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朽皇帝
“西羌高原生存环境恶劣,将所有西羌部族赶上高原,据昆仑以遏山川,携横断以制江海,竖壁清野,西羌之危自解。”
“东胡,夫余,肃慎,箕子,晨国等东南夷,以东胡部族最广,声势最强。”
“自号引弓之民三十万众,常年滋扰东北数郡之地。”
“近些年来,东胡人在潦東数郡并没占到便宜,反而连连受挫。”
“所以东胡人如今主要掠夺的对象并非秦地,而是肃慎,夫余,箕子等弱小邦国。”
“箕子国乃商族遗民,几乎每年都会派遣使团前来咸阳求盟。”
“收拾完匈奴,夺回河套肥沃之土后,朕准备与箕子国定下盟约。再派使团联络夫余,肃慎共同应对东胡的威胁。”
“南定百越,北击匈奴,打出了中华之威后,朕便要推行新政,让天下苍生修生养息。”
“若不能打出赫赫国威,谈何修生养息?”
“只有打的让胡狄望而生畏,他们才会明白何为敬畏也。”
嬴政并没有理会百官的进言,而是声音宛如雷鸣,气吞山河道。
“能够横扫六合,一统天下果然并非只是巧合。”
“就凭这份心胸,天下罕有匹敌者。”
“你担得起始皇帝之名,的确实至名归。”
“淳于越生前所言有理,但也并非全是如此。”
“六国之外,的确亡于人心丧乱,可遇上你这样千载难出的绝世雄主,即便如赵人那般英勇无畏,如楚人那般众志成城,不也一样无法阻挡秦人一统天下的步伐?”
“除非六国能够完全摒弃成见,同心同德,共抗秦人,否则终究难逃败亡之命运。”
“只是六国人都觉得自己很聪明,都想要渔翁得利,都不愿第一个与秦人拼死血战。”
“所以这根本就不可能,事实也证明了六国合纵之策,不过是朝秦暮楚而已,终究还是败给了秦国连横之策。”
“欲安天下者,必先平天下也。故欲修生,则先忘死矣。”
“分化胡狄非一夕之功,以战止战,方能促和,甚妙。”
“哎!终究是子房落了下层,被仇恨遮住了眼观天下的双眸。”
张良沉思了许久,最终露出一丝苦笑,仰天长叹道。
“先生若肯助秦,实乃中华之幸事。”
“朕必以国士待之,赦免先生所有的罪行。”
嬴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张良,丝毫没有因为张良行刺自己而动怒,神色真诚无比道。
“子房不配始皇帝陛下破坏秦国数百年的铁律,秦取天下,皆因重信,得以恩威天下,令万民信服。”
“弑君乃十恶不赦之大罪,若也能网开一面,何以信服天下也?”
张良婉言拒绝了,从失手被擒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死了。
之所以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这位皇帝陛下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
自己若是答应了,他也不会重用自己。因为这样雄才大略的雄主,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人,更别说自己这个行刺于他,国仇家恨于一身的刺客。
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而已,宽恕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个惜才爱才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张良毫不怀疑,事后,这位始皇帝陛下一定会大肆宣扬此事,让天下人传颂盛赞。
看始皇帝陛下多么宽仁大度,就连行刺的刺客,都能得到他的青睐,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来效忠始皇帝陛下?
自己的确对他有所改观,可并不代表自己乐意做别人的棋子,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听到张良如此说,嬴政知道这位后世素有千古谋士之称的家伙,识破了自己的用意。
也不在意,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难道这世间所有人都这么聪明?
这么不怕死吗?
张良固然有才,可那又如何?
本来还想做一番戏,现在看来不用了。
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去死吧!
“先生再考虑一二,朕实乃真心实意相邀先生共谋大业,为泱泱中华共襄盛世辉煌。”
嬴政目光露出冷意,声音却十分温和道。
第六十八章 谁的女人下崽多谁就是绝对的强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一死可解天下忧,若是一死可解天下恨,死何足惜。”
张良哈哈一笑,看着嬴政道。
嬴政看着洒脱无比的张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然后转身离开了。
头也不回,直接上了御撵。
一声破空声划破天际,随之一声又一声嘹亮的哨声相继响起。
张良的身上插满了箭矢,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一阵微风吹拂而过,张良的身躯缓缓倒下,很快就躺在那血泊之中。
浩浩荡荡的车队,继续行驶在蜿蜒崎岖的驰道之上,黑色王旗随风飘荡,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之中。
而远在北方的河套广袤大草原之上,无数骏马绵羊轻松暇意的四处游荡,吃着嫩草。
匈奴人自从得到河套地区之后,就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这里不但水草肥沃,更是气候宜人,远比大漠之中的恶劣瘠土更适合放牧生存。
凭借着河套大草原,匈奴人也越来越强盛,足以与北方强大的邻居东胡分庭抗争。
西边的邻居月氏人,也是匈奴人随意蹂躏的对象。
唯一让匈奴人有些遗憾的是,南方的邻居强大起来了。
大秦,听说那是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统一了南方所有的土地。
单于大帐,头曼正在与诸多部族首领大快朵颐,大口喝着马奶酒。
一群妙龄女子,衣衫露骨,舞动着曼妙的身躯,为他们助兴。
这些年轻妙龄少女,皆是从南方抢来。
年轻力壮的男人,就成为了上好的奴隶。
年轻貌美的女子,则会沦为匈奴贵族玩物。
至于老弱病残,匈奴人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废物,大多数时候,都会成为匈奴人刀下亡魂。
“报,大单于,南人派来了使者求见。”
就在这时,账外走进来一名匈奴卫士,对着坐在王座上的头曼单于道。
“南人?”
