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国师 第415章

作者:一语破春风

  轰隆隆——

  明媚的阳光瞬间阴了下来,阴云密布,泛起了电光,李随安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对于雷术多少知晓一些,师兄宇文拓就得师父靛雷之法,那头老驴也会引雷之术,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得不好,这身修为都有可能被毁。

  轰轰!

  雷声越发密集,李随安不由闭上眼睛,心里不停大叫师父,然而,密集的雷声忽然渐小,睁开眼望去天空,阴云散开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李随安想着的同时,任阴阳也愣了一下,就连周围的门中弟子、掌门、长老也都愣住。

  “任师叔的雷剑之法怎么不灵了?”

  “莫不是打雷的雷公今日不当值?”“谁知道,说不得跟电母一起玩去了。”

  窃窃私语之中,站在刑台下的任阴阳狐疑的看去法决,重新掐出,鼓足了法力指去天空,阴云夹杂雷声又滚滚而来,然而不到片刻,再次散去,露出灿烂的阳光。

  被两个老人阻拦的卫荒皱了皱眉,似乎看出端倪,上前一步,抬手抱拳斜斜向上,拜去四方。

  “不知哪位高人在侧,还请莫要戏耍我师弟。”

  声音远远传开,侧面的断崖上,风声携着中正的话语传来,坐在崖边的书生缓缓起身,看着下方的门派,声音平淡而冷漠。

  “本国师来接徒弟李随安,诸位要是想阻,拔了你们山门。”

  蛤蟆道人坐在阴凉的石头上,看了眼那边背对得身影,吹了吹捧着的茶水,满意的抿了一口,舒服的呼出气。

  “老夫这弟子,果然还是随我。”

第六百九十章 护短的陆良生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侧,还请显身一见!!”

  卫荒拱手朝天高喧,法力携裹话语回荡山门上空久久不息,周围聚集的门中弟子全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掌门这是跟谁说话?”“确实有古怪,师叔的雷剑术平日里可威风了,今日却是云来了又去,说不得真有修为高深之人在旁。”

  “......咱们沧澜山许久没问世了,归隐山林潜心修炼,早就没与人有过节了。”

  “说不定是跟那小子有关。”

  那边刑台前,任阴阳回头看了一眼掌门师兄,低头看了下法决,吼道:“什么高人,哪里有什么高人,是我过失罢了,看我再来!!”

  他话刚一落下,陡然一阵风拂过广场,地上的灰尘扬了起来,半空弥漫翻卷,接着一道平淡的如同叙说般的声音从天空降下。

  犹如天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本国师来接徒弟李随安,诸位想阻,拔了你们山门!”

  “好大的口气!”

  下方一众弟子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上前望去头顶,木楼那边的两个门中长老脸色呈出凝重,用法力传音,门中诸人大多都能做到,但少有像他们这般,能察觉到这股法力之中,包含的修为。

  二老对视一眼。

  “通神境。”

  稍前面一点的卫荒自然也感受到,派中修行法门残缺,他止步元婴境多年,已难有寸进,陡然听到这番话,心里猛地像是揪了一下,女儿卫翎芸从楼里冲出来,担忧的拉去父亲的手臂。

  “爹.....”

  “没事。”

  卫荒拍拍她手背劝说一声,刑台上,李随安抬起垂散的发髻,望去天空,斑驳血痕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哈哈——

  笑声里,目光看去那边有些惊慌的少女,最后,落去台下的任阴阳,染血的牙齿咬合,挤出嘶哑的声音。

  “别怕,我师父来了,那个谁.....你不是问我师父是谁吗?现在他来了......你亲自问吧,提醒你啊......我师父现在脾气可比以前大多了.......会打人板子的。”

  最后那句戏谑,仿如一根针刺在任阴阳心坎上,那通神境界的修为,他也感受到了,不过这几年修为大涨,就算他没到通神境,也自诩有通神境的实力。

  “闭嘴!”

  他暴喝一声,也朝周围嘀嘀咕咕说话的一众弟子们挥了一下袍袖,让他们也都收声,刚才做法招雷的事,此时让他颇为觉得丢脸,眼下还被戏谑,下颔的胡须都一根根绷的笔直。

  至于对方口中的‘国师’二字,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何方修士,敢到我沧澜山撒野!”

