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高,道:“今天晚上,是你们这些人的最后一晚,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秦国公,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后事吧!告辞!”
……
咄摩支摆明了油盐不进,东突厥大营之内,顿时一阵愁云惨淡。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李思摩如此软蛋,他手下的士兵也好不到哪去。
刚才咄摩支赶尽杀绝的发言,不仅没有激起他们的决死之心,相反地却是个个垂头丧气,眼圈发红。有那胆小的,竟然痛哭之声。
士气如此低迷,这个仗还怎么打?
郭业对这五千大军大军完全丧失了信心,来到大帐之内,准备和杨凤怡商量突围之事。
可等他刚走到帐篷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道:“凤怡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呀!”
郭业心中一颤,赶紧步入帐内,却见杨凤怡已经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
薛心莲坐在一旁,不住的抽泣。
“凤怡……她……她……过世了?”郭业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才过世了呢!就不会盼着点好的?”榻上的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凤怡姐,你没死?”薛心莲高兴地说道。
杨凤怡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郡主请出去,我要和夫君说几句悄悄话。”
“哦。”
薛心莲不情不愿的退出帐外,郭业坐在床边,握住了杨凤怡的手,道:“凤怡,你怎么样?”
杨凤怡苦笑一声,道:“很不好,恐怕这次要在劫难逃了。妾身还以为能和夫君白头到老呢,没想到竟然……”
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道:“夫君,你还生不生我的气?”
“生气?生什么气?”
“就是前几天,凤怡不辞而别。现在想想,是凤怡的不对,当时实在是太任性了。那种情况下,还真怨不得夫君。”
“不,不怪你,都是我当时经不住诱惑。”
“其实……其实那天晚上,妾身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当时,妾身晚上孤枕难眠,就……就想找夫君说说话,没想到正好看见了薛心莲勾引夫君,一时气愤不过才……夫君,对不起。”
郭业知道她所谓的“找夫君说说话”,可不仅是表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事实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形成了非常奇怪的关系。
要说夫妻吧,还没进行最后一步。要说不是夫妻吧,其实双方经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做一些会让对方非常开心的事情。
其中的羞人之处,有些真正的夫妻也未必做的出来。
如果那样的话,佳人满怀春情而来,却见到自己的夫君抱住了另外一个女人,怒火中烧,实在是太情有可原了。
郭业微微一叹,道:“别说什么对不起,更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咱们的好日子还常着呢。”
“养病?恐怕……是养不好了。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凤怡觉得,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此生得遇夫君,凤怡这一辈子值了!唯一可惜的是,咱们未能结为真正的夫妻。你要不要……”
“怎样?”
“就在这里,要了凤怡的身子,让妾身真正成为你的女人!”
第1848章 薛心莲的身世
要说往日里,郭业当然是对杨凤怡垂涎已久。不过现在,却是没有任何“性致”。
他好色是不假,但又不是禽兽。眼见心爱之人不久于人世,哪还有那个心思?
郭业摇了摇头,道:“别说傻话了。我一定会把想办法把你治好,在你完全康复之后,再行鱼水之欢。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咱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夫君,你说的真好,妾身也想那样。可是,现在咱们被大军围困,缺医少药的,夫君就是神仙,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凤怡,凤怡觉得还是……”
“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别急,我想想,我想想……”
“夫君,你慢慢想,妾身困了,要睡一觉……”
杨凤怡说是睡觉,可是不久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无论郭业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突围的计划就算夭折了。
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突围,再带上一个昏迷不醒之人,那可就真成了十死无生了。
至于说抛下杨凤怡独走?郭业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第二日,咄摩支说到做到,开始攻打落凤谷。李思摩手下的软脚兵雄起了一把,依靠有利的地形,打退了咄摩支的数次进攻。
第三日,谷口终于被攻破,东突厥的人马不得不退守凤嘴山。
山顶之上,看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大军,薛心莲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道:“秦国公,我们都会死,对不对?”
郭业苦笑一声,道:“咄摩支铁了心要咱们的命,除非发生奇迹,恐怕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传说中您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能逃出生天?”
“若是只有我一个人,能不能逃,恐怕在五五之间。可是凤怡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怎能弃她而去?自从她跟了我以来,一直是她保护我,现在也让我保护她一回!”
“你要和凤怡姐同生死?”
“正是。”
“凤怡姐有夫如此,真是令人艳羡。即便是死了,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说到这里,薛心莲低下头去,道:“想想妾身,还不到十八岁,并无一个知心知意的如意郎君,却也要葬身于此,还真是不甘心。”
郭业怕她又要说逼婚之事,退后一步,道:“你有天玛弘的身份保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就不同了,咄摩支可是亲口说,要砍下我的脑袋,送给大唐天子。”
薛心莲给了他一个白眼,揭穿了他那点小心思,道:“秦国公放心,心莲虽然是女子之身,却也知道为人要言而有信。绝不会再逼您娶我为妻。”
然后,她幽幽一叹,道:“秦国公,您可知道心莲的身世?”
“呃……却是不大清楚。”
“那心莲想把自己的身世对秦国公讲一下,不知您是否愿意听?”
“当谈,郭某人荣幸之至。”
薛心莲道:“妾身的父亲,并不是什么薛族之主,只不过是一个牧民罢了。他在妾身三岁那年就故去了,留下我和家兄二人相依为命。”
“家兄那年不过八岁,无以自立,只能带着我在部落之中乞讨为生。那段日子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