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剑山庄
如果船队深入到这里,很容易被火攻船攻击。
但是不进入这里,十六里的距离,明军的火炮绝对不可能轰击在吉大港的城堡之上。
整个船队人手不过一万多人,之前一战,并没有损伤多少。但是这样军队投入正规的攻城战,伤亡会很大的。
毕竟吉大港虽然不能称为雄城,但是好歹是一个有城墙的城堡。
不能直接炮击吉大港城堡,也就只能陆战取胜了。
这样的战事,水师不大适应。
就在他们在商议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却是出外侦查的船只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发现阿拉干人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防御工事。
主要是两项。
第一项就是海岸线内部一两里的地方,建立一道城墙。防止明军攻击。
之所以如此,却是大明的火炮给了他们深刻的影响,他们摸不清楚大炮的射程,只能尽可能的后退一些。
第二项乃是在吉大河里面放木制栅栏。
这个举动就好像是当年安南水师在白藤江下面钉木桩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的水情要好过白藤江。
要知道作为天然良港的吉大港,不用疏浚,就有六七米深的水深,这样的深度,足以停靠这个时代大多数船只。
所以木栅栏要长一些,而且要露出水面。
之所以要露出水面,却是便于清除。
毕竟阿拉干与安南不一样。
安南对海贸的依赖性很低,为了战争方便,他宁可将白藤江给堵死,什么船都不许过,但是阿拉干却是一个航海国家,对海上贸易依赖根本无法解除。
如果这一条河堵死了。
阿拉干估计就要迁都了。换一个能够航海的地方作为都城。
所以,他们必须要想到战事之后,将栅栏清理掉。
不过,即便如此陈锐也为之头疼之极。
正如阿拉干人的分析。
作为水师在海面之上停留的时间是有限的。
当然了,而今明军已经将仰光作为了物资中转站,如果物资从仰光运输到这里,陈锐是足够在这里长期封锁的。
只是,而今大明船队都在维持大军与南洋之间的联系,物资大头都要供应给太子主力,根本不可能分给他。
陈锐估计以船上的物
资,以及他的战利品,估计能维持三五个月。当然了仅仅是粮食能够维持,如果中间数次大战的话,火药与炮弹是无法维持下去的。
“侯爷,而今是战是和要早做准备啊。”黄萧养说道:“而今尚且有机会,一旦敌人的防御工事完成,我们也就只能撤退了。”
黄萧养作为王英的旧部,王英死后,地位也大不如前了。只能做比他年纪还轻的陈锐的副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谁让陈锐年纪虽然轻,但是平江伯在他陈家已经传承了五代了,世代勋贵,天生起点就高。而黄萧养如果没有朱祁镇开海之事,只会是一个纵横广东的大海盗而已。
而今也弄了一个伯爵,但比起关系网,含金量就远远比上陈锐的平江侯了。
陈锐沉吟片刻,一咬牙说道:“而今想要速战速决,唯有冒险一击,趁着敌人工事没有完成,冲入吉大河中,炮轰吉大港城堡。”
“一旦入了河道之中,只能进不退,情况就不好说了。”
“我需要一名敢死之将带领。”
吉大河道不宽,派的船只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占据了有限的空间,让船队更加不能灵活应对。
当然了,陈锐的这个决定也给自己留了后路。
最少失败的后果,他能够承担。
就像之前说道,平江伯家族,从永乐年间陈瑄以治理运河之功封平江伯开始,而今已经五代了。
关系网遍布朝野。
折损一些战船,虽然在而今大明对外战争一片捷报之中,有些不好看,但是陈锐有信心有能力将这些事情给兜起来。
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无非是罚银,降官等等。对陈锐来说,花些时间就又回来了。、
这就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对于有些人来说,一场败仗,就足够让他后半生与军权再也没有关系了。败军之将,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如果王英不是因为当初水师初创,非他不可的话,白藤江之败,足够他后半辈子坐冷板凳。
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无非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黄萧养听了这一句话,立即说道:“侯爷,我愿意领兵直入吉大港之下。”
黄萧养知道,这可能是他今生最后一战了。
不管是因为他的年纪,还是他的后台。
王英病故之后,黄萧养没有了后台,地位急剧下滑,再加上黄萧养年纪大了,已经年近七十,哪里有再等下一次战争的机会了?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机会了。
第四十一章 老将聊发少年狂
第四十一章 老将聊发少年狂
黄萧养一辈子都是在海上讨生活。
打过这一仗,他估计也要退下来的,他准备却广东新安香港岛上安家。
当初他的人生也是因为李时勉在这里开港而彻底改变的。
正因为如此,他临去之前,大不打上一场大仗的话,黄萧养觉得自己心中不痛快。海上人家,风里来,雨里去。能活着这个年纪,也算天年了。
即便这个时候去了,黄萧养这一辈子,也算够了。
“好。”陈锐说道:“此事就拜托黄将军了,只是黄将军觉得什么时候出战合适?”
