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怎么也不该弄一个正。、
朱祁镇说道:“胡先生此言差矣,杨首辅秉政以来,修建河北水利,使得河北百姓免于旱涝之灾,改革盐税,推行晒盐法,盐税大增,以至于现在府库再无忧虑,更不要说整顿吏治,清理贪污。完善巡抚制度,更有遗策,改易户部,兵部,工部职能,如是种种,朕而今思来,都有不胜眷恋之情,先生治天下不过四年,则天下得其荫蔽。汉武侯言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生实为之也。”
“如此先生,怎么不可能得一正?”
朱祁镇与杨溥之前的对话,都有商辂在一边记录,所谓之起居注。唯一当日最后的对话,并没有记录。
而今杨溥都死,朱祁镇就当做杨溥最后那一段话不存在。
他要无限推高杨溥。自然是做给活人看的。
朱祁镇细细回顾与杨溥合作这几年,总体来说,双方还是合作愉快的。杨溥是真心实意的想做些事情。朱祁镇交代的事情,杨溥绝对不能做的,就顶回来,觉得能做的,就全力去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愉快。
但是总体来说,大明是在蒸蒸日上的。甚至上升势头很猛。
这就可以从,大明赋税增幅,与各地流民数量减少幅度,可以推算出来了。
朱祁镇自然想让满朝武知道,凡是愿意与他合作的人,朱祁镇保证身后之名,所以他想延续与臣集团,这种大合作小摩擦的蜜月期。
胡濙不再说话了。
就胡濙本身来说,他根本不想反对朱祁镇。
毕竟胡濙是看着朱祁镇一点一点长大,他知道当今不好惹。而且他一心放在养生之上,已经多次向朱祁镇请辞了。
如果朱祁镇准了他,说不定胡濙就要在武当山做一道人了。
只是朱祁镇见胡濙鹤发童颜,行动之间,比寻常年轻人还敏捷多了。自然是不肯放他走。
朱祁镇觉得,胡濙在政治上没有企图。让胡濙管着礼部,最少礼部也少找朱祁镇的麻烦,否则换一个想在朝廷上建立名望的大臣,朱祁镇就烦恼多了。
毕竟,朱祁镇本身是一个不太在意礼节的人。
但是宫中更是繁缛节多,如果真挑朱祁镇的毛病,朱祁镇处处都是毛病。礼部尚书在礼法上挑皇帝的毛病。
皇帝还没有办法。
朱祁镇一心一意要将胡濙放在大学士的位置上养老了。就是胡大爷在大学士的位置上,每天来内阁签到就行。
反正胡濙当了几十年礼部尚书了,对礼部的事务,闭着眼睛都能处理好。而且礼部都是清水衙门,除非是科举年,否则真没有什么事情。
胡濙似乎也参悟出来朱祁镇这一层意思。如果不是这一件事情,牵扯到礼部,胡濙也不会出来说话。
但是胡濙出来说话,仅仅是开了一口头。
在他想来,后面有人该接着说,毕竟杨溥虽然不错,但是封正,有些太离谱了一点。要知道从大明开国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臣获得这个谥号的。
有人说方孝孺谥号正,但是方孝孺这个谥号乃是南明追封的。最少在这个时间段之内,是一个也没有的。
杨溥怎么看,都是承担不起这个名号的。
只是胡濙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每一个人出来说话。
原因很简单,内阁七个人之中,现在空缺一位,张辅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发言的,胡濙已经说过了,剩下五个人之中,曹鼐刚刚得了杨溥遗赠。成为内阁首辅。怎么也要念杨溥的好。这一件事情,或许有些不大合适,但是他不适合说。
而马愉,高谷,都是杨溥的学生的,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自然要闭嘴了。让他们违心赞成,却是有一点难,让他们极力反对,更是不可能。
毕竟是自己的老师。
至于王直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说话有什么用?
