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他心忧着还在老太君院子里待产的秀秀,直接将挡住前路的关鸠鸠推搡在一旁,然后直奔老太君的小院拱门方向。
见着郭业匆匆离去,关鸠鸠意识到这事儿误会大了,随即他重重地跺了跺脚,气急骂道:“冷脸怪啊冷脸怪,你坑死关某人了。不行,这事儿也只有你才能跟小哥解释的清了,不把你拽来,关某在小哥面前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罢,关鸠鸠猛地一扯袍裾,匆匆直奔郡公府外方向而去。
……
……
郭业一进老太君的院子,果不其然如贞娘所说如出一辙,院子里早有丫鬟老妈子忙活不停,不是有人在提桶在院中小井打水,便是有人在院中的一处小灶房中烧着热水。
而稳婆,大夫更是多达十数名在那儿候着,平阳郡主要产子,动静岂能小的了。
在几名大夫中,郭业还貌似看到了一两名宫中御医的身影,应该是李二陛下或长孙皇后派过来的。
“啊……啊啊……”
“疼,娘,疼,疼啊!”
突兀,房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郭业听得真真儿,正是秀秀的声音。
他站在院中,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隐约有几分心痛。
他虽初为人父,但关于女人生孩子之事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既然开始阵阵腹痛,那说明秀秀离生不远来。
“听听,开始痛了,痛了~”
“这是快要生了呀,快,快让人赶紧烧水。”
“张婆子,你比老身有经验,不如平阳郡主由你来接生?”
“王婆,平阳郡主多金贵的身份啊?老身怕有所闪失啊,要不由你来吧?”
……
“废什么话?”
郭业听到两个稳婆还在那儿你推我让,不由斥道:“都给老子进去,如果我家夫人有何闪失,老子拿你们是问。”
一番横眉冷对的痛斥,顿时让院中这群稳婆子们寒蝉若惊,不敢再有推辞。
此时,几名大夫中的一名御医也张罗道:“诸位,据老夫之前诊断,郡公夫人这一胎的胎儿体型偏大,要生下这腹中孩儿,想必是困难重重,几近九死一生啊。失血过多是免不了的,不如咱们也先讨论一番开上一张补血的方子出来,也好让下人及时去抓药,不是?”
“是极是极,魏御医说的极是,小老儿最擅长的便是产后滋补的方子,不如由小老儿先抛砖引玉一番,诸位以为可好?”
“好好好,薛家药房在长安以滋补药材而闻名,就由薛郎中先来吧。”
“诸位,不如咱们去那闲置的小房中吧,免得在院里嘈杂扰了平阳郡主。”
“魏御医所言极是。”
“走……”
“几位,这边请。”
随着大夫们去了院里一间闲置的小房探讨药方,以备不时之需。院里的几名稳婆子也先后端着热水脸盆和纱布进了房间。
霎时,整个院子里恢复了清静,除了房中传出秀秀越发高亢和凄厉的惨叫声外,便只有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中的丫鬟老妈子了。
听着秀秀的痛哭大叫,郭业在院中也呆不住了,迈腿径直就要往老太君的房中奔去。
不过还未掀帘入门,就被秀秀的贴身丫鬟绿荷给阻了去路。
只听绿荷双手叉腰,娇声道:“郡公爷,这里头可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能进去的,我家郡主就要生了呢,你进来作甚呢?”
郭业心急秀秀安危,早已没了淡定,不悦道:“废话,本郡公进去自然是看看秀秀,给她打打气。”
“那可不中!”
绿荷还是摇头果断拒绝道:“男人是不能进这种地方的,您这一进去肯定会扰了我家郡主。”
卧槽儿,这刁奴婢还来劲儿了。
郭业顿时耍浑道:“绿荷,赶紧让开,小心惹急了本老爷,皮鞭子抽你。”
绿荷并未退却,继续摇头道:“你便是抽死奴婢,也是不让你进。再说了,这是老太君吩咐过得,她让郡公爷您别在这儿耗着,去院外头转转,回头只管进来抱孩子便是,咯咯~”
说到轻快处,绿荷不禁掩嘴乐了出来。
郭业一听是老娘吩咐的,便偃旗息鼓了下来。敢情儿老太君已经听到了他在院里的发飙,已经知道他回家了。
既如此,郭业也不再逗留,牵挂地再看了眼房内,虽看不见秀秀,却能依稀看着房中稳婆们和丫鬟老妈子们的忙碌。
随后,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返身出了拱门,离开了小院。
刚走到花厅附近,迎面便见着几人过来,一人正是刚才被自己训斥得体无完肤的关鸠鸠,而另两人则是陌生面孔,一左一右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得便是——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东厂暗夜。
离郭业不足十步距离,只见轮椅上的暗夜轻轻一抬手,示意身后推车的两人停住,然后冲郭业微微拱手,说道:“暗夜见过大人!”
郭业一见这厮,心中猛地想起岭南关于情报闭塞那桩事情来,心道,奶奶的,不去找你小子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第1111章 初闻遣唐使
“呵呵,有日子没见了,暗夜督公倒是悠闲地很呐!”
郭业看着脸戴半张青铜面具,一袭白袍闲坐在轮椅之上的暗夜,不阴不阳地回应了一句。
这话充斥着浓浓的不满,甭说暗夜和鬼精鬼精的关鸠鸠了,就连那两个推轮椅的仆役都听出了味儿来。
暗夜神情紧张依旧淡然,微微抬手一比,示意身后那两名仆役退下,然后冲郭业淡然说道:“卑下能感受到大人心中那股子强烈的愤怒和冲天的怨愤,莫非卑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
关鸠鸠应是感受到了郭业与暗夜之间的暗流涌动,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
郭业呵呵一笑,也不再兜圈子,径直问道:“我问你,这些日子你都将精力放在哪儿了?东厂如今又在做些什么?为何岭南路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你东厂的情报却迟迟没有送到我手中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懈怠,因为你的失误,我不仅丢了颜面,还险些误了我的大事?”
“岭南那边不是有卫公李靖的岭南路大军在收复吗?”
暗夜的惊讶显然已经出卖了他对岭南路那边情况的一无所知,茫然问道:“莫非李卫公这种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军神,都在岭南路那边吃了败仗?”
“呵呵!”
郭业又是置之一冷笑,说道:“看来你真是对岭南路那边一无所知啊,我果真没错怪你,东厂啊东厂,暗夜啊暗夜,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郭业的愤怒带着透顶的失望,让一向只看到小哥嘻嘻哈哈一面的关鸠鸠,竟然心怯地又后退了半步。
而暗夜也失了刚才的淡定从容,不由焦急催问道:“大人,岭南路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