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噌噌噌……
三步并作两步走,迈过门槛,郭业闯进了客厅。
眼睛随意这么一扫视,客厅之上坐着一个富态的老头,身穿褐色绸子面料的袍子,脸色不愉地自顾捧杯喝茶。郭业不用猜也知道,这胖老头就是他的岳父,吴家主人吴茂才。
吴茂才身后站着一个脸含煞气神情若冰封的美女,可不就是自己的假老婆吴秀秀么。
至于客厅右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哼着小曲儿眼睛瞥着郭业的小子,应该就是里正之子刘阿芒了。
其实不用推测,看坐着的刘阿芒身后站着两个家丁模样,撸着袖子兼职打手的下人,显然此人正是刘阿芒无疑。
仔细打量了一眼刘阿芒这小子,二十啷当岁,穿着绸子面料的长袍,腹系涤丝腰带,倒也有点纨绔子弟的味道。
刘阿芒这小子五官平平,说不上高富帅,但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一乡之长的儿子即便不是官二代,怎么着也能跟富二代蹭着边儿,与矮穷挫三个字根本是绝缘的。
可是,郭业再在仔细一打量,我的个天,难怪吴秀秀这小娘皮宁可假结婚,宁可嫁猪嫁狗都不嫁刘阿芒了。
这尼玛怎么嫁?
刘阿芒这小子竟然长了一头大蒜鼻,而且还是粗毛鼻孔朝天那样的大蒜鼻,如果夜里黑灯瞎火粗粗一瞅,还以为是猪八戒投胎转世来了。
靠,竟然长成这幅损样,郭业见着刘阿芒这小子的德性,自信心瞬间爆棚,摸摸自个儿的脸颊,小哥的俊俏绝对能秒杀这猪鼻子插大葱的玩意。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他妈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郭业心里不仅揣测,刘阿芒这小子喝稀饭的时候是到底是用嘴巴吃呢,还是用鼻子来吸呢?
难道跟猪吃食一样,吭哧……吭哧吭哧……
“哈哈……”
一想到这儿,郭业不由乐了。
唰唰唰……
笑声落罢,客厅全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刚刚走进来的郭业身上,不过众人反应不一,尽不相同。
岳父吴茂才微微诧异,将眼神从手中茶杯上转移到了郭业这个假女婿的身上。
吴秀秀呢?
虽然诧异,但是更多的是有些不耐烦,寻思着,这个节骨眼儿你来干嘛?这不是添乱来的吗?
但是她也没有说话,而是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刘阿芒这讨厌的臭虫驱出吴家。
倒是刘阿芒,吭哧吭哧吸了两口粗气双手叉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仰头斜视郭业,轻蔑地奚落道:“你就是吴家招赘的那个佃户之子?”
郭业瞳孔微缩,心中腹贬,张口佃户,闭口佃户,佃户你妹啊,佃户招你惹你了,你个天蓬元帅猪八戒。
但是郭业宠辱不惊,有礼有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就是吴家的女婿。
见着郭业承认,刘阿芒顿时来了劲儿,撸起袖子指着郭业的鼻子破口骂道:“好你这头癞蛤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爷们嘴边的天鹅肉也是你能叼的吗?难道你不知在东流乡的一亩三分地界儿上,刘家打个喷嚏都能让你郭家的破茅屋掀翻了房盖吗?”
“我靠!”二字不由从郭业嘴边脱口而出。
刘阿芒啊刘阿芒,你他娘一个村长家的瓜娃子,官二代都算不上,是谁给你这么不要脸的底气?难道是人至贱则无敌吗?小心风大闪了你丫的舌头。
郭业听着刘阿芒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语,瞥了眼刘阿芒身后那两个家丁走狗不屑的眼神,再看了看吴秀秀和吴茂才两人有些怕自己招架不住刘阿芒的咄咄逼人,反而会替吴家跌份丢人的神情,郭业酝酿许久的小宇宙终于爆发。
郭业,右手抬起,竖起一指,食指!
竖起的食指轻轻左右一摇,而后改变方向直指得意洋洋的刘阿芒,用一种无视的眼神搂了一眼对方,奚落道:
“大言不惭的玩意,哪个王八蛋裤裆没捂住,偏偏把你给漏了出来?”
什么?
我草!还敢跟我叫板?
刘阿芒一听这话,脸色胀如猪肝,猛然感觉自己杵在客厅就跟裤裆里那根玩意被掏了出来一样,气得迎风瑟瑟发抖,瞬时冲着身后的两个家丁走狗打了一记眼色。
第4章 知道大唐律例吗?
身后两家丁平日里随着刘阿芒在乡里作威作福,鱼肉乡民,主子这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还用明说吧?
不就是狠揍郭业这小子呗!
随即,两个家丁一左一右从刘阿芒的身后走了上前,作势就要逮住郭业,好好教训一顿。
“住手!”
“站住!”
霎时,两道声音在客厅中不约而同地响起。
前面一道声音是愠怒中带着娇斥,后面一道是雄浑中带着毫无畏惧。
前者出声之人无疑是吴秀秀这个假老婆了。
后者嘛,看着郭业单手向前一推止住两人的来路,很明显是他叫喊出来。
吴秀秀寒霜罩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郭业一句自作多情的话给生生呛住了。
只听郭业对着吴秀秀镇定一笑,朗声道:“娘子,你先一边歇着,这种小事为夫自有办法应对。”
说完之后,还投个吴秀秀一个爱怜的眼神,惹得吴秀秀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混账,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我豆腐,好,你既然要强出头,就让你先吃吃刘阿芒的亏,哼,混账。
嘴巴上占了一记便宜之后,郭业没有停止应对,而且对面的刘阿芒也不容许他继续和吴秀秀“打情骂俏”,一句娘子就已经让刘阿芒气得哇呀呀直叫了。
只见郭业继续伸着食指遥遥虚点刘阿芒,高声喝道:“刘阿芒,难道你想吃官司不成?”
官司二字一出,刘阿芒神情冷不丁一滞,但是却彻底镇住了还想上前来擒拿郭业的两个家丁。
吃官司?这年头,大唐盛世,吏治也算清明,老百姓除了怕天灾人祸粮食歉收外,就怕吃官司。
更何况这两个签了卖身契,没有人身自主权的家丁仆役呢。
万一真吃上官司,刘家父子不想惹祸上身直接将他们二人送进县衙,他们何苦来哉?这压根儿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怕了起来,顺带着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刘阿芒见状,心中啐骂,不争气的两个狗东西。
而后对着郭业说道:“你一个佃户之子也敢跟我谈吃官司的事儿?哈哈,真是好笑,我爹是里正,我县衙里有人,我有何好怕?再说了,我一偷二没抢三没杀人越货,我能吃什么官司?”
郭业一听这话,立马给刘阿芒再添二字印象:法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