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眼前,挂在凿开的岩壁之上,全是铠甲,而且是并非普通一般货色的铠甲。
刚也上前摸了几把,细细辨认之后,心中做出了判断,他很肯定挂的岩壁到处都是的铠甲,而且还是名气不在明光甲之下的——锁子甲。
所谓的锁子甲,便是由细小的铁环相套,形成一件连头套的长衣,罩在贴身的衣物外面。所有的重量都由肩膀承担,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枪矛等利器的攻击,主要的作用还有对弓弩的防御。
锁子甲与明光甲一样,不仅做工精致程序繁琐,而且还是出了名的造价昂贵。
从当初食为天老东家徐崇年送郭业一套明光甲,而引得满城风雨便可窥出端倪。
当然,锁子甲始终不同于明光甲,而最显著的区别就在于,明光甲趋于有些笨重,而锁子甲则是较为轻便。
越是昂贵的明光甲越是笨重,而锁子甲则通常都是十到十三公斤左右,端的是便于穿戴。
如果说,明光甲是为步兵量身打造的昂贵铠甲,那么锁子甲就是骑兵部队的首选铠甲,没有之一。
郭业看着岩壁之上整齐挂好的每一具锁子甲上,都搭配着一件披风,如雪雕白翼般的白袍披风。
看这样式,内穿锁子甲,外系白袍披风,胯下神驹,策马飞驰,是真够拉风的。
“哈哈,小哥,俺点算过了,一共八百副铠甲,貌似这就是传说中的锁子甲吧?奶奶的,这姓杨的真够阔绰哈,一出手就是八百副锁子甲,你说这得糟蹋多少银子?”
程二牛顺着岩壁,竟然挨个挨个地点算了过去,一共点算出八百副锁子甲来。
郭业诧异地看了一眼程二牛,脱口喊道:“嗯?你小子连锁子甲都知道?”
不过一出口,程二牛仿佛未曾听见一般,跑到另外一边摘下岩壁上的一副锁子甲,自顾试穿了起来。
郭业因眼前八百副锁子甲的缘故,只得放弃了追问过去旁敲侧击这小子。
他心中猜度,又是锁子甲,又是从吐蕃人那儿购置战马发展杨氏马场,看来杨泰这个落魄皇族还真有为自己打造一支轻骑兵的打算啊。
八百副锁子甲,八百件白袍披风,如果挑选出八百个擅于骑射的精兵,再配上上好的战马八百匹,也许,真能如他所愿。
而且,这支八百人的轻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绝对是一件大杀器。
八百白袍在手,虽不能马踏天下,但单单自保,足矣。
郭业的脑海中突然幻想出一幅画面,自己一马当先驰骋万里,身后八百白袍马踏疾驰,紧随身后,当真是一件痛快之事啊。
隐约间,郭业的心中有些驿动,杨氏马场,地宫宝藏,兵械铠甲,如果,这些东西能不上交给朝廷的话,该有多好?
宝山在前,怎能舍弃?
难道真拿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去讨好李二陛下,博一个官升几品的前程?
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而且,将图瓦城,阿里土城,杨氏马场,地宫宝藏一一敬献长安,兴许未必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万一李二陛下直接给我一个清水衙门的职司,咋办?
这,也太亏了吧?
想着想着,郭业竟然生出了几丝不舍。
突然,他冲着程二牛嚷嚷道:“二牛,这宝藏之事,除了你和密道口几个小卒之外,还有人知晓否?”
问出这番话后,郭业的嗓子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心虚亏心所导致。
谁知程二牛的回话宛如晴天霹雳,差点没将他给劈懵了。
只听程二牛嘎嘣嘎嘣地回答道:“哈,小哥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俺去客栈寻你之前,已将此事通知了庞飞虎,甘竹寿,阮老三,张小七等人,对哈,今早关鸠鸠,朱胖子,还有康家小姐都抵达图瓦城了,嘿嘿,俺也将这好消息与他们几人分享了。”
你麻痹,你个二逼!
郭业差点冲动地跑过去,将这大嘴巴的二货给捶上一顿了。
日你个仙人板板,敢情小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看来,地宫宝藏之事,在郭家班之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知道的人,太多了。
郭业内心深处一个充满欲望蛊惑的声音喊问道,怎么办?怎么办?如此偌大一个宝藏,还有能够源源不断提供战马的马场,就要拱手送入长安吗?
对了,程二牛刚才提及关鸠鸠,朱胖子抵达图瓦城,这个可以理解。
怎么康芷茹那个不省心的臭丫头也来图瓦城了?
当即问道:“康芷茹来图瓦城了?她怎么来了?”
程二牛嘿嘿咧嘴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小哥,康小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别说关书办和朱胖子了,就连小哥您,不都要让她三分吗?俺们谁敢忤逆她?”
“放屁呢?谁要让她三分了?”
郭业顿时翻了个白眼,非常不爽程二牛这么理解自己与康芷茹之间的主次之分。
而后继续问道:“那她现在人呢?如今图瓦城尚未稳定,局势不够明朗,可别让她在城中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康宝回来,我可不好交代。”
程二牛笑道:“小哥放心吧,康家小姐一早进了图瓦城,就带走了百来个益州府兵,兴致勃勃地赶往了图瓦城北面的杨氏马场。她说要给自己挑上一匹好马。”
“去杨氏马场挑马?”
郭业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些不乐意地说道:“这个臭丫头倒是一点都不矫情啊,现在这马场可是姓郭了,要挑选好马怎么着也要先问问我这主人吧?”
程二牛可不想搀和郭业和康芷茹的事儿,自顾傻笑站在一旁。
接下来,两人差不多在地宫晃悠了一圈,这才又钻出了密道,悄然离去。
出了密道口,郭业再三叮嘱程二牛,日夜安排人手先将密道口严密看管住,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然后才悄然离去,回到暂时被征召为临时营帐的那家客栈。
走在客栈的路上,郭业心中还在想着地宫宝藏与马场之事,盘算着如何将这两样令他垂涎欲滴的东西占为己有。
心中那个纠结啊!
这东西被程二牛一嚷嚷,早已曝光,整个郭家班的嫡系统统知晓,连康芷茹都听说了此事。
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若想独吞宝藏和马场,而不上交给朝廷,占为己有的话,万一被谁说漏了嘴或者告密,肯定是满城风雨,杀头免不了,甚至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但是,就这么白白献入长安,归到国库之中,这,这,太甘心了!
虽说康芷茹这丫头好糊弄,但是郭家班中的那些人是一个比一个心里明镜儿,尽管说是他郭业的嫡系,谁敢保证在大利益面前,能继续紧跟郭小哥的脚步,为郭小哥赴汤蹈火呢?
先不说人心隔肚皮,就说在利益驱使之下,手足相残祸起萧墙之事古来常有之。
多少大人物,一方枭雄都曾在这背信弃义四个字里头栽了个跟头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