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张头,我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了,就等您这一段了!”
“张头快说吧,听完了我还得回家吃饭呢!”
这样子,完全是把听张富贵说事,当成一项休闲娱乐活动了!怪不得刚才张富贵连连拱手呢。
张富贵咳嗽了一声,道:“这位客人,三娘子的巫术可不是一般的巫术。您知不知道三娘子有一手做炊饼的绝活?那炊饼做得香飘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倒是听说过,只是还没吃过!”
“没吃过那就对了,吃了三娘子的烧饼,您可就见不着我了!”
“难道烧饼里面有毒?”
“毒?比毒更可怕!三娘子的巫术,就是下在了她做的炊饼里面。只要客栈的客人吃了她做的烧饼,那就会……”说到这里张富贵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扫视一周,又突然高声道:“变成一个畜生!”
“张头儿,你有话说话,怎么还骂人?”
“我这可不是骂人!是真的变成一个畜生,要是男的俊俏点的,就变成一匹马。丑点的,就变成一头骡子。至于女的,那就会变成一头驴!大家都知道,三娘子经营着一家骡马行,那么多马、骡子和驴,是从哪来得?我告诉您,都是鑫鑫客栈的客人变得!”
说到这里,张富贵又换了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道:“可怜那些客人,出外行商,不想竟然遭此横事!不得归家不说,还被拉去受着常年的奴役。这也就罢了,就怕三娘子哪天一狠心,就得做了别人的口中食!您说,这种事情,怎么能有什么证据?我张富贵,又怎么能狠下心不说!”
卧槽!
这家伙还真能白话!
把一个恐怖故事讲得悬念迭起,环环相扣!不去当变文僧,简直是可惜了张富贵这身本事!
郭业转过头看了看李晚娘,道:“李家娘子,他如此编排您,您就不生气?就算真的不生气,您也应该阻止他一下,不让他胡说八道呀!”
李晚娘苦笑道:“您这下知道为啥我这鑫鑫客栈一个多月没有客人了吧,这话他逢人就说,见人就讲。我阻止有什么用,现在这件事,板桥镇上没有不知道。他不说,别人也得告诉您!”
张富贵冷笑一声,道:“李晚娘,你这不挺明白的吗?只要你在板桥镇一天,咱就要把你的事传一天,让你的客栈和骡马行都没有生意,让你再也害不了人!识趣的话,就把客栈和骡马行,都卖了。你自己麻溜地滚出板桥镇。要不然,你这买卖做一天,就得亏一天!”
李晚娘微微一笑,道:“好吧,听人劝吃饱饭,我这就把客栈和骡马行都卖了!”
“这就对了!只要你离开板桥镇,咱绝不和你为难!那我这就把崔老爷叫来,你们银货两讫,我来做个中人?”
“崔老爷,那就不必了!奴家的买家已经卖了!”
“卖……卖了?”张富贵瞠目结舌,道:“你卖给谁了?”
李晚娘一指郭业,道:“就是他!”
第1408章 没钱你装什么大瓣蒜
郭业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晚娘要拿自己当个挡箭牌了!
不过他丝毫没有生气,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张富贵明显就不是什么好鸟!他这是想办法把李晚娘的买卖搅黄了,然后再低价收购!
当然了,几十万贯的买卖,一个小小的巡捕是吃不下去的,看来张富贵口中那个崔老爷才是幕后的黑手!
堂堂的大唐官员,去欺负一个寡妇,这也太龌龊了!郭小哥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这种闲事,还是要管一管的。
他咳嗽一声,道:“不错,正是某家。张头儿,您来晚了!李家娘子已经把小店卖给在下了!”
张富贵用手点指,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张头儿,在下买了一所客栈和一个骡马行,要过户也是去县衙,就不劳您操心了吧?”
张富贵阴阴的一笑,道:“哼哼,话可不能这样说。兄弟我负责这一片的治安,现在觉得您身份可疑,盘问一下,有何不可?”
