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李瑈淡淡一笑,说道:“那就好。”随即起身缓缓踱步,走到武器架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
这个使者立即说道:“小的定当守口如瓶。”
李瑈将挂在墙壁上的长剑摘下来,说道:“你知道就好。”反身,拔剑,一刺,从使者后心插入,从胸前冒出来。
“唯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李瑈淡淡的说道。随即拔剑,使者仆倒在地,他从一边拿出一方白布,轻轻的将长剑上的血迹给擦干净。
李瑈不是不担心延边,但是而今鸭绿江的压力相当之大。
大到李瑈担心,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别的不说,单单是名将几百门火炮,简直是有天地之威,朝鲜上下惊惧不已,特别是下层士卒,都开始说什么,明军有鬼神相助。
士气很是脆弱。
这个时候,李瑈从前线任何调兵行为,都可能成为士气崩溃的突破口。
这种局面之下,李瑈就是百般手段,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尚可如山,一动恐怕就是地崩山催的局面。
当然了,他能沉住气,也是有应对办法的。
只是他的应对办法,不在此地,而在汉城。
汉城,景福宫之中。
无数朝鲜大臣跪在地上,被士卒压着,他们大声呵斥韩会明,什么不忠不孝,乱臣贼子,必得天谴,没有好下场什么的。
但是韩会明在乎这一点吗?
他辅佐首阳大君政变的时候,他就想过这样的局面。
只是有些人是决计不甘心于下僚的,比如韩会明。
这位首阳大君的张良,在三十岁之前,一直是处于穷困潦倒之中,科举不成,求官无路,一身才华没有用武之地,反而在庸人手下做事,处处受到责难。
也正是如此,韩会明与首阳大君,君臣际遇一拍击合。在首阳大君的麾下,他才能做如此的事情,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出来。
对于他自己来说,宁可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愿意活得寂寥无人知。
此刻这些人用这些话骂他,他简直想发笑,难道他不做这样的事情,就会有好下场了。他轻轻挥手。下面的人立即会意,长刀挥下,几十颗人头,变成了滚地葫芦。
韩会明目光扫过宫殿之中的大臣,剩下的大臣都将头紧紧的贴在地板之上,不敢抬头。
韩会明知道,这些未必是心服,一旦情况有变,反叛之人,估计还会有很多,他自己的人头,也估计要死在这些人中某一个手中。
但是如此危局,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韩会明的屠刀之下,因为延边六镇的失陷,引起的政治动荡,才算是平息下来。
随即韩会明也安排了李瑈留下的后手,从南方调遣了数万大军,支援咸镜道,再加上延边六镇南下,道路难行,多有山区,只需卡住几个地方,就让明军寸步南下。
而结果,也正如韩会明所预料的一样。
明军攻克延边六镇之后,再往南攻,就攻不动了。
倒不是朝鲜军队多能战。 而是金凡登麾下将士太少了,固然海西镇能够大举南下,三万士卒全部出动,打掉咸镜道,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海西虽然战略环境比较好,但是总就不是内地,是不可能将军队给抽空的。
所以金凡登打下延边六镇收降了一两万朝鲜士卒,让他们打头阵,他在后面压阵,虽然打的朝鲜军队步步后退,但是总体上,却不可能有决定性的胜利。
