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砒霜未说话,郭业已经绕道了乌鸦的跟前,冷冷笑道:“乌鸦,还没将我忘记吧?”
“啊???”
乌鸦顿时像见了鬼似的尖叫一声,骇然喊道:“番主,是……是您?”
“嘿嘿,我不是你的番主,我也没资格做你的番主!”
郭业说着冲斑鸠榔头一挥手,吩咐道:“拿绳子将他捆绑好,省得他狡猾出逃。”
“喏!”两人一声回令,便一拥而上不顾乌鸦的挣扎,将他死死捆紧了起来。
郭业不忘吩咐刀架在乌鸦脖子上的砒霜,道:“砒霜,如果这厮敢再大喊一声,敢再故意尖叫想引起楼下奴隶兵的注意,你就一刀割破他的喉咙,无需留情!”
砒霜叫了一声好,手中的弯刀又贴近乌鸦脖子半分。
乌鸦顿时一脸死灰,连最后的侥幸都被郭业看穿,看来今天算是栽了!
郭业冷笑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扭头冲靠着墙壁,双腿还在禁不住害怕打颤的康吉吩咐道:“康吉,你去房间外头把守着。如果有奴隶兵上来的话,你就说嘎巴思少爷要在房间里亲自审问犯人,让你亲自把门且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小……小人遵命!”
康吉作了一揖,匆匆退出了房间,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严了起来。
待得康吉离去之后,郭业用脚踢了踢地上那几具奴隶兵的尸首,然后平静地看着被捆绑死死的乌鸦,说道:“乌鸦,你倒真是让我意外啊。长出息了,也长能耐了!”
“番主,番主,我是被逼的!”
乌鸦虽然被绑缚得无法行动自如,但嘴巴却是灵活的,不迭叫唤求饶道:“番主啊,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属下纯粹是被逼无奈啊!”
这番求饶怕死的作派看得郭业一阵反胃,呸,这还是当初那个掌管刑狱操控东厂番子生死的东厂五虎乌鸦吗?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花大精力来栽培了他!
而斑鸠、榔头、砒霜三人亦是满脸地鄙视和唾弃,尽是一副嫌恶的模样。
“嘿嘿,被逼无奈?”
郭业冷笑,问道:“你是说云容那个贱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变节东厂呢?还是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逼着你你叛国投敌,与她沆瀣一气?”
乌鸦没有家人,孤家寡人一个,这在东厂里已经不是秘密。郭业这一问,无疑是在跟乌鸦说,狗若不吃屎,谁能逼得了它?
乌鸦一时语塞,呐呐道:“番主,看在属下曾经对东厂忠心耿耿的份儿上,看在属下曾经为东厂出生入死,在吐蕃尝尽风霜雨雪之苦的份儿上,饶我一命吧!”
“哈哈,你跟谈功?”
郭业笑得极其冰冷,这是一种失望到最深的无力之笑,说道,“乌鸦啊,东厂的训示是什么?变节者,杀无赦啊!你刚进东厂第一天,暗夜曾跟你说过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跟你说过,功是功,过是过。功,当赏;过,当罚!至于你这变节之过,该杀啊!”
“番主,番主,不能啊,不能啊~”
乌鸦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无语轮次地叫道:“番主,你不能杀我啊~”
越叫,越是大声。
“闭嘴!”
砒霜手握弯刀架在乌鸦的脖子上,喝叱道:“你若再敢大叫一声,番主没说杀你,老娘先杀你!”
“哦?”
郭业却好奇地问道:“你变节,你叛国,我倒是好奇了,为什么就不能不杀你呢?乌鸦!”
第1194章 乌鸦受审
“番主,你这种鸟人还跟他费什么唇舌?”
榔头亮起手中的弯刀,在乌鸦面前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骂道:“这种鸟人早已烂到骨子里了,索性砍下他的狗头,也省得他狗日的活着污了我们东厂的名声。”
“且慢!”
郭业摇头阻住了榔头的冲动,然后问道:“乌鸦,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给我一个饶你不死的理由!”
“好,我这就说,这就说!”
郭业的话让乌鸦看到了一线生机的曙光,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软骨头,不复昔日伪装出来的铁骨铮铮和冷酷杀伐,急急说道:“我可以向番主毫无隐瞒地和盘托出我与云容的合作。我想番主对云容肯定是杀之而后快的,想必番主非常有兴趣知道吧?”
