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是。”
石璟与李大川两部人马顿时越过石亨本部,杀进瓦刺军中,为石亨扯开了前进的方向,石亨再次杀入。
却见一股瓦刺骑兵冲来。
石亨一声令下,大旗挥舞,立即又从后面调来一支骑兵,石亨却绕过交战双方,继续深入。
此刻石亨的意图,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也先大怒,说道:“此乃何人,敢如此小看与我。我瓦刺铁骑何在,为我取此人性命。”
“大哥,我来。”喡匏档馈�
他是也先的三弟,虽然也先觉得这个三弟,在很多时候还不如二弟,只是二弟伯颜贴木儿已经先行回去了。
而瓦刺本部人马,自然是要亲族来掌管的。
虽然战场之上,看上去明军压着瓦刺在打,但是也先并不惊慌,因为他看得很分明,明军各部骑兵,不会超过五万骑。
刚刚开始沾了一个偷袭的便宜,但是时间长了,瓦刺有数量优势,自然会将局面给扳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石亨,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猛冲猛打,就是想擒贼先擒王,不管瓦刺有多少大军,也先一死,余者就不足为惧了。
也先说道:“好,三弟,就看你的了。”
也先派出喡薮疟静科锉剂说谝徊ǚ垂ァ�
立即撞在石亨本部之中。
此刻正石亨也知道是打硬仗的时候了。
因为他已经冲到了瓦刺军营的核心区域之中了。距离也先的帅旗已经不远了,瓦刺骑兵的密度也相当之大。
之前能轻易击溃,是因为刚刚开始瓦刺是行军序列,前后空隙很大,有足够的空间让溃兵退下去,但是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一块硬骨头了。
只能硬啃了。
石亨深吸一口气,身先士卒,冲进腥风血雨之中,一时间石亨为首的数百亲兵,还有侄子石彪,都杀的浑身是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们的自己的血。
而石亨更是发挥了他巅峰的武力值,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头疯虎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与人同归于尽的。
只是石亨就是能快上一线,先杀死对方。
很显然死人是不可能与人同归于尽的。
双方陷入僵持之中,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声传十几里外,这样的情况,如果孟瑛还不知道话,他就是聋子了。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瑛一时间还真不清楚。
麾下诸将都已经来到孟瑛这里,等待孟瑛的决断。
孟瑛早已说过擅自请战的者,军法处置,这些人将士固然对孟瑛十分不满,但是此刻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孟瑛目光远远的眺望。
他距离石亨与瓦刺的战场还有距离有近十几里,其中还隔着两三座山。
那边这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到了这里,已经是不细细听,根本听不见的声音了。连扬起的烟尘,在山脉的遮掩之下,也变得很难辨别。
孟瑛心中暗道:“也先不可能这样演戏,这样的戏,他也眼不起。”
孟瑛首先要排除的是也先在引诱明军北上。因为孟瑛发现,也先退兵的形式,是前后乃是骑兵,中间却是缴获的物资,多为马驮,还有一些车拉,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也先退兵速度才让孟瑛能赶得上。
如果也先诱敌的话,不管胜负也先劫掠的成果,也就是这些物资都是留不住的。
再加上这个地步,也不是一个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孟瑛即便是败了,找一处固守,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既然不是假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是瓦刺内讧,毕竟也先与脱脱不花的关系,人尽皆知,也先这一次大胜而归,估计形势更加不利于脱脱不花,脱脱不花,就不准做些什么啊?
但是孟瑛也否定了这种可能,那就是如果脱脱不花想要做一点什么,最好的办法是找他啊。
虽然脱脱不花出卖了锦衣卫,让这一段时间之内,瓦刺成为了明军的情报黑洞,否则猫儿庄一战,锦衣卫也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既然如此,锦衣卫与脱脱不花之间,还是有隐秘的联络的。
这一点,也是孟瑛担任征虏大将军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一支明军伏击了瓦刺。
但是孟瑛也觉得不可能,因为而今朝廷兵力紧张,可以说除却他手中的军队,与宣大各部,就有辽东一部,还有西北一部了。
西北一部自然是缓不应急。而辽东怎么会算准了瓦刺的行军路线?