他刚刚被朱祁镇给怼回去,也不愿意再惹怒朱祁镇了。
这也是内阁之中,缺少一个核心的表现。
朱祁镇说道:“既然大家都赞同,这一件事情就定下来了。”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明第一个正公,就此出炉了。
杨正公这四个传了出来,几乎满朝武一片哗然,不少人都上书反对,杨溥与这两个字实在是不相符。
朱祁镇将这奏折集中在一起,在某日早朝之中,道:“杨溥辅弼之功,传道之德,朕愿意以师礼待杨溥。正谥号,不足以言杨公之德万一,从此满朝武不许再议此事。”
此言一出,不出旬日就传遍天下了。
一时间,杨溥与当今君臣知遇之情,被写进了话本之中。几乎可以比汉昭烈,与诸葛武侯了。特别是杨溥死后被封为正的同时,也葬入皇陵。更是臣莫大的荣幸。朱祁镇还下令在石首为杨溥建立祠堂。各种恩典加在一起,更让感叹君恩之厚。
朱祁镇这举动,抬高了杨溥的同时,也变相抬高了自己。特别是朱祁镇将很多功劳都加在杨溥身上,甚至民间的名声,杨溥有超过杨士奇的趋势。
三杨泉下有知,或许万万没有想到,跟随他们大半辈子的小老弟,在生命最后几年,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第一百二十九章 首辅曹鼐
第一百二十九章 首辅曹鼐
正统十二年四月。
杨溥离世已经半年有余了。
随着杨溥离世之后,一系列人员调整也渐渐的稳定下来了。
朱祁镇登基以来第三任首辅,曹鼐正式正位,在朝野上下开始确立起权威了。
朱祁镇与曹鼐的磨合,也变得慢慢习惯起来。
总体来说,对于这个新任首辅,朱祁镇还是感受到很舒服的。
杨士奇之于朱祁镇,一直是处于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态度,即便是朱祁镇虽然能看见杨士奇每次拜见他,都会行礼。
但是朱祁镇一直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杨士奇虽然跪着,朱祁镇却感觉,杨士奇是站着的,自己反而处于下位。
杨溥虽然无意倚老卖老,但是岁月给他足够的底气,在朱祁镇面前说任何话。
但是曹鼐却不一样了。
曹鼐的内阁,似乎让朱祁镇觉得有些回归内阁本意的感觉。
其实在太宗皇帝在的时候,内阁其实就是皇帝的秘书班子而已。
曹鼐对朱祁镇所有命令,都是毕恭毕敬,一般来说,从来没有反驳的时候。但凡是重要决断,都会上书请旨。
似乎没有皇帝的圣旨,什么都做不了了。
当然了,如果曹鼐什么事情都要朱祁镇做决定,朱祁镇早就换了一个首辅了,毕竟朝廷政务繁杂。如果万千事务都压在朱祁镇身上,朱祁镇早就累死了。
曹鼐更多形式上的早晚请示汇报,其实已经将下面的事情整理的条条框框,朱祁镇只需写一个同意,或者准就行了。
这让朱祁镇很舒服。
而且曹鼐天早朝之后,都会拜见朱祁镇,商议当日政务。
看上去,就好像是朱祁镇的意志绝对主导了内阁。其实曹鼐在其中并非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夹杂在各种请示之中了。
朱祁镇有些看出来,有些没有看出。
但是朱祁镇无疑真将内阁变成一个秘书机关。所以,除非违反朱祁镇的原则。朱祁镇都当做不知道。
于是,如此曹鼐低头,朱祁镇放权。
双方的合作倒有几分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
乾清宫之中。
去年乾清宫经过了大装修,凡是金银饰物全部给去掉了,不仅仅是乾清宫,整个紫禁城之中都是,最贵的饰物就是铜了。
只是大明尚红,院子里的红色没有变,但是都换掉了朱砂。总体来说,整个紫禁城的装修风格,变得淡雅多了。
此刻曹鼐正在向朱祁镇禀报政务,他首先说的是藩王。
“陛下,沈王请封六子为郡王。”曹鼐到这里微微一顿,不再说话,而是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说道:“先搁着吧。”
“陛下,关于宗室藩王,是不是逼得太紧了。,数年前毕竟派遣人巡视藩王,各处藩王多有惩戒,而辽王一系,更是定案,贬为庶人。”
“至于各藩郡王,多以不封。”
“前番乃是朝廷用度紧张,而今盐税关税数以千王,却依旧如此,臣恐有伤陛下亲亲之道也。”
朱祁镇听了,也知道这一件事情。已经拖得时间太长了。
自从朱祁镇提出封建策后,加紧了对藩王的控制,对于现在还有护卫的王爷,比如楚王,秦王,蜀王等等,都找到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将护卫给剥夺了。