好吧,郭业的确心动了,这个他承认真的非常想知道。
随即,他点头颔首示意道:“唔,那你就说吧,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不要有一丝半毫的隐瞒,不然的话,哼哼~”
“这么说番主愿意饶我一命,放我一条生路了?”乌鸦巴巴地看着郭业。
郭业冷笑道:“这就要看你说得东西值不值这个价儿了,最重要的是要看你到底肯不肯说实话了。你说呢?”
“一定值一定值,属下现在小命都攥在番主手里,怎么敢有半点欺瞒番主您呢?”
乌鸦唯恐郭业变卦似的,急急忙忙地将所有事情一股脑道了出来:“上次赞普王陵变故,属下与斑鸠等人分道扬镳,准备撤出逻些城。可惜撤出不到一百里就被云容派来的薛延陀骑兵给追到,最后属下从东厂带出来的弟兄全部被杀死,他们将属下生擒了献给云容。云容是识得属下真正身份的,她说她现在是用人之际,希望属下归顺于她。属下一开始自然是反抗的,可是最后还是架不住云容这女人的严刑拷打,最终归顺了她。而且傻虎兄弟当初就战死在赞普王陵,被薛延陀骑兵践踏成肉泥,尸骨无存,当初属下是亲眼所见的,属下不想死,所以唯有选择归顺云容,与她合作。并非属下真要变节啊,实在是受不住云容的十八般酷刑啊,她是东厂出身,对这些刑罚实在是了如指掌。”
“嗤……”
郭业发出一声怪笑,说道:“一个掌管东厂刑罚的人,竟然屈服于别人的严刑拷打之下,我是该觉得可惜呢?还是觉得可笑呢?哈哈哈……”
斑鸠砒霜两人尽是一脸鄙视,而榔头则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骂道:“软骨头,孬种!”
现在乌鸦一心想着活命,哪里在乎这些啊?于是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属下和嘎达儿的儿子嘎巴思长得极为相像,这女人就让我去模仿嘎巴思的一言一行,足足模仿了三个月,她才在一次计划中除掉了真的嘎巴思,让属下取而代之。自此,属下的身份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嘎达儿的儿子嘎巴思!”
郭业问道:“为什么你冒充嘎巴思这么久,嘎达儿都没有察觉?尽管你们长得极为相像,但他们好歹是亲生父子,难道就半点都察觉不出来?”
“是,番主说得极是。其实嘎达儿在真的嘎巴思死掉,我开始假冒嘎巴思起的第三天,就开始有些不敢怀疑了。只不过他们父子平日关系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亲密,再加上属下那段时间刻意去不在家里呆着,刻意与嘎达儿保持距离,这才免了被嘎达儿认出来的危险。”
说到这儿,乌鸦停顿了一下,看着郭业听得津津有味,心中侥幸的希望又大了几分,继续说道:“直到前几天属下发现嘎达儿竟然派了心腹一直在盯梢我,跟踪着属下的一举一动。属下才将此事报知了云容。云容命令我,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让我用四味散将其毒死,并伪装成暴毙而亡的假象。让我彻底取代嘎达儿而代之。”
果然是四味散!
郭业问道:“云容要你假扮嘎巴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就是想取代嘎达儿,成为最大的奴隶头子,接管嘎达儿的产业,还有各地的奴隶场吗?”
“是,她就是要属下接管嘎达儿的产业和各地的奴隶场,成为吐蕃国最大的奴隶头子。不过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乌鸦继续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嘎达儿在吐蕃各地的奴隶场,足足圈养了几十万的奴隶之多。云容真正的目的是希望我接管这些奴隶场,接收了这几十万的奴隶之后,筛选出有潜力的年轻奴隶,无论男女,她都要。”
郭业奇道:“莫非这娘们是想组建一支真正战斗力彪悍的奴隶军?”
“不是。”乌鸦摇头道,“她是想瞒着薛延陀可汗拔灼,暗中将筛选出来的那些有价值的年轻奴隶栽培起来,与属下合力组建一个西厂!”
“什么?西厂?”
郭业误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说云容想仿着我们东厂,自己重新打造出一个西厂来?”
乌鸦斩钉截铁地回道:“没错,就是如此。那些将来被筛选出来有价值的年轻奴隶,将会统一安排受训,如我们东厂当初栽培新人一般,成为一名真正的番子。为了与东厂有所区分,她刻意取了一个西厂之名。而她也答应属下,只要将来她借着西厂之威得了大势,将薛延陀可汗拔灼,高昌国王鞠文泰等人铲除之后,她便会封我一个异姓王,让我在她之下,千万人之上!”
尼玛的,云容这个贱人竟然搞了一个西厂!真是赤裸裸的剽窃啊,东厂都让我搞了,你丫再搞个西厂,你让将来大明朝的东厂西厂怎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