这简直匪夷所思。
孟瑛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需要想明白,只有知道事实就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事后再去想,但是也先一直没有犯的错误,今日终于被他抓住了。
孟瑛心中有一头猛虎在咆哮,他看着下面的将领。
这些将领有的跃跃欲试,有的桀骜不驯,有的目光深沉,有的不愿意与孟瑛的目光相接,目光深处隐隐有鄙视之意。
孟瑛都不在意,他心中只有四个字:“军心可用。”
这些将领要么是边军,家乡被鞑子如此蹂躏,凡是三寸血未冷之人,无不想报仇雪恨,都被孟瑛阻挡了。
甚至有人都想离开了军队,单枪匹马去报仇了。
而京营更是与瓦刺有切骨之仇。
刚刚开始他们还没有从猫儿庄之败中恢复过来,甚至有些人对瓦刺都有了惧意,但随着阳和卫外一战,紫荆关一战,瓦刺强攻居庸关不克,随即退走。
这士气也都养起来了。
到了今天个个有求战之意,只是不敢说而已。
孟瑛说道:“我计得售,今日决战。”
众人顿时大惊,他们已经习惯了孟瑛一直以来的乌龟壳战术,万万没有想到。孟瑛会说出如此的话来。
无数人心中在想:“大将军到底设下了什么计谋?”随即将这个所谓的计谋,与瓦刺的现状联系起来。
一个个浮想联翩,但是也不敢问。
只是孟瑛哪里有什么计谋,不过是用以鼓舞士气,让士卒知道,瓦刺在我们的算计之中。
孟瑛说道:“吴瑾。”
吴瑾立即出列说道:“末将在。”
孟瑛冷笑说道:“你先前冲撞于我,我不和你计较,我听闻你没日每夜的练习弓马,一心一意想要报仇。”
“我看你大半是报不了仇,不过看在吴家满门忠烈的分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一次你为先锋,为全军打开通路,记住不许恋战,不许追杀败兵,目标是也先。”
“你能不能做到。”
吴瑾满脸通红,双目几乎要迸射出来,说道:“请大将军放心,不拿也先头颅,我提头来见。”
第二百四十四章 孟搏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 孟搏命
吴瑾这一句情真意切,父仇不共戴天,他与也先从来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更清楚,也先是何等人。
哪里那么容易被杀掉。
今日一战,不管是孟瑛安排下何等计谋,都是他报仇的最好机会,甚至是几年之间来唯一的机会。
他早已存了必死之心。
孟瑛觉得很好,他要的就是吴瑾这样的状态。
孟瑛说道:“骑兵各部全部出发吧。”
“是。”各部骑兵将领,立即分散下去。
孟瑛说道:“所有人都解开战车的马匹,神机营全部上马,跟在骑兵后面。马匹不够在在后面步行跟随。”
武兴老将军听了大吃一惊,说道:“大将军,岂不是尽弃辎重?”