  怒不可遏的嗓音响亮,任阴阳一拂宽袖走去前方两步,就在步履落下地面的刹那间,好似兵器出鞘响彻天空。

  ‘锵~~’

  一直望去天空的任阴阳,卫荒,以及周围门中弟子视线之中,一抹法光从侧面山崖飞来,卷起罡风,压伏山中林野,无数枝叶随风旋漫天飞舞。

  “胆敢沧澜山门撒野!!”

  任阴阳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红光,祭出术法的一瞬,踩裂砖石,唰的一下飞跃而起,袍袖抚动,伸出的剑指之上,骤然亮起湛青光芒。

  “给老夫下来——”

  拖着一抹尾光的淡蓝,与他迎上,下一秒,任阴阳顿时只感一股滔天剑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头皮缩紧,剑指猛地一收,凭着本能向下一坠,脚尖一触地面,闪电般扑飞出去。

  划落的法光里,剑尖触及地砖,轰的巨响炸开,淡蓝的法光瞬间向四周推开,一匹匹地砖哗啦啦被气浪从地上掀飞溅,硬生生在墙壁打出窟窿,周围众人纷纷驭起法术挡下或躲开,木楼挂着的灯笼、门窗一一断裂,洒落一地狼藉。

  烟尘缓缓降下,仓惶逃离、大声呼喊的沧澜剑派众人全都变得鸦雀无声,那边广场掀的只剩岩土,一柄长剑插在那里,剑身刻纹还在‘咔咔’的移动,散发阵阵白气。

  “这.....这是仙剑吧。”

  “应该是......比咱们镇派的神霄.....还有剑意。”

  狼狈推开的任阴阳,跌跌撞撞从地上起来,看着地上嗡嗡作响抖动的长剑,想起刚才差点与它对冲,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这驭剑术......比那小子强太多了。’

  “刚才是哪位说撒野的?!”

  陡然一声话语打破寂静,远远从山门那边传来,架在刑台上的李随安听到这声,脸上泛起惊喜,使劲侧过脸,朝身后大喊:“师父!”

  卫荒、卫翎芸、任阴阳连忙看去山门方向,沙沙的落叶在地上跑过,一双祥云履踢着绣有云纹的袍摆,着白袍披黑色大氅的青年负手缓缓踏上石阶,走来这方广场。

  剑从天降,人入山门,先兵后礼,来者不善。

  卫荒拍拍女儿手背,走上前抬手抱拳:“阁下修为高深,但也未免有些欺负人吧?!”

  那边,陆良生依旧那么走了过来,插在地上的月胧嗡的一声飞起,剑尖朝下,亮着法光飘在一侧。

  “刚才说了,本国师来接人!”

  陆良生抖开宽袖往外一拂,对面刑台轰的断裂,上面杵着的木桩倒飞起来,任阴阳抬手隔空虚拿,听到剑鸣,急忙收手回头,那剑尖指来的长剑方才缓缓重新垂下去。

  半空上,木桩粉碎,铁链一一崩断,捆缚的李随安后背有手掌撑来,慢慢降到地上。

  “师父.....”他低声唤了声。

  “嗯,为师来了。”

  陆良生看着他满身血迹,尤其两胛冒出一截的符文铆钉,两腮顿时鼓涨起来,抬指压去随安背脊,往下用力一划。

  噗!

  噗!

  接连两声闷响,两道血箭射出的同时,符钉叮当掉去不远,陆良生给他止上血,冰冷的目光从徒弟身上抬起。

  “谁做的。”

  随安虚弱的抬起手,指去那边的任阴阳:“师父,就是他!”

  天光灼热,照在那边任阴阳脸上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侧脸看去那边的掌门师兄和门中长老。

  后者不管门内人如何,但有外人打来,自然是要团结的,卫荒向后伸手一抓,木楼内,一金鞘玉柄的法剑飞到手中。

  陆良生看他们一眼,站定的步履缓缓迈开,向惶惶不安的身影踏了过去,一手抬起抓握,声音平淡的回荡。

  “此人留下,其余不相干的退开!”

