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胡镖头看着众人炽热的眼神,心里更加得意了,冲王不二叫嚣道:“王不二,你说这报纸能当饭吃,能当酒喝不?”
王不二嘿嘿讪笑两声,拖着脚步走到胡镖头跟前,伸手讨要道:“胡镖头,你那报纸借小弟使使呗!”
“借你使使?我呸!!!”
胡镖头直接啐了一口王不二唾沫星子,骂道:“你小子也不看看你那鸡巴操性,在坐几位谁不知道你王不二的尿性,只认酒不认人,老子借你使使,借着借着就借没了。”
王不二被胡镖头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也不羞不臊,继续腆笑道:“哪能啊?胡镖头,我王不二虽然好酒,但也注重人品,不是?”
胡镖头直接将报纸塞进怀里,推搡了一下王不二,挥手厌恶道:“滚粗,别搅了老子喝酒的兴致。”
说着,自顾坐下倒了杯小酒,美滋滋地嘬了一口,啧啧赞道:“好酒,这海天盛宴大酒楼的酒,硬是要得!”
赞罢,又冲在场诸人嚷嚷道:“对了,咱们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可说了,这长安晨报真是好东西,不说那锦绣文章做的如何。就说报纸上印着长乐坊大钱庄开业之事,绝对是一记大手笔,好手笔,若这报纸广发四方,长乐坊大钱庄这买卖想不红火都难哟!”
“咱们林总镖头可说了,过阵子也得学学长乐坊大钱庄,在这报纸里头打上我们‘福威镖局’的招牌,多招揽些金主上门找我们,雇我们押镖,走镖,运货!”
“咦?人呢?”
胡镖头一通嚷嚷之后,顿时发现跟前的王不二,还有刚才与之遥相呼应的一干食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差不多散场了。
这时,一名伙计低声笑道:“胡镖头,您今天是成心了砸咱们酒楼场子的吧?你瞧瞧,这酒肉还未吃完呢,客官们都统统结完帐走人了!”
胡镖头愣了下,问道:“干啥去了?”
伙计瘪瘪嘴,回道:“还能干啥?想着法儿去找报纸了呗!”
“奶奶的,这帮混蛋撩得比兔子还要快!”
……
……
郭业躲在大堂偏角喝着小酒吃着肉,听着胡镖头的一阵话,又看着刚才陡然发生的一幕,脸上已经布满了笑意。
此时连杯中的小酒,喝着都格外香醇。
贞娘见着郭业心情愉悦,不由赞道:“大官人,看来咱们家的报纸买卖,肯定要大红大火哩!”
郭业摇头晃脑,悠哉游哉道:“大火大火还早得很,现在嘛,这是大火的前奏而已!”
……
……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两仪殿,望北阁中。
李二陛下已经下了早朝,按照老习惯回到了望北阁中处理一些政务与奏章。
不过今天这个早朝,他是格外的不爽,气冲冲回到望北阁中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气急败坏地从案牍上抄起一本奏章狠狠摔在地上,怒斥道:“混账,混账,真是反了!”
今天负责在李二陛下跟前行走侍候的宦官是顺公公,他知道陛下为何会勃然大怒,轻声劝道:“陛下,息怒啊!莫要上了龙体!”
李二陛下拍着桌子咆哮道:“朕能不生气吗?每日都是卯时上朝,可今天满朝的文武百官居然统统迟到,让朕这个一国之君干坐在龙椅上等了他们整整一个时辰,真是混账,混账啊!”
顺公公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早朝,为何文武百官会迟到,而且像是商议合计过似的,统统一起迟到。
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规劝皇帝了。万一皇帝动怒,那他开刀泄火,就完犊子了,接下来干脆装起了哑巴。
“吱呀~~”
望北阁房门被人擅自推开,居然是长孙皇后步态轻盈地走了进来,柔声似水地冲李二陛下说道:
“陛下,莫要再生气了。臣妾倒是知道他们为何像商议好了似的,统统一起迟到上朝。”
李二陛下见着长孙皇后进来,看着观音婢那端庄贤淑地样貌,满腔怒火顿时消弭于无形。
颇有些关心地从案牍这边匆匆走了下来,上前扶住长孙皇后,责怪道:“孙神医不是让你静养一段时日吗?你怎么来了?莫非皇后知道他们齐齐迟到的缘故?”
