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804章

作者:牛凳

贞娘听罢小脸顿时欣慰,眉宇间一喜,说道:“奴家的意思是说,当日大官人在吐蕃格尔木城中对奴家的承诺,是否回到陇西便会兑现?”

“吐蕃格尔木城中的承诺?贞娘,你具体指什么?”

贞娘心里一阵着急,暗暗气恼莫非大官人将那日的山盟海誓抛诸脑后了?

倏地,贞娘豁然起身,壮起胆子说道:“当日,大官人你说过回到长安,便给奴家……”

“郭业,郭业!!”

贞娘还未讲完,一声突兀的叫唤将其硬生生打断,僵立在了当场。

她不由恨恨地扭头望向院门方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速之客如此坏人大事。

扭头望去间,长孙羽默已经满头焦汗地冲进了院中,正朝着两人所坐的位置快速奔来。

贞娘暗暗气道,气死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搅了人家的好事。

长孙羽默大步流星跑到了郭业跟前,驻足而停弯着腰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口中哇哇叫道:“奶奶的,差点没跑死我,嚯嚯……来,来口水喝喝,让我顺顺气儿。”

郭业陡然站起,习惯性地冲贞娘吩咐道:“贞娘,去,替长孙公子取碗茶汤来。”

显然,郭业此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长孙羽默身上,而将贞娘刚才欲遮欲掩的讲话搁在了一边儿。

贞娘本来就恼怒长孙羽默的突然打岔,现在又看郭业这般没心没肺,顿时小脸拉下,哼道:“没有!”

啐罢,拂袖转身而去,再也不搭理这边。

“你妹的,这是吃枪药了?”

郭业挠头一阵费解,然后示意长孙羽默先坐下歇歇。

待得长孙羽默喘完气,他才说道:“贞娘估摸着是要离开长安了,心里不得劲吧?对了,你小子不是被你爹禁足在家了吗?怎么大清早又跑我这儿来了?莫非最近表现良好,你家长孙大人将你解禁了?”

“屁得解禁,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谁也甭想降服谁,哼!”

长孙羽默一阵生气地说道:“动不动就禁我足,只要一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不让我出府,这算怎么档子事儿?郭业,你说天底下有这样残暴的老子吗?”

郭业心道,谁让你小子自己不争气,非要处处跟他对着干?

不过口中却是一阵朗笑道:“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让我怎么说?咦,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找我诉苦来的吧?”

“切,你就鬼精鬼精吧,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偏偏我家这本经是最难念的。而且你不知道,我这次之所以被他禁足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而是我家老头子不够地道,丁点小忙都不肯帮衬,而且居然还说我多管闲事,让我闭门思过修身养性,我去!”

长孙羽默就跟满肚子的苦水打开了水库闸门,哗哗一阵往外掏,说到这儿突然又戛然而止,卡住了话匣子,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怨念道:“我的天,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干嘛使?险些将正事儿给忘记了。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昨天夜里,出事,出大事儿了。”

“昂?”

郭业也被这小子一会儿一个样儿给闹糊涂了,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长孙羽默仿佛没有听见郭业的问话一般,继续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道:“你今天应该去一趟蜀王府,找一下李恪,看看能不能早点启程离开长安去蜀中。不然的话,你再瞎呆在长安几日,估计萧瑀那老匹夫要给你拼命了,而且还是不死不休那种。”

萧瑀跟自己拼命,还不死不休?

我草,不会这么严重吧?

霎时,郭业脑中浮现一道搔首弄姿的身影,萧瑀那位风骚入骨的姬妾——杨九红!

莫非是哥们在红楼山庄跟杨九红的风流事东窗事发,萧瑀老头不甘心被我戴了绿帽子,要找我拼命不成?