“使者?”
“他们来做什么?”
头曼推开了怀中衣衫不整,娇滴滴的美人,甚是疑惑道。
“大单于,这些无用的南人,一定是听到了大单于的威名,心生仰慕而来。”
“去年,伟大的大夏人〔匈奴是中原地区的贬称。,出其不意在太原大获全胜,一定是将南人吓破了胆,必然是前来求和。”
“哈!哈!哈!”
一时间,大帐之中,全是刺耳的大笑声。
“让他们进来吧!”
头曼屏退了舞姬,然后对着卫士道。
“遵命。”
那名卫士立刻领命跑了出去。
很快两名穿着大秦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站在前方的正使手持节杖,身后的副使则用双手捧着国书。
“大秦帝国使臣见过匈奴王。”
两人不卑不亢的对着坐在王座上的头曼单于拱了拱手道。
就在头曼等人满头雾水时,副使用十分流利的匈奴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秦帝国?就是那个身上流淌着犬戎血统,被中原六国鄙夷的西垂小国吗?”
头曼态度轻慢,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与讥讽道。
“哈哈哈哈!”
一众匈奴部族领袖,将军再次大笑起来。
“泱泱大秦,山河万里。披甲百万,囊盖六国。睥睨四海,莫不俯首。西起临兆,东抵潦東,北临阴山,南至大海。”
“将足智以报国,士奋勇以杀贼。民载德以敌忾,国无疆以驭天下也。”
“无论韩,赵,魏,楚,燕,齐之遗民,亦或四夷之弃民。只要遵守秦律,接受王道教化,皆为大秦子民。”
“大秦帝国,东疆有胡人安居,西疆有羌人落户,南疆有越人俯首,北疆亦有匈奴,月氏人臣服。”
“诸夷本是一家,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这世间早已没了犬戎,也没有义渠,只有铁血无双,战无不胜的秦之锐士。”
“大单于何以自污也。”
正使毫无惧色,滔滔不绝竭力维护大秦帝国的威仪。
副使则很快就用匈奴语将正使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出去。
“宰了这个狗杂种。”
“竟敢侮辱伟大的大夏人,杀了他。”
“好大的胆子,讥讽大单于,活剐了他。”
副使话音刚落,一众匈奴部族领袖与将军贵族们,纷纷勃然大怒,拔出武器,叫嚣道。
“哈!哈!哈!哈!”
正使毫无惧意,纵声大笑起来。
“都住手。”
头曼单于黑着一张脸,制止了部下众将,目光阴沉的盯着正使道:“你笑什么?”
副使立刻原话翻译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久闻夷狄,好勇斗狠,生性暴劣。不知礼数,不明道义,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所见也。”
正使身板挺得笔直,目光充满了轻视与不屑。
头曼听到副使的翻译,肺都快气炸了,尤其是正使那种高人一等的眼光,更让他的内心十分不舒服。
“你们南人的狗屁礼数道义,本单于自然知晓一二,可却嗤之以鼻。”
“英勇的大夏人,从来不相信嘴上功夫,只信奉武力。”
“谁的地盘大,谁的牲口壮,谁的骏马快,谁的箭术强,谁的女人下崽多,谁就是绝对的强者。”
“强者的话永远不会错,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天地间最大的真理。”
“对本单于出言不敬,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人能够例外。”
“说吧!你们的王派你们来做什么?”
“若是不能让本单于满意,本单于会派人把你们的狗头送回去,给你们的王做回礼。”
头曼单于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接插在了面前的木案之上,厉声喝道。
副使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并非是正儿八经的大秦官吏。
只是因为会匈奴语所以才会做了副使,本以为是条富贵路,谁知道竟然是自寻死路?
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