比如秦王,就将秦王最后一个护卫,调往延安备边。
对于藩王庶子封郡王之上,也卡得很严,都要考核。
所以,最近能封郡王的庶子减少了不少,甚至有些人等到死,也不能封郡王。儿子只能再降次继承。
这样做,让宗室之中有很多怨言。
在儒家之中,亲亲就是一个道德标签。毕竟一个人不能对自己的亲戚好,外人很难觉得这些人能对外人好。
朱祁镇也明白这一点。暗道:“这其实也就是因为我当政之十几年其实,并没有给大明开辟多少土司。”
朱祁镇一直想将大明宗室之中的人才,放到大明外围各封地之中。在大明鞭长莫及的地方,建立有效的统治。
所有才建立起大本堂。
其中所教育的都是宗室功臣子弟。更是太子教育之所。
不过因为,太子尚小,大本堂教育并不是太受重视的,不过数年以来,也培养了一批宗室子弟。虽然多是旁支,人数并不多。
想起大本堂之中的宗室子弟,朱祁镇一时间有了想法。
朱祁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将大本堂宗室子弟都派发到襄王军前效力,襄王叔在西南也不是多容易的,另外召韩王入京,任宗人令。先生以为如何?”
宗室子弟最怕的是什么?是没有希望。
宗室子弟之中,有混吃等死之辈,这些人朱祁镇反而不在乎。因为这些人再怎么多,也闹不出什么事情。
不过是朱祁镇脸上难看一点而已。
最有可能出事的,反而是宗室之中有能力的人。这些人反而不甘心现状。但有没有希望。所以,朱祁镇才想摆出重视宗室子弟的样子。
大本堂这一批子弟,大概百余人,都是经过了大本堂数年的教育,虽然朱祁镇不重视,但是教授他们的还是一等一的师资力量,全部是一水的翰林学士。
他们可以说是能能武。
襄王这些年在南疆,与缅甸乃至麓川的余孽,屡屡交手,但是并没有打太大。毕竟王骥在云贵坐镇,凡是动襄王,就要考虑王骥的因素。
但是襄王上的奏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人才。
大明秀才举人,根本不可能去这样的边地,而在麓川能用的人才,都与思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襄王又不能尽用之。
这是襄王最大的苦恼了。
朱祁镇派一批宗室子弟过去,能在西南建功立业的话。对于大明将来统治西南,却是大有好处。
至于韩王,却是大明藩王之中的异类。
几乎所谓王爷对封建策表示清一色的反对的时候,唯独韩王却跃跃欲试。甚至想移藩海西。
朱祁镇对此,只能是心意领了,海西这样的塞外孤城,朱祁镇可不敢交给韩王。万一韩王眼高手低,将海西城给折进去了。
朱祁镇的战略岂不是打了一个大折扣。甚至瓦刺有了海西基业,辽东与朝鲜都要背祸了。
但是勇气可嘉,也想天下表明,朱祁镇决计没有刻薄宗室的念头,所以,让韩王进京掌管宗人令。
如果朱祁镇发觉韩王真可以一用的话,将来未必不能分藩于外。
而且如果大明国内的藩王,不做出改变的话,朱祁镇对这些藩王的袭封,只会越来越严格。
曹鼐见朱祁镇已经有了决断,也不再多说,继续说道:“陛下,于谦于大人家中不幸,恐怕要丁忧了。”
朱祁镇听了,不由皱眉,说道:“此事已经确定了。”
曹鼐说道:“臣不敢妄言。下面还没有报上来,但是根基消息,就这几日之内的事情了。”
朱祁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人伦之情,父子天性,朕本不该夺情,只是今日这个年头实在难过。直隶是少不了于谦的,让礼部下令准于谦的假,让他数数回家。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办完事情之后,继续办差。”
按照儒家的传统,要守孝三年。只是曹鼐也知道,的确今年分外难过,因为今年又是一个大旱年。
而今才四月,但是旱情已经非常明显了。蝗灾也有复起之像。而整个北方唯一的净土,不是别的地方,就是河北。
因为河北灌溉体系比较完善,这才能熬过旱情,但是其他地方尤其是山东,河南,两淮,湖广,旱情尤其严重。
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大旱
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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