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郭业看着陈集涛面有愧色,知道对方还因为被冯魁摆了一道之事而耿耿于怀,心中难以放下包袱。
这个时候他知道不好拒绝陈集涛的美意,不然这厮肯定会胡乱瞎想,以为自己对他不信任了。
旋即,他点头道:“好,那我便先去睡觉,今晚可能就要明仁受累熬一宿了,非常时候衙门里头总得有个主事之人。”
果然,陈集涛非但不觉得辛苦,而且感激莫名地拱手作揖道:“大人放心,下官这一次绝对亲力亲为,不再假手于他人。”
“呵呵,明仁不必想太多,那件事情你也是无心之失。”郭业宽慰了一句之后,叮嘱道,“对了,明天天亮之后,你还要替本官做一件事情,以扬州刺史府的名义张榜公告,张贴于城中各处,将冯魁乃是……”
接着,郭业将之前与刘振轩交代的关于冯魁之死秘而不宣,佯称生擒冯魁之事详详细细重新再说了一遍。
陈集涛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想事情比刘振轩会多动些脑子,立马听出了郭业这番授意的真正目的。
敢情儿,刺史大人这是又要玩诈了。
随即,连连点头应允,保证这次绝不出纰漏。
交代完陈集涛之后,郭业这才狠狠打了一个哈气,抻了抻懒腰,出了书房朝着卧室方向行去。
为了不惊醒还在熟睡的吴秀秀,郭业蹑手蹑脚进了卧室,摸黑来到床边,草草和衣躺下闭起眼睛继续补觉。
至始至终,吴秀秀都没有醒过,显然夜里的疯狂真让这小妮子累得够呛。
眼皮重重,困意袭来,郭业很快就打起了微酣,死死睡了过去。
……
……
天亮之后,熬了一宿的陈集涛仍旧龙精虎猛,着手命人开始在城中各处张榜公告,将昨晚江上命案公布出来,并将冯魁未死被生擒,刺史大人择日开堂审案之事颇费笔墨地白纸黑字写在榜单之上。
同时,刘振轩也让麾下府兵在城中各家酒肆和饭馆吹嘘,吹嘘昨晚如何如何惊险万分,编排着如何生擒冯魁的流言蜚语。
当然,也少不得照着郭业所授意的大肆宣扬,好让城中百姓知道,冯魁如今正关押在折冲都尉府的地牢中,而且还是硬骨头,愣是从冯魁口中撬不出半句话来。
府衙张榜公告和都尉府的四处传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都在开始传扬和议论起昨天夜里的连桩命案。
仅仅一个早上的光景,城中大街小巷,处处酒肆饭庄,都已经传扬开来。
按照郭业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古井巷张家肯定也能收到风声,而张承宗那厮肯定也会坐不住,担心冯魁在开堂审案之时说出幕后主使。
郭业坚信,只要张承宗一发慌,那么便会露出马脚,将狐狸尾巴暴露出来。
届时,便是收网捕鱼的好时候。
时间缓缓而过,扬州城中一个白昼的时间都在议论和传言此事,直至快临近傍晚,郭业才悠悠醒来,足足睡了一个白天。
他一经醒来,便在吴秀秀的侍候下洗漱了一番后,准备前往饭厅吃晚饭。
夫妻二人用完晚饭,走到后院的小花园中,散步小憩着。
彼此说着体己话,回忆起当年在陇西的一些往事,情到浓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语声。
这个时候,刘振轩顶着黑眼圈跑进了衙门后院,寻到郭业。
郭业一见对方,心里微微一激动,暗道,莫非张家那边有消息了?
随即,他伸手招呼道:“振轩,到这边来。”
当刘振轩神情满是疲态地小跑到郭业跟前时,郭业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道:“怎么样?你的人在古井巷那边监视,张家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刘振轩看了眼吴秀秀,欲言又止。
吴秀秀兰心慧质,微微一笑,跟郭业主动请辞道:“夫君,我先回房了,你和刘都尉先谈正事吧。”
说罢,转身盈盈离去。
郭业望着吴秀秀款款离去的纤纤倩影,心中暗暗对这女人的聪明小赞一声,回头冲刘振轩笑道:“神神秘秘的,夫人已经离开了,你可以说了。”
刘振轩讪讪一笑,然后低声冲郭业说道:“侯爷,不对劲啊!”
郭业脸色微变,问道:“怎么不对劲?”
刘振轩道:“卑职与陈郡丞都按着侯爷的授意而行动,今日城中也传得沸沸扬扬,颇为闹腾。可是,古井巷张家那边却一直都不见动静,仿佛这事儿跟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郭业眉毛一扬,又问道:“那张承宗呢?难道这厮也不见动静?”
刘振轩嗯了一声,回道:“不错,我带着人在古井巷外蹲了一白天,不敢有半分懈怠,连小小的打盹都未曾。别说张家的几个老不死,就连张承宗这厮都半步未曾离开过古井巷。”
霎时,郭业心中疑云陡生,双手交叉于胸前,单手托着下巴,狐疑道:“难道,这事儿跟张承宗没有半点关系?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坐得住?可是,除了张承宗,谁又对薛昊夫妇恨之入骨,非要置他们夫妇于死地呢?”
刘振轩很是丧气地叹息一声,顶着黑眼圈问着郭业:“侯爷,如果真不是张承宗所为,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
第773章 夜游瘦西湖
“怎么办?”
郭业抬起头来仰望着暮色沉沉的天空,对于张家的毫无反应一时无解,有些赌气地哼道:“凉拌呗!”
呃……
刘振轩愣在当场,被郭业的这番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一时间,场面顿时沉默了下来,两人彼此无语。
郭业仰望天空约莫过了一小会儿,突然扭动了几下有些酸楚的脖子,叹道:“奶奶的,难道这件事情真的跟张承宗毫无干系?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刘振轩道:“侯爷,除了张承宗,卑职真想不出来还有谁最有可疑了。喔……哈气……”
说话间,刘振轩冷不丁打了个哈欠,神情萎靡倦意袭来。
郭业见着他那双熊猫眼,哑然失笑,摇头道:“好了,你也忙活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赶紧先去睡觉吧。至于折冲都尉府那边,你跟陈浪知会一声,继续故布疑云,不能有所放松。也许张家今晚就会有所行动也不定,知道了吗?”
刘振轩嗯了一声,委实太困,转身便要离去。
刚走了两步,郭业突然将他唤住道:“振轩,等下。最近长孙公子在干嘛呢?怎么府衙里老是见不到他人影呢?”
刘振轩停住脚步,转身回道:“侯爷有所不知,长孙公子最近一直都在嚷嚷着要见识见识扬州的繁花似锦,说是要体验一番淮扬的风月场所与长安有何区别来着。”
郭业闻言脱口喊道:“你是说这小子最近不务正业,天天逛窑子去了?”
“呃,算是吧!”
刘振轩笑了笑,说道:“这个时辰,长孙公子应该在北郊的瘦西湖那边儿,那儿的画舫是淮扬一带最为出名的。”
郭业哦了一声,问道:“你知道他时常在瘦西湖的哪艘画舫耍乐吗?”
刘振轩应道:“知道,侯爷也想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