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进了县城,郭业吩咐程二牛带着几个衙役将秦威用麻布袋套好,先带回家中窝藏住。
然后自己奔向城北烟花柳巷的酒肆一品楼,找好地方,继续包场二楼。
接着又托阮老三跑个腿儿,替自己给正在衙门功曹房里办公的马元举送去一封书信,相约老地方见面。
不过这次信中内容不同,郭业歪歪扭扭狗爬式的毛笔字写得是:事已定,大功告成,见信速来老地方相见。
果不其然,还在悠哉悠哉打着瞌睡的马元举一见信函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神情失态地大喊几声好好好,太过激动屁股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
马元举立马将信函塞进怀中,对功曹房中专门负责书写文书的小吏耳语几句,然后随着阮老三亲自赶往了老地方—城北烟花柳巷一品楼,与郭业相见。
进了一品楼,掌柜和伙计因为上次的郭业耍的乌龙事情都知道了马元举的身份,那是客气的不得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茶送瓜果。
不过今天的马元举没心情和他们纠缠,直接假以颜色地呵斥掌柜和伙计退下二楼,与郭业点头示意来。
而郭业则是对阮老三耳语几句,让他在把守楼下的楼梯口,不要让闲杂人等上来。
阮老三一走,马元举已经按捺不住地问道:“秦威招了?现在他人在何处?他的口供呢?是否画押,这厮会不会届时上了公堂还会翻案?”
郭业听着马元举像机关枪突突突地一连好几个问题,脑袋都差点被问晕了。
随即摆手喊停道:“停,停,停!”
然后眼神清冷地看着马元举,沉声问道:“马功曹,此案涉及太广,秦威这个活证和口供是本案的关键所在,县尉大人已经开始插手此事,貌似与何坤达成一致,已经开口向我们要人了。”
马元举一怔,脱口问道:“你没将秦威和口供交给谷德昭吧?”
郭业摇头不语,还是看着马元举。
见着郭业摇头,马元举收敛急色,抚胸叫好道:“不错,不错,交给谷德昭,此案又将会变成一件无头公案了。”
郭业轻笑道:“我秦威和口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仅如此,就连何坤与秦威,水匪郑三江等人这些年来贩卖私盐的往来账簿都在我手中,怎么样?呈上公堂,县令大人审案之后,能否让何坤这头大老虎死翘翘?”
“什么?”
马元举神色巨变,惊呼道:“你们连他们的账簿都掌握住了?”
郭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马元举见状,语气森冷地缓缓道:“何坤,必死;何府满门,必株连。郭业,你是个人物,本官果真没有看错你!”
说着伸出右手一招,示意郭业将账簿赶紧呈上来。
郭业还是摇摇头,戏谑地看着马元举说道:“马大人,小哥和皂班一干兄弟的前途和性命都压在此案之上了,你总要给我一个准信啊。你如何能保证我们不被县尉大人追究,而且,秦威出事,捕头位置空悬,你懂得!”
他也学着马元举的动作,伸出手来一招,要对方拿出诚意来。
马元举见着这个狡猾的小衙役竟然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讨价还价,不由一阵气闷,呵斥道:“怎么着?还怕本官诓骗你不成?”
郭业白了一眼马元举,哼道:“你马大人诓骗小哥我,还算少了吗?”
马元举一听郭业又开始重翻旧账,不由一阵苦恼,这小衙役,忒记仇了,真是气煞本官。
看来是要将自己后头那尊靠山搬出来,这小衙役才会信任本官啊?
这小子绝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噔~~噔~~噔~~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猛然响来,阮老三突然跑进房间,对着郭业轻声道:“郭小哥,楼下来了个糟老头,说是应马功曹之约赴会,让我挡在了下面,要让他上来不?”
郭业还没摸清头脑呢,这边的马元举顿时一声咋呼:“呀,肯定是他赶来了。”
说着急忙朝着房外跑去,赶忙下楼去迎接。
一边在外头下楼梯,一边冲着房中的郭业喊道:“小衙役,你莫急,待我将他请上楼来,你自然就会相信本官了!”
第64章 原来是他!
马元举下楼接人,阮老三知趣儿地退出了房间。
郭业随意捡起桌上一个凤梨吧唧吧唧啃了起来,还没啃三两口,马元举便又上了楼进了房间。
马元举一进房间,无视咬着凤梨的郭业,而是单手做了一个请手的姿势,和声说道:
“穆师爷,里面请!”
嗝~~
郭业听到马元举这声唤请,一口凤梨咔在嗓子眼儿上,打了个嗝儿!
什么?
穆师爷?
要知道整个陇西县城能够被九品功曹马元举如此礼遇的,屈指可数,没有几个。
而且,姓穆,还称呼对方师爷……
难道是县令顾惟庸的心腹幕僚,穆恭穆师爷?
咕咚!
郭业屏住一口气,强行将嗓子眼儿的那口凤梨吞了下去。
太~~刺~~激~~了!
马元举真他娘的牛逼啊,到底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唤啊,不叫则已,一叫焕,那绝对是群邪退避!
你妹的,他的靠山竟然是县令顾惟庸的贴身智囊夹心腹幕僚——穆师爷。
妥了,妥了,郭业心中快活,不滞呼喊,这次真是妥妥的了。
穆师爷肯出席这个场合,百分之八十已经代表了县令大人的态度。
别看穆师爷只是个无品无级,在县令大人背后出谋划策的幕僚,那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嫡系。
虽然无品无级无官身,但是说话放屁绝对响崩崩!
马元举见着郭业这小子脑筋活络,知道自己这一声称呼,肯定心中已然明镜儿。
随即将穆师爷领到圆桌前,搬出椅子供其坐下,然后对郭业喊道:“小衙役,还不赶紧让掌柜的上菜上酒啊,傻愣着干啥玩意?”
郭业唔了一声,不再多做遐想,拔腿就要往楼下跑。
就在郭业刚要动身之机,一记平和的声音阻道:“不必了!”
原来是稍稍坐下的穆师爷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