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砒霜跪在多赤罗的身后,默不作声点点头。虽未得到砒霜的回应,不过多赤罗早已习惯,因为狼女砒霜自幼在狼群中长大,不通人话。
“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本王这次能够逃脱升天,真是亏了砒霜寻到这等好去处。”
多赤罗欣慰地笑了几声,也不忘冲围拢在自己身边护卫周全的四名贴身近卫,还有随行的十几名奴隶夸奖道:“你们对本王不离不弃,危难之时还护卫着本王,忠心可嘉。你们放心,只要本王回到了逻些城,定会好好奖赏你们一番。还有,解除你们这些奴隶的身份,赐你们成为吐蕃平民。”
“谢谢王爷。”
在场的近卫与奴隶齐声谢道。
不过那十几名奴隶谢罢之后,又纷纷趁着多赤罗没注意的前提下,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狼女砒霜。
砒霜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一般的自顾在地上扔了一颗石子儿。
十几个奴隶见罢,神色自然地扩散开来,将注意力统统放到了多赤罗的四名贴身近卫身上。
多赤罗仿佛未注意到这些悄无声息的变化,继续侃侃而谈地说道:“郭业狗贼,让本王连番上了当,哼,本王定与此贼势不两立。等我回到逻些城,让赞普王兄再借我十万吐蕃勇士,定要讨回今日之辱。哼,下一次,本王绝对不会让郭业狗贼再得逞。”
“没机会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如鬼魅般响起,环绕在空荡荡的破庙大殿中。
多赤罗听罢,脸色巨变,整个人神经紧绷站了起来,叫唤道:“什么人在说话?谁?谁?”
那四名贴身近卫纷纷拔出腰间弯刀,欲要护卫在多赤罗的跟前。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又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动手!!”
唰唰唰~
只见十几名奴隶突然拔出腰间的柴刀,三三两两各自扑向一个近卫,突然出手一阵乱砍。
三两下间,便将这四名贴身近卫乱刀砍死,一命呜呼。
突生巨变,多赤罗吓得眼珠子爆瞪出来,厉喝道:“你,你们这些下贱的奴隶,你们想干什么?莫非想造反不成?”
“多赤罗王爷,你如果还不肯安静下来,也许很快就会步上他们四个的后尘。”
还是那道清冷的声音。
倏地,多赤罗终于发现了这道清冷声音的源处,正是发自身后的砒霜口中。
随即他猛然扭头,一副白天撞见鬼般指着砒霜,惊叫道:“你,你通人话?你,你怎么可能会说话?”
砒霜此时抱起双手,抖了抖手中的铁镣,怪笑道:“忍辱负重整三年,我总算大功告成了!”
“什么大功告成,什么忍辱负重?你到底是什么人?”
多赤罗近乎疯魔地欲要上前来抓住砒霜,不过还未近身靠前,就被几名奴隶如叠罗汉般狠狠压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砒霜颇为失望地摇摇头,叹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再不安静下来,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儿。”
说罢,又指了指十几名奴隶,说道:“诸位自家兄弟,今日我等大功告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话音一落,十几名奴隶的脸上纷纷洋溢出了激动之色,有几人更是眼眶湿润,轻轻擦拭着打湿的脸颊。
显然,这些奴隶统统都是东厂潜伏吐蕃整三年的细作。
多赤罗此时已经明白了砒霜的话中之意,原来这个狼女是唐军的细作,潜伏在自己身边足足三年的细作。
而自己,则成了这群该死细作的俘虏与猎物。
想通之后,多赤罗狂性大发如疯癫般叫唤道:“砒霜,本王一定会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砒霜不以为许地轻笑了两声,捋了捋额头凌乱的秀发,摇头鄙夷道:“多赤罗王爷,我看你这辈子是没这个机会了。对了,你不是很想再见我们镇抚使郭业郭大人吗?我今天便成全你一番。”
鄙夷一番后,砒霜抖落着手中铁镣冲在场的十几个人喊道:“诸位自家弟兄,劳烦你们押着这位多赤罗王爷随砒霜走一趟,去见见咱们的郭大人!”
“砒霜姑娘请带路!”
眨么眼儿的功夫,多赤罗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被几名奴隶强行拖着出了破庙,跟着砒霜一道前往守将府而去。
第605章 见过四路行军总管
多赤罗被擒,剩余吐蕃兵死得死,降得降,格尔木保卫战徐徐接近尾声。
守将府中的西川军,在庞飞虎、康宝等人的收拢纠集下,开始点算起伤亡情况。
“咚咚咚!”
一串沉沉的拍门声打破了东厢小院这边的宁静,也惊醒了怔怔坐在床沿照顾着贞娘的郭业。
郭业冲门外喊了一嗓子“等会儿”,然后又是满脸柔情地望着沉睡中的贞娘,轻声呓语道:“贞娘,你好生休息,我去去就来。”
起身替贞娘掖了掖被子,而后才小心翼翼地轻步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外之人,竟是手握囚龙棒,浑身邋遢脏兮兮的程二牛。
一见郭业出来,程二牛满脸激动张口就喊道:“谢天谢地,小哥你没出事儿,不然俺可真是罪过大了。俺……”
“嘘!”
郭业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二牛噤声,低声说道:“贞娘刚才九死一生,正在里头歇息,莫要惊扰到她。来,二牛,咱们外头院里说话。”
说着,与程二牛肩并肩走到了隔卧房有小段路的小院里头,站在一颗老树下。
这时,郭业才说道:“二牛,幸亏你求援归来及时,不然咱们兄弟伙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程二牛闻言却是一阵脸红耳赤,以为郭业这是在暗讽于他,责怪他姗姗来迟,险些铸成大错。
郭业见状,知道程二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得解释道:“你别多想,真是得亏了你,我多少也猜得出来为何援军姗姗来迟。毕竟几路大军并非你父亲卢国公程将军一人说了算,对吧?”
一听郭业口中提到“你父亲卢国公”几个字眼,程二牛脸上顿时闪过几分不自然,不过还是颇为歉意地低头说道:“小哥,俺当初在陇西并非有意隐瞒你,还有诸位弟兄,只是,只是……”
“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个我懂!”
郭业轻轻一句话立马化解了程二牛的尴尬,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二牛,过去就过去了,你我还是好兄弟。若非你心里有我郭业,还有陇西这伙子老兄弟,你怎么可能将心中的仇恨放在一边,硬着头皮前去求援呢?为难你了,二牛!”
程二牛闻言,心里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哥,你是俺的好兄弟,更是俺的大舅子。”程二牛咧嘴苦笑着,“俺怎能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置你和庞飞虎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呢?”
“好兄弟!”
郭业再次重重地拍了下程二牛的肩膀,笑道:“走,咱们也出守将府看看,现在还不痛打落水狗,宰上几条吐蕃狗,估计到最后连根毛都捞不着了。”
程二牛又是咧嘴一笑,摇头说道:“不,小哥你现在还真没时间出守将府上阵杀敌!”
郭业拍了拍胸脯,示意道:“怎么的?你是说我身子还未恢复上不了战场?没事,我尽量悠着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