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声音落罢,便欲要拂袖而去,彻底翻脸。
岂不料郭业最后一句话,正好戳中了梁叔宇的心坎与软肋,这小子本就打算要比他人捷足先登,拉开别人几年的时间。
如果郭业真一怒之下,将这个计划贩卖与他人,或者与他人合作。
到头来,他梁叔宇不就美梦落空,白算计了一场吗?
倏地,
梁叔宇急急起身,冲着正穿靴子的郭业喊道:“且慢,三成,最多三成,不能再多了!”
吧嗒~
郭业将手中正要套进脚上的靴子扔在地上,脸色骤变,一副暖意春风的样子,连连笑道:“爽快,三成就三成,就听梁公子的!”
嗯?
梁叔宇见着郭业的态度,前后又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特别那一脸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心中默默暗道,莫非他刚才是在吓唬我?
就在他猜疑间,郭业又盘腿上了床榻,伸出右手冲梁叔宇握手道:“来,梁公子,为了你我接下来的合作愉快,这里无酒,咱们只能握手言欢了。”
见着郭业伸出手来,梁叔宇又想到他这手貌似刚才还拎过靴子,不由一阵腻味不适应。
郭业伸着右手悬在空处,看这厮居然毫无反应,一点面子也不给,心里也不痛快了。
有些不悦道:“怎么?梁公子莫非瞧不起郭某?作为合作伙伴而言,咱们得亲密无间,是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哟!”
梁叔宇知道自己郭业说得没错,既然都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就不该自负拿乔了。
但是,素来洁癖的他,看着郭业这右手,是当真的反胃作呕啊!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跟郭业轻碰握了起来。
郭业正准备握紧对方的手,重重甩两下,表示热忱之意。
谁知梁叔宇刚与郭业的手一握,霎时,又抽了回来,这还不打紧,只见这厮居然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锦帕,频频擦拭着手心,好像刚才不是握手,而是伸手去掏茅厕,掏粪池去了似的。
我次奥!
郭业虽知道这位梁二公子有洁癖,但见了对方的这个举动,还是倍感受辱。
矫情若斯,装逼拿乔无下限,你小子也算蝎子拉屎毒一份儿了。
郭业之前本想着,利用梁二公子来促成计划,以期达到恶心添堵江夏王李道宗一把,心里觉着还挺内疚。
如今看来,这小子就欠利用,欠收拾。
随即将心思回到正事儿上来,冲梁叔宇说道:“二公子,你看哈,如今咱们是合作伙伴了,今后肯定还有更多赚银子的合作。我郭业肯定想你所想,急你所急,那啥,梁公子是否也是如此呢?”
梁叔宇还是心无旁骛地用白色锦帕擦拭着手心,听着郭业如此说,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继而点头表示认可。
上钩了!
郭业趁势又说道:“那郭某现在有个事儿需要梁公子来帮衬一把,不知你是否愿意呢?”
梁叔宇还是一如既往地擦拭着手心,仿佛手上有抹不尽的腌臢,这边光顾着点头了。
进套了!
郭业暗暗窃喜了下,忽悠问道:“这么说,二公子是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二公子还是点头,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郭业最后确认道:“红口白牙,决不反悔?”
呼~
梁叔宇将手中的锦帕厌恶地丢弃在了地上,有些不耐烦地哼道:“郭大人好不罗嗦,梁某既然答应了你,又何来反悔一说?我们梁家乃是诚信商贾,岂会做那言而无信之事?”
说罢,被动化主动,居然催促起了郭业道:“到底何事,快点说,梁某浑身痒痒难受不自在,要立马去沐浴更衣一番……”
你妹哦,跟哥们握个手,你居然要去洗澡换衣服?
郭业彻底傻眼,心中暗道,洁癖若斯,前无古人,后,后也应该无来者了吧?
第438章 梁家其实不简单
“赶紧说,说啊~~”
此时的梁二公子早已不满足擦拭手心了,仿若浑身长了癣疾似的,一会儿挠着胳膊,一会儿在后背上抓痒,如万千蚂蚁爬过一般痒痒难受。
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好好沐浴一番,换上干净衣裳。见着郭业还在磨叽,声嘶力竭地催促道。
郭业看得眼睛发直,暗道,不会吧?
不过他也不敢再做耽搁,万一对方撒丫子跑去洗澡,神清气爽之后淡定下来,再听了自己要相托之事,指不定又不认账了。
趁你病,要你病!
随即,他缓缓讲道:“事情是这样的。据在下所知,长乐坊之地乃是赌坊赌档盘踞之所,素闻万贯家财者进得长乐坊,皆是家底掏空而出,更有家败人亡,妻离子散之事,不乏鲜有之。正所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郭某早看长乐坊这种罪恶源地心生不爽,所以想给长乐坊这数百家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坊赌档一个教训,需要梁公子襄助一二。”
“什么?”
梁叔宇听到郭业要去招惹长乐坊,给这数百家赌坊赌档一个狠狠的教训,不由惊喊了一声。
惊诧之下,连手中的动作都停止了,顾不得挠痒痒,急问道:“郭大人,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长乐坊的幕后之人是谁吗?你知道惹怒了他,会是什么后果吗?虽说梁某生平也最恨玩物丧志、赌博败家之人,但长乐坊开门做生意,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能管得着?再说了——”
梁叔宇稍稍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再说了,长乐坊这数百家赌坊赌档,都是合法经营,朝廷都不管,你郭大人操得哪门子心啊?”
显然,梁叔宇清楚长乐坊的背后,站着江夏王李道宗这么一尊彪悍的人物。
郭业听着梁叔宇的话,知道对方不想摊浑水,给自己招惹麻烦。
乖乖,郭业岂能让他如意,常言道请将不如激将,郭业只得故作不屑地哼哼道:“我算是听明白了,梁家世代御贡酒商,几代人的积淀,号称百万家财,长安第一富。莫非在江夏王等人眼中,亦如蝼蚁一般的存在乎?”
“郭大人无需多费唇舌,激将法对梁某人一点用也没有。”梁叔宇摆了摆衣袖,游刃有余道,“梁某不掺合长乐坊之事,完全是站在买卖人的角度看看待此事。为了一件不仅毫无利益可言,相反还会反噬到自身的不相干之事,梁某如果跃跃欲试,那才是蠢材一个。还是那句话,我们梁家世代都是买卖人,什么是买卖人?除了要广结天下善缘,还要懂得无利不起早!”
郭业听罢梁叔宇的话,一阵气闷,仿佛自己积蓄力量狠狠挥出一拳,不过到最后却是砸在一团棉花之上,当真是有力使不上劲。
不过他听着梁叔宇话里话外,无不透着一个意思,那便是一个利字,而不是单纯地为了拒绝而拒绝。
难道对方真是商贾买卖人的本性而已?并非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拒绝?
随即试探地问道:“真不是因为惧了江夏王?”
“呵呵。”梁叔宇看着郭业这小子还是不死心,不由笑道,“本公子刚才说了,买卖人就该广结天下善缘。江夏王与我梁家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为何要为了一件不相干之事与他为敌?至于郭大人所问的,梁家惧不惧江夏王,呵呵,你真当梁家只是空有一副家底不成?郭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梁家在前朝大隋开始,就已经是御贡酒商。大唐立国之后,我们梁家依然地位稳固,继续给皇家酿造呈送御酒,成为大唐朝的御贡酒商。难道,你真以为是我梁家酒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