这就是明显得公报私仇呀,这事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那得恨得牙根都痒痒。不过对郭业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因为无论如何,张富贵都奈何不料他。这个张富贵,抬举着说他是个官。实际上,连吏都算不上,能在县衙的三班里头有个名字,就得算他混的不错!
他和郭业比权势,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郭业刚刚当衙役的时候,都不怵这种人物!
郭业好整以暇地说道:“在下姓郭名业,乃是高句丽来的商人。来板桥镇做买卖的。怎么样,您听明白了没有?”
张富贵道:“哦,高句丽来得商人。这么说来,您买客栈和罗马行,是准备在板桥镇置产了?”
“也可以这么说!”
“这我可得劝您一句……”
郭业一摆手,道:“你说张家娘子会巫术?没关系,我买了以后,就叫她搬家!不劳您惦记!”
张富贵冷笑一声,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事儿!有句话叫做县官不如县管,你知不知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这是给我张富贵揣着明白当糊涂啊!明白跟你说,我张富贵不愿意看见你买了三娘子的产业!”
“呦呵,看不出来,您好大的官威!还能阻止我郭业置产?不是我看不起您,就您这身份,能管得了这档子事儿?没听说大唐的皇帝改姓张呀!”
张富贵看到吓不倒郭业,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道:“这位客人,您说这话可真够损的。不过没关系,我不跟您计较。您想在板桥镇置产,我张富贵绝对欢迎!就是求您一件事儿,不要买三娘子的产业。至于其他人的产业,您看上了哪家,我帮您去说,多了不敢说,绝对能比市价便宜个一成半成的!您看怎样?”
郭业微微一笑,道:“那我就谢谢张头儿了!”
“这么说您答应了?够聪明!”
郭业却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呢。您想帮我说和置产的事?没问题!我也不敢要您便宜半成,甚至一成。只要能比张家娘子的价钱低,我就不买鑫鑫客栈了!”
“三娘子给您什么价?”
“鑫鑫客栈一万贯,骡马行也是一万贯,总共是两万贯!”
“两……两万贯?”张富贵当时就傻眼了,道:“鑫鑫客栈和罗马行,总共两万贯?郭业,你不是骗我吧?”
“这还能做得了假?不信你问李家娘子?”
李晚娘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数!现在就可以立文书!”
张富贵气得一蹦三尺高,道:“三娘子,你吃错药了吧?两万贯你就卖?你知不知道你那客栈和罗马行价值……崔老爷出五万贯,你都不卖。凭啥两万贯就卖给了这个高句丽的商人?”
李晚娘笑得云淡风轻:“我乐意!张富贵,你和姓崔的这么诋毁我,不就是想谋夺我的产业吗?告诉你们,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意!我还有些积蓄,又没有子女,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两万贯,五万贯对我没什么区别。我看这个客人面善,就便宜卖给他了,你管得着吗?”
张富贵被李晚娘一顿抢白,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高声道:“三娘子,你等着,我找崔老爷去!”
说完了,撒腿就跑,连那几个更夫都不顾了。
等他走了,这伙闲人也不离开,都围堵在门前,等着看第二场乐子。
李晚娘歉意的对郭业笑了一下,道:“多谢郭先生给奴家解围!”
郭业微微一笑道:“这可不用谢我,在商言商,实在是您给的价钱太好了,郭某拒绝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下为了二十万贯的钱财,些许麻烦,也顾不得了!”郭业总觉得这个李晚娘有点古怪,虽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不愿和她有更深的瓜葛。
张富贵走得快,回来得也快!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带来了一个人。郭业听他喊崔老爷崔老爷的,还以为是个老头,至不济也得是个中年汉子,没想到是个青年的公子!
这位青年公子,对郭业躬身一礼,道:“这位就是郭业郭先生吧,在下崔玄仁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