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咳咳咳……
噗通噗通……
水下猪笼之中,挣扎的声音在继续,不过动静和幅度却是随着时间的逝去,而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没有了一丝声响。
郭业抬抬手,示意两人将猪笼提上来,检查一番这两人到底是否死翘翘。
哗啦~~
猪笼重新被提上乌篷船甲板之上,笼中两人两眼翻白,嘴唇发紫,郭业上前探了探鼻息,再摸了摸两人的脉搏。
显然,一点生息都不存了。
在陇西县城盘踞甚久,作恶多年的谷德昭,就这么稀里糊涂,颜面无存地死去。
郭业看着谷德昭了无生机的尸体就放在自己眼前,心道,谷德昭,路,都是你自己选得。
而后瞥了一眼跟个小娘们似的紧紧保住谷德昭腰间的刘二,鄙夷道,好在你俩有个伴儿,黄泉路上不寂寞。
随后,郭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以来都特别压抑,今日总算彻底得到解脱一般。
阴沉地脸色悠悠褪去,平日那股子玩世不恭地劲儿再次显现脸上,然后对程二牛和甘竹寿吩咐道:“将猪笼抛到江中去吧,呵呵,兴许明日就会有好心人给发现了。”
哗啦~~砰!
猪笼再次被甘竹寿、程二牛两人齐齐甩进了江中,不过这次是彻底脱手。
郭业看着漂流在江面上的猪笼,回望了一眼陇西县城,自言自语道:“谷德昭今日一死,无人主持县衙大事,群龙无首,再过些时日,哼哼,看陇西县城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第170章 益州刺史府里的小会议
心头大事已了,郭业率着众人回到江心岛上,继续过起了激情燃烧的大练兵生活。
大练兵期间,爹娘和小妹郭小蛮来过江心岛一趟,还盘亘了好几个晚上,着实让郭业享受了一把家庭的天伦之乐。
特别是他的小妹郭小蛮,小丫头貌似有些情窦初开的迹象,好死不死竟然一个白天的光景地跟在程二牛的后头。
特别是看着程二牛这孔武有力的粗汉子在操场上演练兵器之时,更是哇哇激动地乱叫。
这事儿即便郭小蛮情窦初开,即使程二牛粗鲁汉子啥也不懂,但还是被郭业发现了。
你娘唉,小妹只有十四岁,还是虚岁。
很显然,郭业最后毅然决然,还是将小妹的早恋迹象给生生的压了下来,故意支使程二牛带着自己那队团练兵,驾着银琅船出江巡视。
这么做,不是郭业看不上程二牛,相反,他还是比较欣赏程二牛,而且也愿意成全程二牛与小妹,但是,
心里那关过不去,小妹始终是他的心头疙瘩和宝贝,早恋现象,必须杜绝,谁让郭小哥的灵魂是后世之人呢?
爹娘和嘟囔着嘴的郭小蛮离岛之后,便宜岳父吴茂才也话赶话的登上了江心岛。
老狐狸名义上来看望自己家的姑爷,实际上是探听郭业的口风,想问问姑爷到底为啥老住在岛上不回家呢?
难不成和自己的女儿真心没感情?
老岳父来了,郭业面子肯定要给足,何况自己与他的女儿吴秀秀现在虽然不是那般如胶似漆,但好歹感情方面也有了长进。
如果非要较劲为何自己不回吴家,无非就是因为吴秀秀那小娘皮太他妈难驯服了。
天天在她面前载面儿,时间长了,郭业也会不好意思是不?
老头子在岛上呆了一段日子,郭业好吃好喝供着,若非不是惦记县城里头的产业,老狐狸还真有心常住下来。
因为在这儿岛上吃喝,吴茂才这抠门儿财主觉得一文钱也不花,太划算了。
两天后,送走了岳父吴茂才,郭业再次过起了风风火火地练兵岁月……
……
……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一名渔夫在岷江上撒网捕鱼,终于发现了郭业他们那天扔弃在江上的猪笼子。
也怪谷德昭这死鬼倒霉,郭业本以为第二天就会有人发现这漂浮的猪笼子,谁知道猪笼飘进芦苇荡,竟然在七八天后才被发现。
结果可想而知,等捞上来之后,猪笼子里的两具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而且五官有些腐烂的迹象。
等得通知了县衙,派来仵作老郑一验尸,结果出来简直吓坏了在场旁观的百姓与同来的衙役。
这,这两具尸体竟然是失踪了七八天的县丞谷德昭大人与捕快刘二。
顿时,整个县衙里能动的吏员与衙役都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一个县衙,没有了县令,没有了县丞,更是没有了县尉,只有六曹的九品吏员来负责此事。
而六曹佐官中能力最出众的功曹马元举又辞官多日,闭门在家读书,等待着来年开春进京应试。
所以其他五曹佐官只得集体商议,这事儿他们处理不了,事儿太大了,麻痹的,只能一级一级往上报,接连三封急件送往了益州府的刺史府。
而谷德昭与刘二的尸体,只得暂时停在县衙停尸间了。至于是否还会发臭发烂,如今整个陇西县城无论是衙门,还是市井,都乱糟糟的,人心惶惶如天崩地陷,谁还有时间去管,爱他妈谁谁谁吧?
发现尸体,五曹佐官开始连续发急件的两天后,益州府刺史卢承庆,折冲都尉康岳山,还有新任郡丞吴奎,都各自收到了关于如今陇西县城的急件。
三人收到信件之后,不约而同地相聚在了刺史府。
卢承庆将两人引进自己歇息的后堂之后,又将两人带进了书房。
待得下人上完茶汤与糕点离去之后,卢承庆苦笑地看着在坐两人,说道:“两位,真是没想到啊,短短几日,陇西县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县衙之中无主事之人,市井各处乱成一锅粥,唉,乱啊!”
康岳山约莫近五十来岁,国字脸浓眉大眼,早年出自边军,而后被调任益州府挡任折冲都尉,掌管益州府全境的兵源。
多年的军旅生涯虽然给了他强健的体魄,但整日在户外操兵练兵,风霜也将他的两鬓与须发都熬得煞白。
猛然一看,五十岁的人像个花白胡子老头,有点未老先衰的赶脚。
晃眼间,在益州府他已扎根了将近十来个年头,比起卢承庆来,他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地头蛇了。
听着卢承庆有些自乱阵脚的着急忙慌,作为早已认识多年的好友,康岳山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一股子军人的沉稳霎时体现了出来。
只见他右臂微微抬起,爽利地一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而后爽朗地笑道:“卢刺史,莫急莫急,一个小小的县城又能乱到哪里?你忘了咱们当年大帅帐下效力的峥嵘岁月了?那时候千军万马来相会,将你我大军围困在孤城之中也不见你有这般惊慌啊?”
说到这儿,顿然有了一股子回首往昔豪情岁月的意气风发,然后捋了捋颚下白须,打趣卢承庆道:“莫非卢大人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不成?哈哈哈哈……”
卢承庆自从长安被贬到地方之后,就已是心情乱糟糟,生怕自己益州治下出乱子,以后连迁升长安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在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