孟瑛说道:“如果胜了,这些辎重还在这里?如果不胜,我们也不需要这些辎重了。”
因为死人是不用吃饭的。
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风格,每一个将领也是。
影响孟瑛最深的一战,就是与父亲一起打的保定之战,老保定侯带领青壮在保定城中守城,而孟瑛带着三千精骑隐藏在外面的芦苇荡之中,一藏就有三个月,最后才等待发现时机之后,孟瑛打出了他少年时的高光时刻,就是以三千破四万,一战成名。
但是年轻一辈中,张辅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少年时候的影响,有些是一辈子都不能拜托的,如果细细看孟瑛战斗,大抵都是一个套路,简而言之,就是防守反击。
先立于不败之地,待敌人可败之机,看似稳重之极,但真正机会出现了,孟瑛又有极其冒险的一面,一锤砸下,不胜即死。
这就是孟瑛的军事风格,稳重与冒险,就好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此刻他终于找到机会,将蓄养三个月的铁拳砸了下去。
如果说石亨状如疯虎,那么吴瑾就当自己是一个死人了。
他回去之后,先行更衣,将一身孝衣套在甲胄外面,在一片红色旗帜战衣之中,醒目之极。他又亲手在一块灵牌之上刻下:“大明恭顺伯吴瑾之灵位。”
正是他自己的灵牌,说起了这个灵牌不够规范,因为以吴瑾的身份,他死之后,定然有谥号的,还有追封,等等。
但是对吴瑾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吴瑾将这灵牌递给身后一个家人,说道:“我如果战死了,能找到尸首就找,找不到就将这个东西葬在父亲墓边,给母亲,叔母说,我即便去了,朝廷也不会不管我家的,告诉弟弟们,我吴家祖传没有别的,唯有忠孝二字,如果我不能杀也先老贼,就看他们的了。”
这个老家人跪在马下,双眼含泪,但是不敢哭出来,因为太不吉利了。
吴瑾轻磕马腹,马儿悠闲的踱步在阵前,吴瑾环视一周,微微闭眼,有两行清泪从眼角之中留下。
心中暗道:“够了,不用再看了。”
随即吴瑾睁开眼睛,此刻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将自己所为温柔,一时间的眷恋藏在心底,眼睛之中只有杀戮。
他纵马飞奔,全军在后面跟随,无数马蹄踏在地面之上,就好像战鼓一般,刚刚开始还有鼓点可言,但是时间一长,就好像是千万张鼓一并敲响,密集的鼓声连成一线,只有隆隆的声音,好像是天边的惊雷。
掀起的烟尘,也阻止了所有人再看马蹄。
吴瑾张开嘴大喝一声,道:“杀。”这一声嘶吼,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吴瑾手中第一支长箭射了出来。
而在殿后的瓦刺骑兵也冲了过来。对冲之间,吴瑾之来得及射一箭。就弃弓挽枪,一枪将对面的将领给挑了起来,重重的甩在地面之上。
无数士卒大声应和,双方激战在一起。
此刻大队步卒在一里之外下马。
老将武兴立即整队。
不过一会功夫,整齐的方阵就列出来的,却见最前面的是火铳兵,之后是刀盾,之后是长枪。然后就重复的数阵夹杂。
中间也有一条条通道,好让前后交替。
武兴一声令下。
大队步卒开始前进,虽然无数骑兵厮杀的声势不下,此刻也压不住步卒的脚步之声。虽然这些步卒只有五万上下 ,但是十几个方阵,将整个谷道给堵死了。
这里毕竟不是大平原,而是燕山北虏。
诚然两侧的山,有大山,但是更多是小山包,并没有什么艰险的地方,任何角度都是翻越。
但是即便如此,这些山地还是忌惮的限制了瓦刺骑兵的行动范围。
当五万士卒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就不是五万人了,而是一头长出十万只手,十万只脚的怪物。
震动之大,就好像是地震一般,让山头的石头都开始前期的颤抖。
这也是孟瑛的功劳。
说实话,京营步卒虽然能抵抗瓦刺骑兵,但并不能说京营步卒就天下无双了,大明的军事力量从太宗年间到现在,是呈现崩溃状态的。
放在靖难之中,很多南兵的表现都比而今京营步卒强多了。孟瑛这几个月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其实是将军队从头到脚梳理了一遍。
方才有这样的结果。
正在与瓦刺骑兵对攻的吴瑾,忽然听到命令,立即回军,不在与瓦刺骑兵交锋,而是将瓦刺骑兵往步阵上面逼近。
瓦刺骑兵一时间也没有想到,特别是明军步卒正在缓慢而坚强的向北前进,远远看去,何止其徐如林,更是不动如山。
瓦刺骑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命的冲击步阵。
因为他们被限制在步阵之前不远的空间之内,与其被活生生的被火铳给打死,还不如试一试能不能冲破明军的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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