬴守的时候,却会莫名的紧张,惶恐,就好像一个乞丐看到君王一样。
如今,他反而没有这种感觉了。
按照道理来说,作为一个降臣,自己心中不应该更加别扭吗?
可实际上,并没有,他一点都不感觉到变扭。
似乎投降嬴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似乎臣服在嬴守面前,本身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一旁,尼哈曼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弟弟,心中莫名心酸。
东方闵山没有的感觉,不代表尼哈曼没有。
似乎尼哈曼本身就是另外一个东方闵山一样,她替东方闵山背负了一切负面的情绪。
这一刻,看着跪在面前的弟弟,她心中莫名难受。
这可是自己的弟弟,曾经的汗王,同样是一国之君,如今竟然跪伏在他人的面前,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世事变化,往往就是这般五常,她又能如何?
“尼哈曼拜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中感慨万千,但最后,尼哈曼什么都没说。
这前来的路上,东方闵山已是千叮咛万嘱咐,她此刻也不会因为心中的不满,从而顶撞嬴守,毁了自己弟弟的一声。
当即,一声拜见,整个人也缓缓跪倒了下去。
“平身!”
嬴守大袖一挥,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臣叩谢吾皇陛下!”
东方闵山叩谢一声,站起身来,目光朝尼哈曼看了看。
尼哈曼见状,同样跟着叩谢起身。
两人静静的站在嬴守面前,东方闵山一副很放松的姿态,唯独尼哈曼,显得有些局促。
在嬴守面前,她虽然有很多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和嬴守的碰面共有两次,每一次,嬴守带给她的都是深深的震撼。
第一次,八十万大军之中,来去纵横自如,无人能挡,闯入她的中军大帐,如入无人之境。
她自命不凡的实力,在嬴守面前,就跟花拳绣腿没什么两样,连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那一次,若不是昆仑上人的出现,她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第二次见面,是因为抢亲,那一次,嬴守动手,直接把昆仑上人打到在地。
那可是足以令人仰望的存在,连昊天都不愿意得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