只是到了而今,朝鲜军队前后动用了二十多万。
这已经是朝鲜国力的极限了。
朝鲜虽然是大国,人口数百万,但是真正算起来来,适龄壮丁,大抵一百多万,到了这个地府,几乎动用了国家近半的男丁了。
因为不仅仅是上阵打仗的士卒要用,后面转运粮草,壮丁,劳役也要用的。
世宗大王的老底子,全部被他这不孝子给榨出来了。
甚至历史壬辰之战,也就是明朝援朝鲜一战,朝鲜从头到尾参加的兵力,估计也没有二十万,这已经是古代朝鲜国力的巅峰。
但是可惜,与大明比国力,不是看不起那个国家,而是当今世界,那一个国家都是弟弟。
虽然朱祁镇从牙缝之中抠出来的军费,都比世宗大王一生留下的积蓄要多。
支撑二十万大军持续作战,也是朝鲜不可能承受的压力。
开战不到两个月,韩会明已经感受到花钱如山崩一般的感觉。这也是他在汉城大势打压两班贵族的原因。
因为为了这一场战事继续下去,他就必须从两班贵族手中扣钱。
虽然李瑈已经掌控了国家权力,但是大部分世宗大王留下的老臣,对李瑈还是处于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冷眼旁观,决计不参与进去。
所以,韩会明只能用屠刀,让他们交钱粮了。
他知道这样做,对李瑈政权其实不利的,但是事已如此,即便是饮鸩止渴,也必须将这毒药喝下去,因为不这样做,就没有以后可言。
韩会明之余李瑈,就是长孙无忌之于李世民,姚广孝之于太宗皇帝,历史上这位韩会明数朝元老,在朝鲜地位显赫,家族后辈与王室联姻。只是在这个历史位面上,却是未必了。
韩会明与李瑈君臣齐心协力,努力支撑局面的时候,让他们承受不住的最后一击,就要到来了。
第三十章 江华岛水战
第三十章 江华岛水战
王英已经带着一百二十艘万石大船,在登莱修整了。
除却神机营之外,其他六营之中,其他五个营都在这里了。随即等着登船。
王英也挂上了征东水师总兵官的官衔。节制辽东,山东,水师。吴瑾作为副总兵,节制五营作为陆战主将。
另外还有一个人随行,那就是徐有贞。
他已经任命为征东军长史。说起来是曹义军中幕僚,其实并不是。
朱祁镇给他的任务,是拉拢朝鲜当地势力,并建立起有效的统治。如果这一场大战胜利了,那么为了掌控朝鲜一国政务的,就是徐有贞了。
徐有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抽调了不少干吏,熟悉政务的,也有熟悉朝鲜的,比如李实也从礼部转出来,成为徐有贞的副手。
在得到曹义命令之后,王英立即下令登船。
这一支有一百二十艘大船,已经一百多少其他大小船只,组织舰队,总兵力接近五万人,从登莱出海,直扑江华岛。
曹义三板斧,第三斧砍了下来。
江华岛乃是汉江出海口的一处岛屿。也是历代国主的行宫所在,在高丽时期,元朝五六次进攻高丽,高丽国主也多次在江华岛避难。
只是对从陆地入侵朝鲜的军队来说,江华岛固然是一处易守难提攻之所在,但是对海上来攻的话,江华岛就是第一道防线。
如果说,韩会明一点没有注意到明军从海上来的可能,那是不对的。
自从正统初年大明开海之后,大明对外贸易量大大增加,而朝鲜作为大明的忠实藩属,大明国内的政策走向是会影响朝鲜的。
所以朝鲜也开港了。
不过他的开港仅仅是对大明的,允许大明人来贸易,对于其他各国来说,已经是封闭的。
大明朝鲜从海关税银上尝到了便宜,从刚刚开始推行的时候,大家都纷纷责难,到了而今,朝廷上下将海关制度视为寻常,好像是成为大明祖制的一部分了。
而朝鲜也在这样海洋贸易上,吃了不少甜头,再加上朝鲜水师,在世宗年间,那可是东征日本,打过对马岛的。
韩会明即便是中人之智,也知道明军越过大海而来,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曹义的办法,就是正大光明的阳谋,堂堂正正摆开来,让朝鲜知道,朝鲜能有办法吗?