长孙皇后轻抿嘴角,展颜一笑,说道:“就是这个东西闹得!”
说着,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张报纸,冲李二陛下俏皮地甩了甩,扬了扬。
李二陛下急急接过报纸,摊开一看,恰巧目光就落在报纸版心的位置:
“热烈祝贺监察御史郭业郭大人升迁兵部兵司员外郎!”
看罢之后,诧异地朝长孙皇后问道:“观音婢,你是说今日早朝窘状,都是郭业这个混蛋闹的?”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李二陛下,嗔道:“陛下,你先看完这邸报上的东西嘛,臣妾倒是觉得,真真儿有意思呢!”
第506章 意外的消息
从一大清早到晚饭前的光景儿,无论是皇宫之中,还是皇宫之外;无论是高门大户府邸内的贵族权贵圈子,还是街头巷尾,酒肆茶楼中的平头百姓,都在议论。
议论着贞观四年三月初一这一天,突然出现在市面上,落在世人眼中的新鲜玩意——报纸。
接踵而来,长安报社就坐落在长乐坊中的消息,包括长安晨报每日一期,长安周刊,大唐娱乐周刊分别每周一期的消息,如长了翅膀的蚊蝇飞入家家户户中,不胫而走。
至于始作俑者郭业,则已经带着贞娘早早离开了海天盛宴大酒楼,坐上马车去往了长乐坊。
一头扎进报社之中,一呆就是整整一个白天。
此时,印刷房里头又忙活了开来,为明天第二期的长安晨报投递而作着准备。
贞娘帮衬着报社的厨工替加班加点的大师傅和伙计们准备着晚饭,而郭业与报社的主事人关鸠鸠扎进一间账房里,关起房门议着事儿。
郭业满脸抑制不住雀跃之色,兴奋地冲关鸠鸠交代道:“老关,从明天开始,长安报社必须添置印刷的家伙什儿,大肆招募人手,就加印在明日第二期的报纸头条中。记住,别光惦记着眼前那点利益而舍不得花银子,招募伙计一切待遇从优。半个月后,我希望长安晨报的发行量必须达到每日一万。至于两份周刊这边,进度可以缓缓。咱们必须趁着这股势头,争取打响长安晨报的品牌,务必一炮而红!”
关鸠鸠听着连连称是点头,不忘右手执笔,左手拿着小本子,记录着郭业说得话,生怕忘记了郭业的叮嘱。
记录完郭业说得最后一句话,关鸠鸠用舌头舔了舔狼毫笔尖儿,放回笔架上,长吁一声,道:“大人,每日发行一万份,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冒险不冒险!”
郭业连连摇头否决了关鸠鸠的担忧,他知道这老小子的小心思,典型的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战战兢兢生怕跨大了步子而浪费银子。
随即说道:“这样,需要多少银子,你列出名目之后去找黄傲,从他酒楼那边支取。还有——”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张信笺来,说道:“这是我给长乐坊大钱庄接下来十二天在我们报纸上打广告所需要的费用。你这几天有时间,就前往卫国公府找鱼暖暖鱼小姐索要,信笺上面有我的印鉴,她不会推托你的。”
关鸠鸠接过信笺,瞄了一眼,好家伙,足足三千两纹银,大人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郭业见着关鸠鸠张嘴抽着冷气儿,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不由笑道:“我知道你在寻思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狮子大开口,太黑了啊?”
关鸠鸠讪笑道:“哪能啊?大人定的肯定是明码标价,怎么会黑呢?不黑不黑,一点儿也不黑!”
“嗨,你真说对了。”郭业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连着十二天要她三千两还真一点也不黑。我已经给鱼暖暖算了内部价,毕竟长乐坊大钱庄也有我的两成半股份在里头。等咱们发行量每日过一万,以后谁要在我长安晨报上占个位置打广告,绝对不二价,每一期都得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