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秦国公,您这情报到底准不准啊!”
“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卑职估计,大德寺的和尚都是好和尚……”
……
事情发展到现在,郭业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了。他心中暗想,难道我真的猜错了?大德寺的和尚们真的没有作奸犯科?所谓送子佛灵验乃是确有其事,书生妻子失踪也纯属巧合?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郭业可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王圭笑吟吟地说道:“秦国公,事到如今,您还有何话说?”
“这个……我……”
李行廉满脸歉意,道:“兄弟,全是愚兄害了你!你放心,在陛下面前,愚兄一定尽力把此事全部扛下来!只是我这肩膀太小,恐怕你还是免不了受罚……对不住了!”
李忠脸色灰败,道:“李忠啊,李忠,你罪孽深重,早就该死了!为何错上加错,又牵连这么多无辜之人?郭叔叔,您的大恩大德,我李忠今生是没机会报答了,咱们来世再会!”
说完了,他一伸手,就把随身的佩剑抽出来了,往脖子上一横,这就要自刎!
郭业赶紧把他拉住了,道:“李忠,别冲动!”
“您别拦着我!就算我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几天了……”
“不,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肯定还有转机,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郭业来回踱步,额头上冷汗直冒。王圭这下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地说道:“秦国公你好好想,慢慢想,仔细想……老夫倒是很好奇,您能想出什么锦囊妙计,化解今日之难!”
过了一刻钟左右,郭业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他的眼珠子都红了,把带队的曹文昌叫了过来,道:“你们确定把大德庙都搜遍了?”
“都搜遍了。”
“没有遗漏?”
“一点都没遗漏!”
“你确定?”
“确定!”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曹文昌苦笑道:“秦国公,你别问了。这事有多么严重,兄弟们都是心中有数。我可以保证,兄弟们绝对搜查的仔仔细细,没有任何疏漏之处!除了王侍中供奉先人的那间偏殿之外,大德庙内,亭台楼阁,一草一木,我们都搜遍了!”
郭业眼前一亮,道:“你再说一遍,哪没进去?”
“王侍中供奉先人的那间偏殿呀!”
“为什么不搜?”
“您是让我们查和尚们作奸犯科的证据,这里供奉着王侍中的先人,与和尚们没关系呀……”还有一句话曹文昌没说出来——大伙进去了,一没留神,把王圭祖先的塑像磕着碰着,这个责任谁担待得起?
郭业抱拳拱手,满脸都是谄媚的笑意,对王圭道:“王侍中,郭某人还有一个不清之请……”
“哼,你千万别告诉老夫,你想搜查老夫供奉先人的那间偏殿!”
“还望王侍中成全!”
“你白日做梦!”老王圭用手点指郭业,道:“秦国公,别的不说,你这么大人物总得说话算话吧,刚才咱们说得清楚。搜完了这一次,就不能再搜了!这话言犹在耳,怎么你反悔了?”
“呃……刚才不是没搜您那间偏殿吗?”
“那也不成!没搜是你们的事,和老夫无关。总而言之,老夫已经让你们搜了两次了,仁至义尽。还想搜第三次,没门!再者说了,你要查的是和尚们作奸犯科的证据,为啥要搜查老夫供奉先人牌位的偏殿?你这是查和尚,还是查老夫?”
郭业长叹一声,道:“王侍中,咱们俩之前有仇?”
“那倒是没有。”
“那你觉得我郭业可是疯癫之人?”
“笑话,大唐秦国公要是疯癫之人,这天下还能有几个正常人?”
“还是的呀,我和您老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您老人家的身份地位又远在我之上。我郭业不疯又不傻,为啥那么想不开,要和您做对呢?”
“这……”王圭摇了摇脑袋,道:“你怎么想的,老夫怎么知道?也许是你胆大包天,就是想拿老夫立威呢?也许是你今日输的太惨,故意胡搅蛮缠呢?”
老王圭这话明显就不在理上,郭业沉声道:“王侍中,那我要是非搜不可呢?”
“老夫就手持宝剑,站在殿门之前,我看谁敢硬闯!”
七十岁的老头子耍流氓,郭业也招架不住!不过老王圭越是不准郭业搜查那间偏殿,郭业对那间偏殿就越有疑心。
郭业想了一下,说道:“王侍中,如果您同意郭某人进殿搜查。而我搜了那间偏殿还搜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愿意辞去一切官职,向你赔罪。小子郭业好歹也是大唐秦国公长安令礼部尚书领军卫府大将军,还有不良人大统领,得罪了您,就把这四个官职都丢了!小子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还不够您出气吗?”
“哼,朝廷官职岂能私相授受?你想辞官,陛下不准怎么办?你丁忧都能被陛下夺情,和老夫打这个赌又算得了什么?”
“呃……听您老这意思,此事是没有商量了?”
“当然是没……不,有商量!有商量!”王圭忽然眼前一亮,道:“老夫一生清廉,老了老了,也没给子孙后代留下什么东西。您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搜了老夫供奉先人牌位的偏殿,却一无所获,老夫也不要你主动辞官。你就把长乐坊大钱庄的份子送给老夫如何?”
第1736章 三搜大德庙(3)
郭业听了王圭这话,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道:“王侍中,这个条件郭某人倒是可以答应。不过……您老人家不要郭某人丢官罢职,却要长乐坊的份子,这话要是传出去……恐怕对您老人家的名声有碍。”
王圭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老夫一不贪赃,二不受贿,三不枉法,怎么会对老夫的名声有碍?”
“呃……不管怎么说,郭某人此举,算是冒犯了您老人家的先人。您为了出口气,要郭某人丢官罢职,那谁也不能说您的不是。不过您向郭某人讨要长乐坊大钱庄的份子,换句话说,就是讨要钱财……会不会让人以为您老人家为了钱财不要祖宗……”
王圭白眼一翻,道:“想当初老夫拿出不出钱财修家庙的时候,那帮御史也是这么说的……这种话老夫都听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呃……那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空口无凭,还请秦国公立字为证!”
“理应如此!”
取过文房四宝,郭业刷刷点点就给王圭写了一张字据。等到要把这张字据交到王圭手中的时候,郭业忽然间一激灵,又把手缩了回来,道:“王侍中,咱们这不算博戏吧?”
“哈哈!看来秦国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担心,这当然不算博戏。长乐坊大钱庄的份子,只是你给老夫的赔礼,怎么能算博戏呢?秦国公过虑了,过虑了!你……拿来吧!”
老王圭说着话,一伸手就把那张字据抢了过来。也真难为王圭了,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此举竟然快如闪电,让郭业反应不及!
王圭仔仔细细地把字据看了两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那张字据放在了怀里。然后他满面春风地说道:“秦国公,请吧!”
王圭这脸变得太快,还真让郭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心中暗想,签字据不会是王圭给我下的一个套吧?难道那间偏殿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老王圭不准我搜查,为的只是我长乐坊钱庄的份子?尼玛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不过事到如今,后悔是来不及了!郭业一咬牙,道:“来人!”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