  “放肆!”

  卫荒大喝握去剑柄就要上前,被两侧的门中长老拦下,两人身为长老,岂能让掌门轻易出手,神色严肃的双双迎上去。

  两步,那边走来的陆良生,根本没看他们一眼,虚握的手掌顿时一捏。

  轰!

  地面破开,土岩犹如巨人的手掌带着任阴阳冲天而起,随着陆良生得手握下,而重重握成了拳头,对方整个人都被捏进了手心。

  天光里,一片猩红的液体顺着岩石的缝隙缓缓淌出。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根棍子的故事

  《南水拾遗》记载,符钉雕琢法阵,用以封住邪祟之物的法器之一,民间寻常修士也可用黑狗血浸泡,克制尸妖一类,同样用在人身上,可阻修道中人的法力,时日一长,对后面的修行有极大的后患。

  看到两枚符钉从徒弟胛骨掉下,就算圣人也有怒火,何况陆良生?

  周围十多个沧澜剑派弟子、掌门、长老看着伸出地面的巨岩手掌挤出鲜血,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任师叔不会死了吧。”

  “那家伙不仅会驭剑术......这应该是五行之法。”

  “为师叔报仇!”

  “师弟且慢,还是等掌门说话。”

  “哎哎,你们快看,那岩手又动了。”

  嗡嗡嘈杂里,卫荒正拔出手中神霄,一旁有声音叫喊了一句,目光看去,就见矗立向去天空的巨手,忽然摇了一下,紧合的岩指松动,嘭的巨响,石屑炸开,里面一道身影拖着血线横冲出来。

  “啊啊啊——”

  犹如暴虎出笼,任阴阳衣裳破损,落去地面印出猩红的脚印,俯身一蹬,右臂手间,指决泛起剑芒,卷起雷鸣,在空气推出一道明显的青白电光。

  陆良生按下想要起来的徒弟,轻描淡写的一拂袍袖,悬在身侧的月胧瞬间化作一道流光。

  噗!

  血光四溅,凄厉的惨叫伴随一截手臂掀上天空。

  “啊!我的手!啊......”

  冲来的身影扑去地上,任阴阳捂着血糊糊的右肩翻滚惨叫,眼中红芒却是越来越盛,陆良生举步过去,伸手隔空一抓,硬生生拉出一缕彤红的气息,顺着手掌没入体内。

  “阁下,还请放开我师弟!”

  不知何意的卫荒以为陆良生要做什么,拔出神霄冲上去,身后门中长老也紧跟在后,厉声呵斥:“住手!”

  走前面的卫荒抬手让二老不要莽撞,握着剑柄走上前,距离十来步停下,朝前面垂首一动不动的身影,抱拳。

  “阁下,我师弟再有不对,应交给我自家门派处置,还请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垂首闭眼的书生缓缓睁眼,风吹过脸颊,一缕白发在额角轻摇,抬起视线看去对面三人,“我徒弟,你们可高抬贵手,符钉封气海、法力,可知时日一长,会让他修行大损,将来难有精进,我陆良生都舍不得打自己徒弟,倒是让你们打了。”

  “此事上确有误会。”

  卫荒见事情扯到这上面,他也难以推托过失,叹口气再次抱拳:“我师弟性情大变,动用私刑,实难辩解,但他初心乃为我沧澜山一脉,做为掌门自要替他求情,何况此事由阁下弟子与我小女误会引起。”

  “恐怕不止!”

  陆良生已非当年什么都不懂的书生,这种事情一眼便看出本质,口中冷哼。

  “做为掌门,你约束不了自己师弟,这责任,你岂能撇得干净!”

  两人一言一语之中,地上捂着断臂的任阴阳猛地睁开眼睛。

  ‘就是现在!’

  停下口中惨叫,尚存的手臂张开五指呯的拍去地面,升起一股白烟,陆良生挥手招来罡风,地上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跑?”

  陆良生掐出指决按去悬浮的月胧,对面,陡然响起卫荒的话语:“阁下,门中弟子自会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