曹义开辟数个战场,就是这个目的,就好像是两个武林高手比拼内力一般。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花招。
所以,当明军船队来到江华道附近海域的时候,韩会明已经知道了。
只是他在江华岛之上,远远看见了明军的船只,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万石船只换算到现在载重量,不过七八百吨上下。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庞然大物了,整个东方,在西洋人没有来之前。除却大明自己造的船,是没有人能超过的。
甚至在西洋人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大船在远东也是不多见的。
此刻朝鲜只觉得,群山压了过来。直奔江华岛而去。
说实在的,朝鲜水师将领来说,他们根本不想出战,因为胜负在作战之前,就能看出来。
海战无他事,大船胜小船,大炮胜小炮而已。
诚然,明军的船只并不是专门的战舰,而是大号福船,是用来运输粮食的,这样的战船,安排炮位,不大好安排。
故而,每一艘船上不超过十门大炮,其余都是小炮,甚至是一窝蜂,等等火器。根本谈不上用大炮摧毁对方的船只,即便是朝鲜船只比较小也是一样的,这是火炮技术的限制,但问题是,在炮火方面,朝鲜比明军更差劲。
刘定之之所以能从少府一跃到了内阁,中外之间,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因为刘定之在少府位置上做的太好了。
少府并没有个内廷贡献多少财政收入,但是却为军队,贡献了大量武器装备,京营,水师,边军,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也就说,少府的盈余全部折成军费了。
才有这么多的火炮装备。
从正统十三年的开始,到现在,少府一共生产将近三千门大炮。但是朝鲜哪里有这样的生产能力。
只是江华岛太重要了。
重要的关系所有朝鲜人的信心
所有朝鲜人都知道,一旦汉城失陷,国主都是逃到江华岛之上,而今汉城没有失陷,江华岛先失陷了,难道汉城之险,还能胜过江华道吗?
本来人心不稳的局面,更是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江华岛总是要守护的,这一战不打也要打。
故而韩会明聚集了大量船只,征召了大量民夫,不管是渔船,商船,似乎能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只都要。
在江华道,东南海面之上,与大明水师决一死战。
王英站在旗舰之上,极目远望,轻蔑的一笑。
只见黑压压不知道多少朝鲜船只,随着波浪涌了过来,几乎遮盖了所有海面。
虽然是外强中干,但是这分声势,也着实吓人。
这一场水战,从鄱阳湖水战之后,东亚范围之内,最大规模的水战了。只是技术的进步,不是个人血勇能够抵消的。
故而,王英毫不犹豫的带着本部人马闯进了朝鲜船队之中。
参战船只过千艘的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刚刚开始的时候,明军还有队形,而朝鲜军队根本没有队形,他们很多是征召上来的,根本不可能排列出整齐的队形。
只是随着朝鲜水师的第一招,火船之后。朝鲜船只找好风向,放出了大量火船,很多火船还是有人驾驭的,就如同死士一般。
王营没有办法,只能散开队形,规避火船。
海面太宽阔了,多部分火船都没有什么用处,即便是少数火船撞到了明军的船只之上,也没有造船太大的损失。
只是如此便陷入混战之中。
双方船只都混合在一起,彼此之间火炮箭矢,火铳标枪,等等,各种远程武器轰击。整个海面之上热闹非凡。
此刻吴瑾也在战船之上。
除却有几十马船,装载了大量马匹落在后面之外,其余的运输船,也都在战场之上,甚至船上装载的士卒,也成为他们战斗力的一部分。
虽然这些士卒之中,有一部分晕船,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晕船。
而且火器在海战之中,越来越重要,但是跳帮肉搏,已经是海战决定胜负的关键。
吴瑾此刻都站在船头之上,任命海风带着硝烟的味道冲进自己的胸怀之中。手握长弓,目光扫过周边。
他看不见整个战场。
无他,容纳这么多艘船只的战场,覆盖方圆数里的海面,甚至随着混战加剧, 无数火器的硝烟,船只燃烧的黑烟,一缕缕冲天而起,纵然有海风吹拂,但是总体来说,能见度,还是也慢慢变低了。
而且看太远,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也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各种为战了。
吴瑾弯弓搭箭,手上一松,长箭瞬间从他手上消失,钉在一个朝鲜将领的头上,正中面门,瞬间从船上栽了下去,被大海吞噬。
随即吴瑾座下的船只,靠上去,数门大炮居高临下对准了这些船只,一大片散弹喷过去,整艘船,就好像被铅弹洗了一遍。
无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死伤大片。
这艘船很明显的一顿,随即顺着海水飘走了,很显然,掌舵的人已经死了,这艘船已经失去了控制。
再加上船身上好几个大洞,如果不做处置的好,这艘船大概在今天夜里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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