黄萧养说道:“事不宜迟,就明日。”
陈锐说道:“好。明日。”
虽然事不宜迟,但是这样一场的大战,从开始筹备,到出击,安抚士卒等等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日日已过午。
时间根本不够用了。
明日是最近的时间选择了。
第二日一早,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东侧的山峦锁住了阳光,虽然天光已经大亮,但是太阳还没有跳出地平线。
就在此刻,海上的雾气还没有全部散去。
明军三十艘战船已经在黄萧养的召集之下,来到了河口地区。
黄萧养将三十名把总,都叫自己的船上。
黄萧养目光扫过这些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都是黄萧养的老部下了。
黄萧养是什么人?完全草根,没有任何背景,往上数三代,当官最大的就是黄萧养本人。他完全是因为大明建立水师空窗期,缺少水师军官这个特殊机遇,一步步的爬了上去。
他的旧部,也都是那种在海上很活跃,亦盗亦商的人物。
当然了,这么多年军营的生活,也训练了他们令行禁止,比当初海上生活,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是骨子里面,那一股匪气,却是没有变化的。
只是这些样机遇期已经过去了。
看陈锐这个世代勋贵出身的人,都要在水师之中分一杯羹,可以看出来。想草根出身平步青云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即便当年的草根黄萧养,而今背后还有黄家了。
黄萧养拎了一坛子酒,给这这些老兄弟一一倒上,说道:“说起来,当年在海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的日子,你们或许遇见过,或许听你们的父辈说过,往根里说,我黄某人,不过海上一渔民,是得奉海国公赏识,陛下抬举方才有今日。”
“平江伯是世家出身,身子骨金贵的很,却不知道我这种人当初在海上
,就如同草芥一般,方生方死。也正是如此,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玩女人,因为你不知道明天,你还能不能活?”
“生死我见多了。而今天下太平,朝廷君临天下,以至西洋,大明有海而无疆,但是有一件事情,老头子我看不惯?”
“老子当初在松花江打鞑子的时候,那可真是拎着脑袋,去拼命,什么悬危之计,没有见识过?就没有当这一条命是自个的。”
“而现在,我们船坚炮利,就不敢拼命了,似乎只会开炮,除了开炮什么也不会?”
“区区夷人,是什么成色,你们也见识过了,这一条河就不敢进了?”
“呸,这大明天军,这是陛下的兵?”、
“陛下的兵什么时候不敢拼命的了?”
“老子与京营骑兵联手的时候,可是见过燕赵男儿是怎么打仗的?一声令下,不管敌人有多少人?也不管自己有多少人?”
“敌人百万,我军一万人是冲?敌人十万,我军一千是冲?敌人一万,我军一百也冲?即便是一个人,军令一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北人从来看不起我们南人?而今我也有些看不起了,难倒你们没有了大炮就没有办法打仗了吗?”
下面的人听着面红耳赤。
黄萧养是潮州人,他麾下的旧部,大多是福建人。
一来是潮州与福建近,二来黄萧养是王英的旧人,而王英虽然家在南京,但是祖籍却是福建。
海上讨生活的福建人多了,自有血性。
“伯爷,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不就是拼命,我们这些老兄弟谁没有拼过命,就请下令吧。”
“对,下令吧。”
一时间有群情激奋之态。
黄萧养淡淡一笑,说道:“好,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别的什么事情不用管,我在什么地方,你们在什么地方,真有出了事,我为你们断后,喝了这碗酒,都回去吧。”
随即黄萧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重重的砸在甲板之上,“啪”一声,摔成了碎片。
这一声令下,下面的将领全部喝完酒一摔碗各自回去了。
如此。
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河口的时候。
以黄萧养的座舰为首,硬生生的冲了进去。
这就不得不吐槽一下,阿拉干人的工程速度。
他们似乎想在河口就下栅栏。
只是河口附近的宽度,最少在三四里左右,想要完成这样的工程量,非数日不可。此刻他的工程才刚刚开始。
三十艘船呈现锋矢阵。
以黄萧养的座船为
锋矢。
不一会儿,他们就遇见了敌人。
虽然前番大战,大败阿拉干船队,让他们闻风丧胆。甚至有不少人直接逃了,根本没有回到这里。
但并没有将阿拉干的有生力量全部的消灭干净。
于是乎,这个时候这些残兵败将,也奋起余勇冲上来抵挡。
这才短兵相接。
越往里面河道越是狭窄,又是逆流而上,在机动性上,更是阿拉干船队顺流而下快捷。
黄萧养站在船头,镇定自若。
上一篇:奉系江山
下一篇:开局要被唐太宗五马分尸