当即,郭业满脸肃容地喊道:“别磨叽了,赶紧说昨天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长孙羽默赶紧止住啰嗦,极为言简意赅地说道:“昨天集贤诗会一结束,萧慎这小子便死了老爹般哭丧着脸回到了府中。”

郭业粗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萧慎,不由鄙夷道:“集贤诗会是他自取其辱,能怪得了谁?难不成当儿子的技不如人,丢了颜面出了丑,萧瑀这个当爹的要强出头找我报仇雪恨?那他也太没脸没皮了,好歹也是当朝尚书右仆射,陛下的股肱之臣呢。”

“唉,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咯!”

长孙羽默摇头叹息一声,身体凑了过去附在郭业耳边道出了实情……

他轻声慢速地说着。

郭业却是满脸震惊,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地眼神望着他,最后淡定不住,惊诧叫道:“什么?你说萧慎这小子昨天夜里,投井自杀了?我草,我草,别尼玛吓唬我!”

长孙羽默带来的这道重磅消息,真是平地一声雷,差点没将郭业吓得魂飞魄散。

第637章 夙凤殿杨妃

萧慎,这个讨人嫌的家伙居然在昨天夜里投井自杀!

郭业委实被这消息雷得不轻,反复向长孙羽默确认道:“你确定?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长孙羽默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假不了,今天一大早外头就已经传疯了。而且我路过萧府门口时,看见萧府大门进进出出的下人都是披麻戴孝,估摸着今天就要开始操办丧事了。”

长孙羽默说得如此言之凿凿,由不得郭业不信。

不过他还是略微狐疑地问道:“以萧慎这厮的性子,居然还有投井自杀的勇气,倒是出乎人的意料。长孙,萧慎该不会是昨天在魏王府受挫后心情低落,然后纵酒酗酒,以至于酒醉失足跌落到井里,自个儿淹死的吧?”

长孙羽默摇了摇头,道:“少扯了,纵酒酗酒?这怎么可能。不过你倒是说中了一点,我听说萧慎就是因为昨日在魏王府受了你的刺激,深感耻辱,一时想不开才投井自杀的。否则,我也不会一大早跑你家来知会你一声儿。要不,他是生是死,干我屁事?”

我草,玻璃心,萧慎尖酸刻薄卑鄙无耻的外表下,绝对装着一颗易碎的玻璃心。

郭业有些恼怒地哼道:“昨日在魏王府中是他挑衅在先,自取其辱在后,他自己想不开跳井自杀,关我鸟事啊?”

长孙羽默道:“正常人都知道萧慎自己找死,与你扯不上真正的厉害关系。可关键萧瑀那老匹夫是正常人吗?你屡屡与萧家作对,昨日萧慎又因与你斗诗而受刺激,你觉得以萧瑀那老东西会不将这屎盆子扣你头上来?甭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早点随蜀王离开长安返回蜀中吧。萧瑀丧子,无异于断了香火,估摸着要对你发疯发飙了,你还是躲一躲这老东西为好。”

“草……真他娘的飞来横祸!”

郭业郁闷至极,问道:“你说他会怎么冲我发疯发飙?这眼下离开长安还有七八天的光景呢。”

“他?今天正好是休沐日,不早朝。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进宫面见我姑父的路上了,届时定会在我姑父面前痛陈你的罪孽滔天,求我姑父为他作主了。”

“你是说他去找皇上告刁状?”

郭业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恨恨啐道:“娘的,好歹也是当朝尚书右仆射,就这点出息,草!”

……

皇宫,夙凤殿中。

李二陛下也堪堪起床没多久,正用着早膳。因为今日无需早朝的缘故,平日卯时便早早起床的他,今日却睡了个懒觉,直到辰时快过才起来。

他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看着今天刚刚出炉的长安晨报。

自打长安晨报在长安名声大噪之后,李二陛下就养成了每逢早饭时间看长安晨报的习惯,以便自己能够进一步切实地了解民间疾苦与百姓呼声。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整日深居在宫苑之中,想要知道城高墙厚的宫墙之外事儿,除了微服私访之外,不二选择便是借助报纸。

今日长安晨报的头版头条不是别的,正是“集贤诗会人才鼎,郭业斗酒诗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